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華攥著林瑤的手,眉頭緊皺。
“傻孩子,你和淮川,到底咋回事?。磕銈z不是從小訂的娃娃親嘛,怎么好端端的,他就和別人結(jié)婚了?這里面是不是有啥問題啊?”
這話她在心里盤桓了多少天,自打沈淮川交上結(jié)婚報告那天起,就跟根刺似的扎著。
可林瑤電話不接,人也見不著,急得她嘴上都起了燎泡。
對于這個問題,林瑤倒是早就想好了,她眼眶泛紅,把自己那天撞見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等我看到的時候,就那樣了...”
她咬著嘴唇,聲音發(fā)顫。
“應(yīng)該是走錯房間了啥的,反正沈淮川是沒穿衣裳,實打?qū)嵉?,把她抱在懷里了,兩個人動作可親密了?!?/p>
“當(dāng)時省軍區(qū)醫(yī)院很多實習(xí)醫(yī)生和護士在那兒開會,都瞅見了,那種情況,我要是再和沈淮川結(jié)婚,估計要被人笑話一輩子了,周柒柒那個未婚夫也不要她了,所以我們就商量著退婚了,讓沈淮川對周柒柒負責(zé)?!?/p>
周淑華聽得眉頭皺得更深,作為念過大學(xué)的人,她也是有理智的,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股蹊蹺勁兒。
“這事兒也太離譜了?咋就能走錯房間呢?”
“說是賓館走廊的燈壞了,黑燈瞎火看錯門了唄?!?/p>
林瑤心里咯噔一下,悄悄拿指甲掐了把大腿根,眼淚唰地就涌上來了,撲進周淑華懷里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反正事兒都這樣了,再說啥也沒用了......”
周淑華瞧著小姑娘哭得肝腸寸斷,心里那點疑慮全化成了心疼,輕輕拍著她后背。
“好孩子,都是淮川和那個周柒柒的錯,是她們對不起你?!?/p>
林瑤趁機抹了把眼淚,說起今早的委屈。
“這些就都算了,今天早上,我好心去看她,想了解一下她的身體情況,還疼不疼了,誰知道還沒問呢,她就倒打一耙,污蔑我是去偷東西的,對著我耍了好一通威風(fēng)!”
不知道為什么,周淑華一瞅見周柒柒,就莫名的感覺胸口疼,感覺可能是這丫頭先天就跟她不對付。
再加上前面發(fā)生的種種,她打心眼里對周柒柒有偏見。
聽見林瑤這么一說,直接就覺得是周柒柒不對。
“這周柒柒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反了她了!你別怕!嬸兒給你做主!”
可她下午得開婦聯(lián)會,只能耐著性子等到第二天一早,特意叫了個站崗的新兵蛋子去傳話,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沈淮川知道。
她可算明白了,周柒柒現(xiàn)在把沈淮川迷得五迷三道的,當(dāng)著他的面啥也辦不成,就得把人單獨叫到辦公室,以婦女主任的身份好好說道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兵哥哥找到周柒柒時,她正急急忙忙往門外趕。
聽說周淑華讓她過去一趟,手里的動作頓了頓,眉頭也跟著皺起來。
“周主任說找我什么事兒了嗎?”
兵哥哥老實巴交地搖頭。
周柒柒心里盤算著,今天和趙大梅約好了去王大嫂家談賣花的事兒,這會兒已經(jīng)耽擱不少時間了,趙大姐肯定等急了。
周淑華又沒說啥事,估摸著不要緊,跟兵哥哥說了一聲。
“那你跟周主任說一聲,說我今天有要緊事兒,暫時過不去,明天再去?!?/p>
她草草交代完,就小跑著去西門口接趙大梅,兩人一道往王大嫂家趕。
王大嫂早就候在門口,瞧見人來了,熱情地把她們迎進屋,又忙著倒茶。
趙大梅頭一回見除周柒柒以外的軍嫂,局促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生怕人家嫌棄她是農(nóng)村來的。
王大嫂一眼瞅出她的不自在,嗓門一亮。
“你是前進村的?我老家也叫前進村!雖然不是一個地方,但名字都一樣,也可以算是半個‘同鄉(xiāng)’了!”
這么一句話,直接就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打開了話匣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聊到了賣花的正事兒。
昨天下午得了信兒之后,王大嫂已經(jīng)分了五盆吊蘭,還有五盆菊花出來。
她種的都是品相好的多頭小菊,這會兒正是盛花期,一盆能賣一塊二到一塊五。
吊蘭則是要便宜點,一盆差不多是七八毛錢。
“就按昨天說的,賣出去錢了,一人一半就成。”王大嫂拍板道。
趙大梅慌忙擺手。
“那不成,這花都是你種的,盆也都是你弄的,我就出點力氣,咋能要那么多?你七,我三就成?!?/p>
“不不不,賣東西哪有那么容易?萬一賣不出去,也費神著呢!不能讓你吃這個虧!”
“不成...”
兩人推來讓去,誰都不肯多拿。
周柒柒生怕她們爭執(zhí)起來,趕緊打圓場。
“行了行了,你倆別爭了,直接取個中間值就成了,六四。這花畢竟是王大嫂你花了心思種的,拿六成是應(yīng)該的?!?/p>
她又看向趙大梅,“趙大姐你拉著出去賣也不容易,拿四成不算多?!?/p>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知道再爭下去也沒個結(jié)果,便點頭應(yīng)下。
“成,我倆聽你的?!?/p>
商量完分成,趙大梅又認真問起養(yǎng)花的門道。
“人家買咱的花回去,要是兩三天就死了,也不太好,得交代一下咋澆水,啥時候施肥?!?/p>
王大嫂贊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沖周柒柒笑道。
“怪不得你前頭敢打包票,說人品性絕對錯不了,確實有心。”
說著,就掰著指頭,把澆水量、曬太陽的時辰掰扯得明明白白。
她說得認真,趙大梅也聽得認真,舉一反三地問了許多問題。
一個講得口干舌燥,一個聽得目不轉(zhuǎn)睛,時不時還追問幾句。
眼看著日頭都快到頭頂了,屋里的老太太坐不住了,撇著嘴嘟囔。
“咋還不做飯?這么點花花草草的事兒,絮絮叨叨說了一早上,折騰啥啊,照我看,根本就賣不出去,還你六,我四的,整得跟大買賣似的。”
老太太這一聽就是不看好。
好在該說的也都說得差不多了,趙大梅和王大嫂約好。
“明天一大早我就過來拿花。”
周柒柒又帶著趙大梅一起去了鄧翠香家。
明天是禮拜六,明兒是禮拜六,鄧翠香腌的辣椒醬、醬油黃瓜正好能拿出去賣,兩人搭伴兒進城,也有個照應(yīng)。
這倆都是爽利人,又都是周柒柒的朋友,一見面就挺親切的,約好了明天早早就去城里。
轉(zhuǎn)天一早,周柒柒雖說不進城,卻也起了個大早。
沈渡舟今兒頭回跟吳大師學(xué)畫畫,她昨兒夜里就把蠟筆、畫紙裝在帆布包里,還特意在包底塞了點舟舟愛吃的薄荷糖。
看著秦磊開車把兩人拉走,她遠遠地招了招手,關(guān)了門準備再睡會兒。
家里的工程總算是完工了,她一個人在家可以好好睡會兒。
人剛到床邊,院門就被人拍得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