“恭喜李大人了?!?/p>
丁旺合上圣旨,雙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縫隙,十分自然地改了對李慕的稱呼。
李慕整個人還在震驚當中,雙手接過圣旨,下意識蹦出一句。
“同喜同喜?!?/p>
丁旺笑嘻嘻道:“可不就是同喜,李大人要治理汴河,以后汴河永無水患,這是全天下百姓的喜事?!?/p>
幸虧宋依接了幾次圣旨,已經(jīng)非常有經(jīng)驗了,連忙掏出一個大大的紅封塞給了丁旺。
“勞煩丁公公這么冷的天走一遭了,一點酒水錢,公公別嫌少?!?/p>
丁旺接了紅封,臉上的笑越發(fā)燦爛。
他可真愛來安平侯府宣旨,原因有二,一是宋依出手大方,每次給的紅封都很豐厚。
另外一個原因是陛下夸李南柯是個福星,他想著來安平侯府多少能蹭點福氣。
丁旺笑著同李南柯打招呼。
“咱家出宮的時候,碰到了舒妃娘娘,舒妃娘娘讓咱家傳句話給福安縣主。
縣主有時間進宮或者約昭康公主出來玩,昭康公主很喜歡縣主?!?/p>
李南柯微微一笑。
“多謝公公,還請公公稟報公主,就說過兩日我便請公主來家中做客?!?/p>
“哎呦,那敢情好,咱家回去可以去昭康公主面前討個賞了?!?/p>
丁旺笑著湊趣,再次恭賀了李慕,這才帶人離開了。
自始至終,只有在離開的時候沖安平侯微微頷首,至于李耀,丁旺連個招呼都沒打。
李耀眼底滿是陰鷙。
丁旺一離開,陶媽媽帶著一群小廝并管事婆子過來磕頭道喜。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夫人,恭喜縣主?!?/p>
李慕捧著圣旨,咧著嘴大笑。
“沒有枉費我把腿兒都走細了,鞋底都磨穿了?!?/p>
宋依既心疼丈夫,又真心高興,當即大手一揮,所有下人月錢翻倍。
前幾日李南柯得封縣主,月錢就翻了一倍。
今兒又翻一倍,等于這個月能拿三倍的月錢。
一時間滿院子都是沸沸揚揚的道賀聲,熱鬧極了。
唯有安平侯和李耀在一片熱鬧聲中,臉色陰沉至極。
李耀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脫口道:“大哥昨兒半夜方歸,今兒一早也沒見起來,不知奏折何時送到宮里去的?”
李慕將圣旨交給宋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沒想到二弟這么關心我,連我什么時候回家,什么時候起床都一清二楚。
哎呀,二弟不會今兒一早還去銀臺司打聽我有沒有送奏折過去吧?”
李耀臉色微微一變,被李慕捕捉到了。
皺眉道:“二弟這是做什么?你想知道我奏折有沒有送,什么時候送,直接問我就是。
何必遮遮掩掩,搞得像個賊一樣?!?/p>
李耀氣得咬牙,想想還是覺得不甘,陰陽怪氣道:“這么多人都關心大哥的奏折何時送到陛下面前的,卻沒有一人知道。
大哥的保密做得可真好,連我和父親竟然也瞞著?!?/p>
安平侯瞪著李慕,眼底的火星子幾乎要噴濺出來。
“你的奏折是怎么送到陛下面前的?”
李慕兩手一攤,嘿嘿一笑。
“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奏折長了腿,自己飛過去的吧?!?/p>
安平侯......
李耀......
“大哥這是糊弄傻子呢?”
李慕認真點頭。
“嗯?!?/p>
李耀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對方就是在罵他是傻子,頓時火冒三丈。
“你!”
李慕快速開口打斷他,“你都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還上趕著問,那我要怎么回答你?
難道要回答你猜你猜你再猜?”
李耀被懟得胸膛起伏不定,只覺得一股怒火積壓在心口,上不去又下不來,脹得整個人幾乎要炸。
李慕撇撇嘴,一手拉著宋依,一手拉著李南柯,朝著芳華院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夫人,閨女,這么大的喜事,你們要怎么幫我慶祝?。俊?/p>
宋依:“你想怎么慶祝咱們就怎么慶祝?!?/p>
“怎么不得放幾掛鞭炮,好好熱鬧熱鬧?”
“都聽你的?!?/p>
李南柯聽著爹爹娘親的一唱一和,回頭掃了一眼安平侯和李耀黑沉的臉,眉眼不由彎了彎。
爹爹是四品官員了呢!
她身上也有了縣主的封誥。
是時候和安平侯決裂的時候了!
這一次,她要掌握主動權!
書房里。
李耀氣得幾乎快要瘋了,忍不住質(zhì)問安平侯。
“父親不是說我母親都安排好了嗎?陛下怎么可能會看到李慕的奏折?”
安平侯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娘派人傳信,明明說宮里都安排好了,難道宮里的人失手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李耀已經(jīng)成了都水使者,我怎么辦?”
李耀煩躁地想掀桌子。
安平侯安撫他,“才這么點事你就沉不住氣了?急什么?就算是他成了都水使者又能如何?
我一樣有辦法將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再從長計議?!?/p>
李耀悻悻閉上了嘴。
隨著丁旺的離開,李慕被封為四品都水使者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工部衙門。
趙鴻得到消息后,差點沒將一杯茶潑在正處理的公文上。
該死,竟然還是讓李慕做了都水使者。
和他一樣成了正四品的官員!
那個紈绔!
他憑什么?
左相府。
“王少夫人帶進宮的只是一個空白折子,咱們的人動手換折子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
不但折子沒換成,反而還損失了咱們在王貴妃宮里埋下的釘子,相爺,這是一個圈套,咱們中計了!”
左相聽著心腹的稟報,臉色十分難看。
“沒想到終日獵鷹,卻被鷹啄了眼?!?/p>
他用手敲了敲桌子,喃喃道:“
他的奏折到底是什么進宮的呢?”
左相瞇著眼想了許久,忽然抬頭看向心腹。
“昨兒下午都有誰進過宮?宣王可曾進宮過?”
心腹搖頭,“沒有,昨兒下午沒有人進宮,只昭康公主回宮了。”
“昭康公主?她去了哪里?”
“陛下不是同意了讓公主們在宮外建個讀書的地方,宣王已經(jīng)操持好了。
昨兒下午讓昭康公主和昭寧公主出宮去認地方,昭寧公主說要照顧剛回來的大皇子,沒有去。
所以只有昭康公主一人出了宮?!?/p>
左相捻著胡須思索半晌,恍然。
“原來如此!”
“李慕......一個紈绔,竟然讓本相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