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聯(lián)說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從柜臺里面取出了一張黃紙,我墊著黃紙把那羅盤捏在手中。
羅盤的陰氣很重,上面的六十四卦,每一卦里面都囚禁著一個臟東西,而且每一個臟東西都和命理有著不小的關(guān)系。
我正在觀察羅盤的時候,稍稍停頓的胡志聯(lián)便繼續(xù)說:“從那之后我倆都嚇壞了,輕易不敢再帶著羅盤出門,因為我們每次想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似的?!?/p>
“這次要不是出門來見你,我們也不會把它隨身帶著。”
馬萍在旁邊問我:“這羅盤是不是有問題?”
我點頭說:“這不是明擺著嗎,你們幸虧沒有太貪,帶著這羅盤來找我,如果你們再佩戴這羅盤三到五天,你倆就會橫死街頭?!?/p>
馬萍怔住了。
顯然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
胡志聯(lián)也是有些后怕地說:“昨天我和我老婆做了同樣一個夢,夢到我倆被鎖鏈拽進了那個小羅盤里面?!?/p>
“我倆基本上是同時醒來的,在我倆醒來的時候,我們床頭坐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她背對著我們,頭發(fā)垂到腰上,嘴里小聲哼唱著一首小調(diào)?!?/p>
“調(diào)子的內(nèi)容我都記下了?!?/p>
我把羅盤再放回柜臺上說:“說來聽聽!”
胡志聯(lián)就說:“是這樣的,是,是……”
胡志聯(lián)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馬萍忽然眼睛一直,嘴里開始慢慢地唱道:“月照娘懷小,福隨童聲繞。命理借清光,歲歲長安好……”
馬萍的調(diào)門悠長,聲聲凄涼。
胡志聯(lián)在旁邊說:“對,對,就是這樣,等等,老婆,你咋會唱的?!?/p>
胡志聯(lián)也是發(fā)現(xiàn)了馬萍的不對勁。
我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從背包里取出一張靜心符,直接拍在了馬萍的肩膀上。
“轟!”
符箓燒成了一個火團,馬萍也是暫時恢復(fù)了正常,只不過她的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紫,好似是虛脫了一樣。
隨著火球消失,符灰落下,我看著羅盤“咦”了一聲說:“好家伙,在我小店陽氣如此充足的情況下,你還敢生事,當真是有點兇啊。”
胡志聯(lián)趕緊問我:“是那羅盤搞的鬼?”
我點頭。
馬萍看羅盤的眼神,少了貪婪,轉(zhuǎn)而是一臉的恐懼。
我把羅盤試著往他們跟前推了推說:“你們收著,還是我保管?”
胡志聯(lián)說:“我們不要了,你收著吧?!?/p>
馬萍也是連連點頭。
胡志聯(lián)問我:“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我說:“去你們撿到羅盤的地方看一看,你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我們開車過去?!?/p>
胡志聯(lián)趕緊說:“都安排好了,孩子送我媽那了。”
我說:“行,那你們先去外面車里等我們。”
催命已經(jīng)往車上搬了不少東西,車子的空調(diào)也打開了,車上也沒那么熱了。
等胡志聯(lián)和馬萍出去后,我就問楊琳玉:“你跟著我們學(xué)習(xí)一下吧?!?/p>
說罷,我又看向小王。
他搖搖頭說:“我可不去,這種案子,我是不會免費……”
不等小王說完,我擺擺手說:“行,你不去拉到。”
我看了看郭林道,他也是搖頭說:“我也不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開始走遍整個太行山,給你選九塊福地,以后我來小店也就少了。”
說著,郭林道看了看小王。
他在示意我,讓小王看店。
我則是看著小王,總感覺有些不靠譜。
我剛準備說讓廖瞎子看店,廖瞎子已經(jīng)推門出去,那下臺階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一個瞎子。
我有些無奈地看著小王說:“你要愿意在這里待著,就幫我看看店,要是不想在這里待著,你就關(guān)了門,自己去溜達一會兒。”
小王忽然一臉認真,聲音也是變得沉穩(wěn)了一些說:“我看店?!?/p>
這一刻,小王的聲音,又讓我放心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們便出門了。
我們這次還是開兩輛車,我、徐青、楊琳玉坐姚慧慧的車,其他人全都擠在催命的車上。
至于那羅盤,我用黃紙包了三層,才把它放到我的布包里。
車子啟動之后,楊琳玉問了我一些有關(guān)尋找劉承安風(fēng)水替身的事兒。
我便對楊琳玉說:“我們這次是去查轉(zhuǎn)運羅盤的案子,風(fēng)水替身的事兒急不得,得從緩而行?!?/p>
楊琳玉提醒我:“可我們只有半年的時間。”
我說:“足夠了。”
見狀,楊琳玉也不再追問這件事兒。
楊琳玉剛安靜了不到兩分鐘,我的手機就響了。
我拿出手機,看到是一個陌生號碼,便接了電話,按下了免提。
接著我就聽到一個陌生年輕男人的聲音:“徐章,你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我心中“咯噔”一聲。
那人繼續(xù)說:“我安排的兩個人,本想是擾亂你的大心劫的,可沒想到,你在大心劫上給我們下了套,看似是你的大心劫過去了,你的身體得到了淬煉,可實際上,你的大心劫是被你給藏起來了。”
“你藏得很深,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騙過了天道?!?/p>
聽到這里,我的心陡然靜了下來說:“你是何其說,偷法器那一伙人的老大?”
“可惜啊,還是沒有騙過你,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電話那頭的那年輕男人“哈哈”大笑著說:“我可是一直在關(guān)注你的,假玉的心結(jié),是你故意留給自己的一個弱點,就是為了讓你身邊的人看的,你師姐也被你騙了?!?/p>
“說句你可能不信的,當年你出生的時候,在場的一共三個人,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徐穆,另一個就是我,可惜啊,我沒爭過徐穆,讓徐穆把你抱走了,若是你落在我的手里,你會比現(xiàn)在更強,身上也不會有這么多的封禁?!?/p>
我說:“我在你手里,怕是死得更快,而不是比現(xiàn)在更強?!?/p>
“你現(xiàn)在的聲音,不是你的原本的聲音吧,而是你強行占據(jù)的魂魄的載體,用道門的話來說,是你奪舍而來的身體?!?/p>
“我若跟了你,我的身體,也是供你奪舍用的吧?!?/p>
聽著我和何其說對話,姚慧慧也是下意識放慢了車速,她想要聽得更加仔細一些。
楊琳玉也是格外認真地盯著我扔在身邊的手機。
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何其說在電話那頭說:“記住這個聲音,未來幾年,我都會用這一具身體,聲音自然也不會變,對了,你不是在幫劉承安找他的風(fēng)水替身嗎,我等你?!?/p>
說罷,何其說掛了電話。
我則看著手機說了一句:“果然,我藏大心劫的事兒,還是沒有做到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