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打算接過話筒反手砸在周聿桁身上,卻不料手指剛碰到話筒江曦瑤就松了手,話筒砰地一聲砸到地上,擴大后的撞擊聲尖銳刺耳,刺得每個人神經一麻。
“哎,不小心掉了,苒苒麻煩你自己撿一下。”
老子撿你媽!
溫苒忍而不發(fā)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
她抬腳將地上的話筒狠狠踢過去,直接砸到江曦瑤腳上,從震耳朵的擴音效果來聽,這砸得可不輕。
江曦瑤腳沒什么知覺,卻還是被嚇得尖叫了一聲。
“你一個小三給你臉了,就憑你也配聽我唱歌?”溫苒冷笑,“想聽我唱歌也行,等你哪天死了,我保證去你墓碑前單曲循環(huán)《好運來》!”
說完,溫苒留下一眾瞠目結舌的人,直接拎包走人。
包廂詭異安靜了許久許久。
江曦瑤咬著唇,委屈的眼淚在眼眶打轉:“聿桁,她……”
傅則桉一看她那樣子就煩:“蕭昭今天生日,哭什么哭。”
蕭昭機靈,趕忙接話:“沒事沒事,都是朋友,吵兩句嘴別放心上。來來來,我們唱歌,誒,換個歡快點的歌!”
傅則桉:“放《好運來》?!?/p>
江曦瑤心口一梗,小珍珠掉了下來。
靳穆拿紙巾給江曦瑤,皺眉:“周總,您太太也……”
他一下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憋了會兒才憋出幾個字:“太恃寵而嬌了?!?/p>
傅則桉聽到冷嗤了聲。
恃寵而嬌?語文怕不是體育老師教的。
周聿桁沒搭靳穆的話,一張臉半陷在陰影中,看不清真實情緒,只朝離他最近的人伸手:“有煙嗎?!?/p>
咔噠一聲,點上煙,青灰色煙霧模糊男人本就不明朗的神情,沒人琢磨得出周聿桁此時在想什么。
一首喜氣洋洋的《好運來》剛放完,包廂門推開,是會所的經紀人,俗稱媽媽桑。
蕭昭差點跳起來:“我們沒點人,你來干什么!”
周聿桁一向不喜歡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只要有他在,兄弟們都守規(guī)矩不會玩。
媽媽桑愣了下,隨即掃一圈包廂,視線落在江曦瑤身上:“是那位小姐點的?!?/p>
江曦瑤眼角還掛著淚,懵懵指著自己:“我?”
跟在媽媽桑后面的四個男模魚貫而入,兩個坐到江曦瑤兩邊,另外兩個熟練地坐到點歌臺去了。
媽媽桑笑得很有風情:“是啊,您朋友可大方了,一點給您點了四個,說您喜歡聽歌,讓他們陪您唱到盡興!”
蕭昭看了眼進來的四個男模,撞下旁邊的傅則桉:“你說,像頤悅這么高檔的會所,也有這么丑的男模嗎,現在這行業(yè)都這么沒門檻了?”
沒錯,進來的四位估計是男模隊的吊車尾,長得那叫一個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四位吊車尾隊員可能很少被人點,好不容易逮著上崗機會,工作態(tài)度積極高昂,一整個情緒拉滿,力求讓顧客滿意滿意更滿意。
江曦瑤只覺得荒謬,眼淚還沒干臉已經綠了。
一個粉底涂的賊厚的男模叉了塊水果送到江曦瑤嘴邊,她不耐煩拂開,看向周聿桁:“聿桁……你說句話?!?/p>
男模明顯是溫苒點的,故意來鬧她的心,周聿桁卻放任男模坐在她旁邊,眉眼未動,甚至還聽起了歌,聽得津津有味。
周聿桁懶散疊著腿,在她第二聲呼喚中終于回過神,香煙銜在薄唇間,痞氣駘蕩地笑了聲。
“錢花都花了,別浪費?!?/p>
他指下那邊深情款款唱歌的兩位男模:“唱得還不錯,讓他們多唱會兒。”
江曦瑤:“……”
……
溫苒其實點男模還是肉疼了下。
她決定離開起就沒再用過周聿桁的卡,后來她回去想了想,雖然點男模是給自己出口惡氣,但如果沒周聿桁那個煞筆,她也不用花這么一筆冤枉錢。
所以她反手把賬單發(fā)了過去。
周聿桁秒回:【氣消了嗎?】
溫苒固定臺詞:【簽字了嗎?】
沒有消息再過來。
溫苒就知道,怕他賴賬又發(fā)了一條:【轉錢】
周聿桁的手機好像有特殊屏蔽器,但凡問離婚保證沒回復,這種就有。
他轉了十萬塊錢過來。
扣掉點男模的錢,凈賺八萬,溫苒一點不虧心地收了。
第二天,溫苒知道周聿桁要在保齡球館待一天,聯系無望,便去了醫(yī)院,做第一次正式孕檢。
怕跟黑心瓷娃娃撞上,她特意避開瓷娃娃在的醫(yī)院,特意開車去了南郊那邊的醫(yī)院。
第一次孕檢不算復雜,溫苒手指撫過檢查單,只覺得神奇。
神奇她肚子里竟然有小寶寶了。
初當媽媽的喜悅總是伴隨著緊張,醫(yī)生說一切正常,但溫苒還是會反反復復地看那些數值,生怕有沒注意的地方。
“溫苒!”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溫苒第一反應就是把檢查單塞回包里。
傅則桉走近的時候,她包拉鏈都拉上了。
“你怎么來南郊醫(yī)院了?”
溫苒心里為自己捏了把汗,隨便編個理由:“有個朋友在這住院,我來看一下。你呢,你怎么在這?!?/p>
“我來南郊醫(yī)院開會學習?!备祫t桉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她的包,“一個人來的?開車來的嗎?”
“嗯。我還要回學校有事,那我……”
傅則桉讓開路:“回去注意安全,我也去忙了?!?/p>
溫苒:“再見?!?/p>
傅則桉目送溫苒離開,等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邁步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拿手機打電話。
“伯父,我有個朋友上午在你們醫(yī)院做了檢查,麻煩您幫忙看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