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催命立刻說:“徐章,謝謝你,我聽你的,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放棄雷法的研習,開始學(xué)習開法眼。”
我點了點頭。
催命此時又道:“徐章,你其實也算是我的老師,我……”
我打斷催命說:“你可別叫我?guī)煾干兜模 ?/p>
催命看了看一邊的徐青,然后又看向我說:“那我以后跟徐青一樣,都喊你老大吧。”
我說:“也行。”
這個時候,我看了看放在催命旁邊的箱子,就對那些小家伙們說:“都憋的夠嗆了吧,出來活動下吧,不過不準出門,不準上樓,收斂氣息,不許外漏,否則小心我收拾你們!”
小家伙們紛紛從箱子里出來,開始在這個大廳活動。
小黃則是直接沖著鯉魚池子去了。
我趕緊對小黃說:“不許抓魚,今晚你就老實待著?!?/p>
小黃嚇了一哆嗦,趕緊繞路往旁邊走了。
小白也去了鯉魚池子旁邊,不過它卻不是去抓魚,而是爬在池子旁邊看著里面的魚兒過來找它討食。
小刺兒,在箱子上睡覺。
至于小柳和小灰,則是全都往我這邊來了。
我起身又站到了書臺旁邊,小柳就在我腳邊跟著,小灰已經(jīng)順著我的褲腿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催命坐在茶臺邊問我:“開眼法的修行,有什么秘訣嗎?”
我說:“沒啥秘訣,不過我卻是有些經(jīng)驗可以供你借鑒,開法眼,是以目為媒介觀察天地之玄妙,而這里的目,除了我們五官之中的雙目外,還包括我的心目。”
“開法眼的第一步,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心目,以心目觀世人,觀世界,更要用其來觀自己?!?/p>
“能做到第一步,你就算是入了門,而后天高海闊,你便可以憑心境修行了。”
催命認真記下我說的每一句話。
徐青此時就問我:“老大,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要學(xué)開法眼呀?”
我對著徐青笑了笑說:“你現(xiàn)在說研習道法為時尚早,當下對你來說,最要緊的事兒,是磨練心性,爭取在明年,我給你塑造一個肉體,到時候你就能正式踏入修行之路了?!?/p>
徐青問我:“老大,為啥是明年啊,這才剛過了年,要不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給我塑造肉身……”
我回身敲了敲跟在我身邊的徐青腦袋說:“你這撞日也不能撞這么狠,給你塑體需要天地瑰寶為引子,明年若是找不到,我就只能從賬本上找?guī)讉€家業(yè)殷實的,且欠了我們賬的,讓他們給你湊了?!?/p>
“不過,你當下心境不行,經(jīng)不住塑體之時的天道考驗?!?/p>
徐青“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了。
再站到書臺后面,我剛準備找一張紙也寫點啥,就感覺房子的周圍起了一陣陰風。
小家伙也是瞬間激靈了起來,一個個把腦袋豎了起來。
我對催命說:“一會兒你打主力,讓小家伙們配合你。”
催命點頭,而后伸手就從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玉葫蘆。
我們都把氣息收斂的很好,不一會兒門縫就鉆進了一陣陰風,那陰風進來之后,完全沒有在意我們,而是徑直向著樓梯飄去,想要上樓去找秦香浥。
催命見狀,便從背包逃出一枚銅錢,對著樓梯口扔了過去。
“鐺啷啷……”
隨著銅錢在樓梯口落下,陰氣便如同撞到了一個屏障之上。
“嘭!”
一聲悶響,陰氣摔落在了樓梯口處,陰氣受驚想逃走。
催命一個箭步已經(jīng)沖上去,左手舉起玉葫蘆,右手掐訣念咒:“天蓬天罡,助吾紀綱。丙丁三氣,口吐火光?!?/p>
念到這里的時候,催命手中的玉葫蘆就飄出一道金色的火光,那金光飛向正要逃走的陰氣,瞬間就把它給綁了起來。
催命繼續(xù)念:“與吾抓祟,莫令停藏……”
不等催命念下去,我趕緊說:“先別收進葫蘆,抓住就行了,別再給弄死了?!?/p>
催命緊走幾步,一手拍在陰氣上大聲道:“孽畜,還不顯身!”
隨著陰氣消散,火光捆著的就是一個白衣書生了。
催命一把拎起它的后脖領(lǐng)子,就把它拽到了書臺這邊,并將其摁在我的面前。
我說:“那火也去了吧,別一會兒給燒死了?!?/p>
催命這才伸手碰那火光,嘴里道了一句:“道法——散!”
火光瞬間消失。
那書生這才抬起頭,它的品階并不高,只有差不多黑影的程度。
它身上的陰氣也不多,可沉淀的年歲卻很長,他死了至少得有三四百年了。
他抬頭看著我,我直接說:“你未有功名在身!”
