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5一切都明白了。
一切都那么簡單,絲毫不復雜,只是人處于牢籠之中,容易變得迷惑,容易看不清現(xiàn)實。
身邊所接觸到的人就那么多,外界的仇家,喜兒,謝秋瞳,謝愚,除了這些還能有什么敵人?只能是司馬紹了。
想想也是,一個聰明人的主動投誠,就那么容易取得信任嗎?
與其在可信與不可信之間糾結,還不如直接殺了,反正一個低賤的贅婿而已,死不死誰會在意?
以至于司馬紹布置的殺局是如此粗糙,僅僅是派了一個武功不錯的薛明而已。
當然,薛明已經(jīng)足夠有能力完成任務了,但誰又知道…謝秋瞳前幾天出去找了武林正道呢?而且武林正道恰好欠她人情。
“拿下王徽,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否則只有死?!?/p>
謝秋瞳的話已經(jīng)變得很好理解了,這一次司馬紹的廝殺,意味著唐禹和司馬紹再也無法緩和矛盾。
為了尋求自保,唐禹只能去找更大的靠山,一個連司馬紹都無法輕易撼動的靠山。
王徽,也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所有的事,都在朝著謝秋瞳的判斷方向去發(fā)展,真是有意思。
“你受的傷并不重,為什么一直坐在地上?”
黃衣女子終于忍不住開口,她靜靜道:“你需要回到秋瞳的身邊,那樣才安全,而我也有我的事要去忙了。”
唐禹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是的,小傷而已?!?/p>
他的心才是受傷最嚴重的地方,但好消息是,他的智慧終于落地,在這個時代深深扎根了。
他開始理解所有事,開始按照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去分析這個世界…
在穿越過來的第十四天,唐禹終于從蒙昧與混沌之中清醒了過來。
他真正活出了第二世。
“天下武林正道,以圣心宮為魁,姑娘是圣心宮的人對嗎?”
唐禹隨口問道。
黃衣女子道:“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只是幫秋瞳的忙,你如果感激,那么感激她就好?!?/p>
“感激?我當然應該感激,否則我不會有這么高的起點?!?/p>
唐禹輕輕說著話,隨即道:“你會解毒嗎?”
黃衣女子疑惑道:“什么?”
唐禹道:“我中了一種奇毒,很多名醫(yī)都找不到方法,你能幫我看一眼嗎?”
黃衣女子聞言,伸手按住了唐禹的脈搏。
她皺起了眉頭,道:“我看不出絲毫中毒的跡象?!?/p>
唐禹點頭道:“是啊,那個魔女說,天下能看出這種毒的,最多只有三五人。”
“我現(xiàn)在每天都睡不著覺,只要陷入沉睡,全身經(jīng)脈就會劇痛無比,只有按時服用她給的解藥,才能勉強活命。”
“你們圣心宮是武林正道,應該有辦法吧?”
黃衣女子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爭取為你找到解藥?!?/p>
“謝謝。”
唐禹笑了笑,抬頭看向前方,熱鬧的集會還在繼續(xù),人們互相交談著,笑著,似乎在說什么很有趣的事。
“來了來了!他來了!”
看到唐禹走來,眾人頓時呼喊了起來,像是見到期盼已久的人物,紛紛大笑了起來。
有儒生笑道:“諸位且看,這就是謝府的那個贅婿,據(jù)說他為了嫁進謝家是用盡了手段啊。”
數(shù)十個儒生,還有一群貴族女子,似乎此刻都彼此熟絡了,有說有笑地調(diào)侃起了唐禹。
“唐禹,你嫁進謝家十天了吧,據(jù)說一直住在藏書樓啊?!?/p>
“人家謝姑娘雖然漂亮,但癖好與眾不同,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
“是啊,你現(xiàn)在倒是吃穿不愁了,但家伙被割掉了不可惜嗎?”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大笑了起來,而笑聲也引得更多的人靠過來。
包括謝秋瞳、王徽一眾世家女子和公子,也不禁緩緩靠近。
而唐禹則是帶著笑意,知道自己住在藏書樓,則說明對方是有情報來源的,這是對手啊。
收了王家的錢?還是和謝家一些齊名的家族,見不得謝家好?
反正都有可能吧。
“你就是唐禹?”
一個身穿黛青色寬大長袍的男子打量著唐禹,瞇眼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謝家六小姐選中的人,據(jù)說你十四歲就開始逛青樓了?”
謝秋瞳來到唐禹身邊,低聲說道:“王劭(shao四聲),王導第五個兒子?!?/p>
她僅僅只說了這一句話,似乎并不打算解釋更多。
而王劭看到這一幕,隨即笑道:“真是恩愛啊,這種時候還咬耳朵說悄悄話呢,謝六姑娘,你是在教他什么嗎?”
謝秋瞳淡淡道:“介紹了一下你的身份,免得他失禮?!?/p>
王劭道:“那不至于,謝六姑娘選中的人,一定有非凡之處?!?/p>
“這樣吧,我們正在討論佛學,唐禹,你也說兩句啊!”
四周眾人都憋著笑,甚至有些已經(jīng)憋不住了,誰都知道唐禹不學無術,只是勉強識字而已。
謝秋瞳不說話,擺明了不幫唐禹。
而唐禹只是平靜道:“我不懂佛學?!?/p>
這下大家都忍不住在笑了。
王劭瞇眼道:“謝秋瞳看中的人,怎么會不懂佛學?你是在說她眼光差,還是瞧不起我們這些人,不愿意交流???”
“這是你們謝家辦的雅集,我們來者是客,然而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傳出去不好聽吧!”
“難道他謝愚只懂學說,不懂道德?”
這句話就很嚴重了,對方也清楚在理論這一塊是打不倒謝愚了,于是從道德方面開始攻擊。
王徽忍不住拉了拉王劭的手,低聲道:“哥哥…別為難人家啊,他不會的?!?/p>
王劭樂道:“小妹說的對,哎呀我才反應過來,唐禹根本沒怎么念書啊?!?/p>
“你們謝家怎么回事噢?長輩那么出息,怎么不好好教一教晚輩呢?難道家族不在乎文化傳承嗎?”
“不興家教,如何興族啊!”
唐禹都有些震驚了,可別以為王劭是紈绔子弟,只會找茬兒,人家的話語很直白,很利于廣泛傳播和百姓討論。
而且他切中的點非常準,道德、家教,都是如今世家最看重的名聲之一。
這方面做不好,那是要飽受詬病的。
謝秋瞳瞥了唐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她這個時候站出來維護,就更顯得唐禹卑賤了。
唐禹依舊笑著,活出第二世的他,突然覺得這些場面其實算不了什么,根本不難應付。
你小子,找老子麻煩是吧?
行,那就別怪老子針對你妹妹了。
唐禹拱了拱手,道:“王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出身并不好,少不更事,讀書少,過于頑劣,所以不太懂所謂的佛學?!?/p>
王劭道:“明白,你爹開賭坊的嘛,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p>
四周眾人大笑出聲,氣氛來到了一個極度尷尬的境地,以至于一些女子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們看出了眾人在欺負唐禹,她們也樂于參與這種熱鬧,但實在太過分,她們又有些擔憂。
這種擔憂不是源于善,而是害怕?lián)?,害怕傳出去對自己名聲不好?/p>
看著這形形色色的眾人,唐禹嘆息道:“唐禹乃卑賤之贅婿,但卻明是非,懂道德?!?/p>
“王公子乃尊貴之世子,但卻是非不分,道德不明,頭腦愚鈍,見風使舵,卻也未必比我高尚?!?/p>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