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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父皇要給你驗身

李媽雖說也高興,但更多的是忐忑與擔(dān)憂。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頂撞夫人。你是不怕,將來拍拍屁股就回侯府了,就不想想,萬一我家大夫人一生氣,日后遷怒小姐怎么辦???”

宿月嗤之以鼻:“就算我們不頂撞她,你覺得,她就會善待小姐嗎?”

雪茶覺得也是,于是附和點頭:“就是,夫人太偏心了。我們一再忍讓大小姐,可她們越來越變本加厲。”

李媽沒法辯駁:“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有你們后悔的時候?!?/p>

大夫人在府上一手遮天,若真心想收拾誰,不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兒?

然后瞧著案上那幾錠白花花的銀子,又動起了心思。

這銀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應(yīng)該由自己保管才對吧?

畢竟自家小姐不太機靈,萬一這兩個丫頭有私心呢?或者大手大腳呢?

她輕咳一聲:“這銀子雖多,可日后小姐的日常用度花銷不小,須得細(xì)水長流才是。”

上前將銀子全都收攏做一堆兒。

宿月一把摁住了她的手,笑瞇瞇地道:“李媽你平日出府貌似不太方便吧?這需要采買什么東西,就交給我們兩個好了?!?/p>

李媽頓時不悅地沉下臉:“你需要采買什么,與我說一聲,只要是小姐必須的,我還能不給?”

宿月“噗嗤”一笑:“瞧把你嚇的,難道我還稀罕這點銀子不成?我是說,日后跑腿兒的差事兒,我來做。”

她主動示好,李媽頓時有些尷尬。

靜初早就一眼看穿了李媽的心思,想著自己回京這些時日,的確是多虧了她關(guān)照與貼補自己,她對宿月二人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從中取出五十兩交到宿月手中:“這個留著咱們買好吃的?!?/p>

然后將余下的銀子交給李媽:“這些攢著?!?/p>

李媽覺得,自家小姐出手未免太闊綽,怎么能將這么多銀子交給宿月呢?

但是瞧著就連跟自己最親近的雪茶都沒有說什么。

心底里,不覺地,便有一絲危機感,隱隱約約地?fù)?dān)心,宿月會不會搶占了自己在小姐跟前的地位?

畢竟小姐傻,分不清親疏遠近,好糊弄。

懷揣著警惕,將銀子收納起來。

靜初也終于順了一口氣。

下一步,自己就要專心為枕風(fēng)宿月等人解毒。

只要能收服王不留行,自己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白家這搖搖欲墜的庇護,未必靠得住。

順天府尹。

池宴清囂張地將一沓銀票“啪”地拍在堂案之上。

然后摘下頭上的烏紗帽,雙手捧著,恭敬地遞到對面白衣男子的手上。

“十萬兩賑災(zāi)銀,都在這里了,只多不少,請府尹大人笑納,收回您的烏紗帽?!?/p>

二皇子沈慕舟抬手拿起鎮(zhèn)尺,壓在銀票之上,淡淡地問:“哪來的?”

“前幾天帶人突襲琳瑯閣,從嫖妓的林大人等幾位官員手里敲詐了三萬六千兩。昨兒,我又找太師大人借了七萬兩?!?/p>

“借?怎么個借法?”

“就說前任府尹趙大人在牢里招供,當(dāng)初買官花費了十萬兩白銀,其中七萬兩孝敬給了史太師,三萬兩給了吏部林大人。

如今想要將功贖罪,說這十萬兩白銀都是他在洛陽郡任上,搜刮的民脂民膏。希望朝廷能追回,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作為賑災(zāi)糧款。

他們二人做賊心虛,怕傳進你的耳朵里,自然要乖乖割肉?!?/p>

沈慕舟有些詫異:“趙文生這個案子都已經(jīng)結(jié)了這么久,他也咬緊了牙關(guān)沒有供認(rèn)出太師大人,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情報?”

池宴清“嘿嘿”一笑,沒有出賣沈靜初:“旁門左道,不值一提?!?/p>

沈慕舟勾了勾唇,一臉恍然:“我聽說太師府小姐史千雪早就對你一往情深,該不會是她大義滅親?”

池宴清正義凜然地敲敲堂案:“我池宴清是需要出賣色相的人嗎?這銀子你就說收不收?”

沈慕舟將案上銀票盡數(shù)收攏,提筆在一旁賬冊之上落下兩筆:“以他倆名義捐贈?”

“不不,再加上三人,太子與你各捐兩萬兩,我捐一萬。畢竟十萬兩不是小數(shù)目,太師大人他們也怕樹大招風(fēng)不是?咱們好歹替他們分擔(dān)一些?!?/p>

沈慕舟輕哼:“官場這一套,算是讓你玩明白了。難怪父皇當(dāng)初要任命你為府尹?!?/p>

池宴清嚇得連連擺手:“每天要么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丟牛找雞,要么,就是得罪這些目無王法的官員。你這頂烏紗帽,我是一天都不想戴?!?/p>

“府丞的職責(zé)所在,不就是協(xié)助或者代理府尹,處理衙門里的諸多事務(wù)嗎?”

“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出任這府丞的時候,皇上可就答應(yīng)過我,只管辦案。不用跟在你屁股后面,跟這些官員虛與委蛇。你們不能說話不算話。從今兒起我得全心全意撲進案子的偵辦之中去?!?/p>

沈慕舟寫字的手微微一頓:“琳瑯閣的案子?”

池宴清興奮地吞咽下口水:“琳瑯閣!這妓院可不簡單!”

沈慕舟擱下手中毛筆,面上浮起一抹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微微向前探了探身:

“這琳瑯閣當(dāng)然不簡單,你剛著手調(diào)查此案,朝中就立即有人彈劾你執(zhí)法犯法?!?/p>

“犯什么法?”

沈慕舟忍笑:“說你宴世子經(jīng)常尋花問柳,從秦樓楚館里沾染了一身的臟病。如今氣急敗壞,假借稽查官員嫖娼,擾亂人家琳瑯閣做正經(jīng)生意?!?/p>

池宴清眨眨眼睛:“我這是動了誰的利益?”

“架庫閣中不乏狀告各家青樓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的狀紙,但是這家琳瑯閣,卻從未有過訟事紛爭。你還看不明白嗎,人家背后連著朝堂大人物呢?!?/p>

池宴清嗤之以鼻,端起一旁的茶壺,直接悶了一口涼茶:“黔驢技窮,告狀都不會告?!?/p>

沈慕舟心疼地看一眼他手中的紫砂壺,眼角抽了抽。

得,又廢了一把壺,自己就不應(yīng)該帶到衙門里來。

“我倒是覺得,他這狀告得妙啊,我父皇說要讓太醫(yī)院太醫(yī)給你驗身,以證清白呢?!?/p>

“噗!”

池宴清剛嘬進嘴里的一口茶盡數(shù)噴了出來。

沈慕舟眼疾手快,一把打開手邊折扇,擋住了池宴清噴出的茶。身上白衣竟未沾分毫。

不過,扇子也廢了。

好好一幅名家大作。

池宴清咳嗆不已:“你就不能幫我解釋一聲?”

“不能,”沈慕舟搖頭,“我的話沒有信服力,還是你自己脫光了衣服,讓大家瞧瞧的好?!?/p>

“你這就是故意的!”

池宴清將手里紫砂壺“砰”地往案臺之上一擱:“你就是想瞧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