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雨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半夜三點(diǎn)。
言司禮這個時候找她,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立馬起身,打扮精致后才前往警察局。
就算天塌了,她現(xiàn)在也要維持好自己的外表。
隔著鐵柵欄,言司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
他的嘴角掛著慣常的溫柔笑意,仿佛此刻身處高級會所而非拘留室。
“若雨,你來得真慢?!彼ひ舻蛦?,帶著一絲埋怨。
溫若雨冷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言司禮,你瘋了嗎?私自去找沈書欣,還鬧到警局?”
他們兩個說好是合作的。
但她這邊的計劃還沒做好,言司禮自己卻擅自行動?
那這算是什么合作。
言司禮的笑意淡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陰郁:“我的事,輪不到你管?!?/p>
“輪不到我管?”溫若雨俯身,有些氣惱。
她的唇幾乎貼到鐵柵欄前,聲音卻冷得像冰:“別忘了,現(xiàn)在能保釋你的只有我。你那些所謂的兄弟,誰敢得罪傅程宴?”
她也不是不知道言司禮現(xiàn)在是處于什么情況。
沒了親人,公司還在剛剛起步。
想要找到能夠幫他的兄弟,別提多么困難。
言司禮的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面上卻依舊從容:“小書欣只是一時糊涂,她遲早會回到我身邊。”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想著沈書欣能夠回來,溫若雨感到有些可笑。
真是個瘋子。
“呵?!睖厝粲曛逼鹕?,眼底的嘲弄毫不掩飾,“你以為她還是當(dāng)年那個跟在你身后的小女孩?她現(xiàn)在看你的眼神,跟看垃圾沒區(qū)別?!?/p>
一句話,讓言司禮的笑意終于徹底消失。
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溫若雨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
如果不是隔著鐵門,他甚至想要將溫若雨給拉進(jìn)去。
“溫若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彼曇魤旱脴O低,帶著危險的意味,“你恨她,我想得到她,我們合作才能各取所需?!?/p>
溫若雨掙開他的手,揉了揉發(fā)紅的手腕,笑容諷刺。
“司禮哥,我們當(dāng)然是要合作的了,只是……”
她轉(zhuǎn)身拎起包,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今晚你就待在這兒吧,算是給你個教訓(xùn)?!?/p>
他先前想要將她推下河水的事情,她還沒算賬呢。
而現(xiàn)在,只是讓他在這兒待十五天,算不得什么。
言司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會后悔的?!?/p>
溫若雨腳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回應(yīng):“先管好你自己吧?!?/p>
這十五天,有得他受的。
走出警局,冷風(fēng)撲面而來。
溫若雨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謝宴川的電話。
“若雨?”謝宴川的聲音溫柔似水,“這么晚了,有事嗎?”
“來接我。”她語氣冷淡,像是在吩咐著一個仆人,“我在警局門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窸窣的穿衣聲:“馬上到。”
見對方這么的聽話,溫若雨心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輕輕揚(yáng)唇。
掛斷電話后,溫若雨盯著漆黑的夜空,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沈書欣的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
她這邊想要報復(fù),但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進(jìn)展。
……
第二天。
私立走廊的醫(yī)院上,傅程宴和江鶴游并肩而立。
“促醒針的成功率不到一半,但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江鶴游翻著病歷,語氣平靜,“如果失敗,可能會引發(fā)短暫性腦缺血?!?/p>
對于尚琉羽而言,短暫性腦缺血足以要命。
但這也是絕處逢生的一個機(jī)會。
傅程宴的目光透過玻璃窗,落在病床上的尚琉羽身上。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指尖偶爾會輕微顫動,像是掙扎著要醒來。
比起最開始只是能夠聽見醫(yī)生說她的手指有動靜,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很明顯的看見了。
傅程宴的眼神微微閃爍。
他把傅長天喊了出來,聲音低沉:“你決定?!?/p>
江鶴游把可能發(fā)生的情況跟傅長天再說了一次。
聽明白后,傅長天的眼神有些失去光芒。
他左右看看,神色顯得有些異樣。
這個選擇,他有點(diǎn)無法決定。
一面是尚琉羽可能重新獲得的生命,一面是她的完全死亡……
傅長天微微低了低頭。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視線隨之落在傅程宴的身上:“程宴,如果失敗了,你會怪我選錯嗎?”
“不會?!?/p>
傅程宴開口道,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轉(zhuǎn)而說道:“我們的選擇一定是相同的?!?/p>
“嗯。”
傅長天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他接過文件,利落的簽下名字,一邊說著:“琉羽躺了二十年,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加糟糕?!?/p>
江鶴游輕笑一聲,收起文件:“傅家的人果然夠爽快?!?/p>
他轉(zhuǎn)身走向病房,忽然又回頭:“對了,沈小姐今天怎么沒來?”
傅程宴眸色一冷:“你很關(guān)心她?”
這已經(jīng)不是江鶴游第一次這么詢問了。
“隨口一問?!苯Q游聳聳肩,依舊笑得人畜無害,“畢竟病人醒來時,家屬都在場會更好?!?/p>
如果,媽媽醒來就能夠看見兒媳婦呢?
傅程宴沒再回應(yīng)江鶴游,只是拿出手機(jī),給沈書欣發(fā)了條消息。
【促醒針半小時后開始。】
此時,冉誦文的工作室別墅內(nèi),沈書欣正對著電腦修改巴黎設(shè)計周的方案。
手機(jī)震動時,她瞥了一眼,立刻保存文件起身。
“書欣,這么著急走?”冉誦文端著咖啡從一旁的房間出來,笑瞇瞇地問,“約會?”
“去醫(yī)院?!彼テ鹜馓?,語氣急促,“我老公的媽媽生病可能要醒了?!?/p>
見是正事,也不好把人留下,冉誦文只能揮揮手,不忘囑咐她:“記得正事?!?/p>
“好?!?/p>
沈書欣點(diǎn)了頭,立馬拿起外套離開。
從這兒到私立醫(yī)院有些遙遠(yuǎn)。
即便沈書欣用最快的速度,她趕到醫(yī)院時,促醒針也已經(jīng)在剛才注射完畢。
病房外,傅長天雙手緊握,眼眶泛紅。
傅程宴則是站在一旁,神色依舊冷峻,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的緊張。
父子二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沈書欣的心情也不免受到走廊上的氣氛的影響。
她扣著他的手,輕聲詢問:“里面有反應(yī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