書生愣了一下,隨后恭敬地跪好:“仙長明鑒?!?/p>
我繼續(xù)說:“一個黑影,存在了幾百年,你是怎么做到的?”
書生沒說話。
我則是用手輕輕敲了敲桌子。
“嘭嘭!”
書生身體一抖,這才慢慢開口說:“我看似存在了數(shù)百年,可實際上只清醒了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了。”
書生腦袋又低了下去,他仿若是在回憶和思考。
我這才說:“你們臟東西的思緒都是一根筋,這樣,我也不挑著問你問題了,先從你的名字生平開始講,一直講到現(xiàn)在?!?/p>
書生這才點頭說:“我叫齊河,是魯?shù)厝?,家里土地尚夠耕種,有小結(jié)余可租給鄉(xiāng)親?!?/p>
“我父親希望我能走仕途這條路,可我卻不是讀書的料子,父親覺得我生性頑劣,故而每每先生考學(xué)不滿意告訴我父親,我父親都會對我狠揍一頓。”
“我十六歲開始參加童試,每每都是縣試、府試全過了,卻過不了最后的院試。”
“所以我始終連個秀才都算不上,沒有秀才,我便沒有功名在身?!?/p>
“我便只是一個不得志的書生?!?/p>
“我父親說,我不中秀才,就不給我娶親,結(jié)果我心愛的姑娘就被她家里人說給了鄰村的屠夫?!?/p>
“我心中悲郁,當年便在房中自縊?!?/p>
“那天我父親哭的很傷心,說不該逼我啥的,可已然沒有了回頭路?!?/p>
“他將我安排下葬,還把我模擬院試題目,寫的文章跟我一起埋了。”
“其實久久不中秀才,我心里也是憋著一口氣,那口氣不散,我的魂魄便無法隨著陰風消散,也進不了地府,我便附身到了我模擬的那篇試卷之中?!?/p>
“進而,我也沉睡了過去?!?/p>
“后來,我的墓被挖了出來,我的試卷就被人販賣,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了秦香浥的家里。”
“剛到她家的時候,我雖然偶爾清醒,卻只是能夠聽到她的聲音,無法與之交流,更無法從試卷之中出來,也沒有辦法看到她的模樣?!?/p>
“可隨著我醒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我便開始吸取周圍的氣息,除了我必須的陰陽之氣外,我在這里吸收最多的,便是書香之氣!”
“當然,還有秦香浥對他丈夫的懷念之情,我也是全都記下了,我開始覺得自己喜歡上了她,所以我就利用我在她家里吸收來的書香氣,強行改寫了她的姻緣書?!?/p>
“近日我感覺姻緣書出了問題,這才趕過來看看,未曾想到仙長早就在這里等候我多時了?!?/p>
我問齊河:“你離開了你的試卷之后,也不在秦香浥的家里呆著,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齊河說:“不遠處有個學(xué)校,我藏在那個學(xué)校的一個雜物房里,我對現(xiàn)代的學(xué)校也跟感興趣,我也學(xué)了不少的東西……”
我打斷齊河說:“你還挺好學(xué)的,念你還未釀成大錯,姻緣書我也修改過來了,而且你交代的還算坦誠,我便不過多追究與你,將你送入地府,讓地府判你的功過是非吧。”
齊河點了點頭。
我便對催命說:“你送走他?!?/p>
催命點頭,然后領(lǐng)著齊河去門口了。
我則是伸了個懶腰說:“還行,事情順利結(jié)束?!?/p>
催命那邊也沒有什么波瀾,送魂術(shù)很快就把齊河送入了地府之中。
在走之前,我便對樓上的秦香浥喊了一句:“問題都解決了,我們該走了。”
秦香浥聽罷,趕緊追下樓,嘴里喊著:“活神仙,等一下?!?/p>
我站在門口等她,她從樓上下來,然后手里捧著一個木匣子說:“活神仙,這個木盒子有一本我抄錄的《論語》解析,送給你!”
我剛準備拒絕,秦香浥就說:“我聽我父親說,這解析的原本在萬花谷中,他只抄錄了一部分帶回來,我抄錄的,也只有我父親的一部分,加上是毛筆字,還是折頁的,所以也沒有幾句。”
聽到內(nèi)容是出自萬花谷,我便伸手接下說:“那就謝過了?!?/p>
我將木匣子放進背包里,便與秦香浥道了別。
車子出了秦香浥的小區(qū),催命又問我:“匣子里面的東西,是萬花谷的人安排的?”
我說:“不是,寫詩的,寫書法的,在沒有成就之前,酷愛贈一些作品于人,只是這里面的內(nèi)容,恰好和萬花谷有關(guān),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