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雨停了。
這場下了足足半年的雨終于停了。
樓里沒有歡呼聲,有的只是死一般的靜默。
雨停了代表著秩序即將回歸,而之前那些惡行也會被清算。
方知意再次目睹了一個人被割喉扔進水里,他明白,要保命,只能離開這里,或者躲起來。
他躲在了天臺上,靠著最后一點干糧保住了命,他在等著水退去,那些惡徒都得到應(yīng)有的審判,但是這一天始終沒有來臨。
因為大水一退,一場病毒就席卷了世界,不少人開始高燒不退,咳嗽不斷,有人咳著咳著就吐了血,世界依然在混亂之中。
老天仿佛存心要滅亡人類一般,病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巨大的地震來襲,不少高層建筑東倒西歪,方知意也趁亂離開了自已茍活的地方。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早已變了模樣。
大大小小的勢力盤踞,人們開始各自抱團,而在這種環(huán)境里,人性的陰暗面也徹底暴露出來,搜尋物資,打劫路人,甚至抓落單的人回去奴役,世道已經(jīng)亂得無法想象。
但是方知意沒有失望,因為他聽見收音機里提醒,軍方在北邊建立了避難所,讓廣大居民前往。
一路上的尸體讓方知意頭皮發(fā)麻,而他也在路途中結(jié)識了一些同樣想要去避難所的同伴,而各方面都比較均衡的方知意也被他們推舉為了這個臨時隊伍的隊長。
方知意也沒有辜負他們,他再次從這些人身上感覺到了久違的人性,也盡心盡力的帶著他們朝目的地走去,一路上遭遇了幾伙人的襲擊,都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
但是就在接近目的地時,方知意遭遇了一個年輕人,這人姓白,叫什么方知意不知道,只知道他想要加入他們,再然后,方知意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一些人跟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走的很近,同時也表現(xiàn)出了對他的疏遠。
他沒有在意,此時他的心里滿滿都是對未來的希望,聽說北方避難所已經(jīng)開始培育農(nóng)作物了,沒準(zhǔn)自已有生之年還能種田...
他沒有等到那一天,在一晚被匪徒襲擊時,他一如既往掩護其他人先走,但是他們把他關(guān)在了門外。
方知意被那些匪徒用鎖鏈套住脖子一路拖行,死去的時候滿身血肉模糊。
他還是沒有看見避難所的模樣。
“不是...”方知意納悶,“這就完了?”
“對啊?!毙『谡f得理直氣壯。
“你好好說話?!?/p>
“你不會猜不到吧?”小黑陰陽怪氣。
方知意樂了:“別的沒學(xué)會,小心眼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p>
“你...”小黑重重出了一口氣,“自已看!”
跟方知意想的一樣,這個叫小白的是一個重生者,他還有一個儲物空間,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他重生之后才擁有的,而他要方知意死的原因很簡單。
在第一世時,他為了活命給一伙匪徒打雜,在他得知了避難所的存在之后,當(dāng)即偷偷逃了出來,但是緊接著他就遇到了方知意他們,他想要找方知意要一些物資。
但是方知意拒絕了,甚至還驅(qū)趕他離開。
被驅(qū)趕的他剛走沒多久,那伙匪徒找到了他,于是小白慘死。
重生之后,他對方知意的仇恨拉滿,他要方知意好好體驗一下自已的悲慘。
“這玩意腦子有坑吧?都末世了,人家不幫你你就要搞人家?什么玩意?”
小黑也有些看不過去:“你知道為什么原主驅(qū)趕他?因為隊伍里有人看見過他跟匪徒混在一起?!?/p>
“我不懂這個主角的腦子,就因為人家不幫他,他就把自已死去的賬算在別人頭上,這不是二逼嗎?”方知意眉頭緊鎖,“末世我好歹也經(jīng)歷過兩次了,雖然造成災(zāi)難的因素不一樣,但我發(fā)現(xiàn)一個特點...”
“什么?”
“人類果然挺復(fù)雜的,末世里能照顧好自已就不錯了,選擇不幫別人規(guī)避風(fēng)險也成了記仇的選項,嘖?!?/p>
“那個。”小黑突然說道,“這個叫小白的不是主角?!?/p>
“嗯?”方知意有些意外。
“而且你說起這個,他還有個更離譜的事。”小黑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被方知意氣的事情,“這小子拿著空間就開始瘋狂搜刮物資,他囤的物資夠他吃幾輩子了,但是跟個蝗蟲一樣,見到物資就塞,壓根不管其他幸存者的死活。”
“像是這種缺德家伙能干出來的事?!狈街庹酒鹕韥?,順著窗戶往下面望去,此時的水位已經(jīng)淹沒了七樓,即便現(xiàn)在是白天,外面的能見度都很低。
“沒有電,沒有光,孤島...確實是個容易滋生人心里陰暗面的環(huán)境。”
“哐哐!”身后的防盜門被狠狠砸響。
方知意只能通過水的高度來判斷劇情進程,現(xiàn)在還沒有到入室搶劫的節(jié)點,那么來敲門的是....
他走到大門口打開門,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滿臉胡渣的男人,男人很是不忿:“喂,敲半天才開?”
方知意盯著他沒有說話。
“他們說你就一個人???我們是你樓下的鄰居,住七樓,七樓被水淹了,讓我們跟你擠一陣行吧?”他說著就提著行李箱打算往里進,而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老太婆一個女人,女人手里還牽著一個小胖子。
方知意記得原主因為謹慎沒有開門,外面的人罵了一陣也就走了。
而此時這家人的舉動吸引了那些住在過道里鄰居的觀看,他們一個個伸著脖子,眼神怪異,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男人被擋住了,他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方知意,這個小年輕他見過幾次,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樓下那個掃地的罵他他都不還嘴。
“干什么啊?都是鄰居,你不會這么自私吧?”男人張嘴就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就是,你隔壁那家人都接納了別人住呢,你一個人怎么住得了這么大的房子?”老太婆嘴里也不閑著。
方知意拿手順了順頭發(fā):“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覺得有點不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