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哦?去看看?!?/p>
趙誠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禽滑厘睜大眼睛,眼看著那魁軀背影漸行漸遠。
他伸出手來,嘴唇囁嚅,終于還是沒敢強留。
最后只有攥緊了拳頭痛心疾首。
怎么每次到關(guān)鍵時刻,就走了呢!?
一想到趙誠沒說出的鋼材精煉之法,他是抓心撓肝,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上前將趙誠綁起來,逼問他三天三夜!
但是不敢。
只能徒自哀嘆,短短三天,頭發(fā)已經(jīng)掉了三成了……
……
邯鄲城下的風(fēng)卷著塵土,刮過昌平君赤裸的脊背,將他背負的荊條吹得簌簌作響。
這位大秦封君跪在城下,脊梁挺得筆直,目光卻刻意收斂了平日的鋒芒,只留幾分恰到好處的愧悔。
在其身后,傳來官員們的竊竊私語。
“大人貴為昌平君,何必如此?”
“陛下真是太過袒護趙誠了,昌平君不過是因為密信之事心有疑慮,進言了幾句以絕后患,怎可令其負荊請罪?”
“汝等知道什么,大人這是以退為進,多年來,大人也是為大秦殫精竭慮,立下汗馬功勞,如今這趙誠雖為陛下重視之將,可畢竟根基尚淺。
大人都已經(jīng)負荊請罪,他還真能鞭撻大人不成?
若真是鞭打了大人,哼,則這滿朝文武,甚至天下諸國百官,都會攻訐他是狂悖之徒,日后還有他好果子吃嗎?”
“說的也是,大人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如此悔過之意,更是在這邯鄲城下,當(dāng)眾負荊請罪,那血屠然而沒法做什么了,不然只會令人不齒其心胸狹隘!“
“大人果然英明,這一招以退為進,可先下一城,從被動轉(zhuǎn)為主動?!?/p>
“若非如此,吾等進入邯鄲,還不得被那血屠拿捏在手中,不得自由?“
“血屠驕橫,不過大王已經(jīng)給了我們便宜行事職權(quán),只要大人拿捏住血屠,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p>
邯鄲城下,昌平君赤著上身,背負荊條,目光堅毅,挺立在城門之外。
作為封君貴族,能夠負荊請罪,此舉自然是引來無數(shù)圍觀者。
不多時,城門內(nèi)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那聲音不快,卻像戰(zhàn)鼓般敲在每個人心尖上。
趙誠身披大氅,一身玄甲而來。
那身形猶如陡峭雄絕的險峰,又如直指蒼穹的鐵塔,其霸烈蓋世,即使是邯鄲城墻,在其身后,亦顯得矮了三分。
“多日不見,昌平君這是作甚?”
趙誠隱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眾官員心中一定。
穩(wěn)了!
這血屠已經(jīng)被昌平君的誠意迷惑,他果然是吃軟不吃硬之人,這就好拿捏了!
昌平君聞聲叩首,額頭幾乎觸地,聲音哽咽得恰到好處:“上將軍,吾心盲如瞽,實在昏聵,竟誤信讒言,在朝堂上構(gòu)陷將軍通敵!”
“后來更是在朝堂之上危言聳聽,意欲進諫大王,除去上將軍這大秦國柱?!?/p>
他猛地抬頭,眼眶泛紅,“待將軍暗攜銳旅,直搗邯鄲之后,吾才知道,此乃聲東擊西、出其不意之策,所謂貶居潁川,不過是陛下與將軍共謀的一出絕妙棋局?!?/p>
“上將軍是我大秦之利刃,無雙之國士,忍辱負重,甘受“沉湎酒色”之名,只為一朝破滅邯鄲。
此等忠肝義膽,吾竟視之為狼子野心,實在該殺。“
“多日以來,吾每每想起此事,都悔過的寢食難安。”
他突然跪在地上,雙手捧起荊條遞向趙誠,“請上將軍責(zé)罰,以全吾悔過之心?!?/p>
趙誠見狀趙誠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在風(fēng)中散開,帶著幾分無奈,“唉,昌平君已經(jīng)有此悔過之心。”
“吾若再行責(zé)罰,實在是不知好歹,亦說不過去?!?/p>
眾人一聽,臉上也是露出笑意來。
果然!
姜還是老的辣!
昌平君這一番作態(tài),一下就拿捏住了血屠。
傳聞之中,血屠對待外人一向冷酷無情,但是對待自己人卻仁義無雙。
可見接下來只要表現(xiàn)出自己人的行為和態(tài)度,以及曾經(jīng)對于誤判趙誠叛國的悔過愧疚,自然能夠獲取血屠的信任,屆時再步步蠶食邯鄲之權(quán)。
而后伺機而動,早晚能夠奪回失去的一切,重回朝堂之上!
眾臣如此想著。
卻見趙誠接過了荊條,又說道,“可我若不責(zé)罰,又辜負了昌平君的一片悔過之心,讓昌平君日夜難安,亦是我所不愿意見到的。”
“這樣吧,那就意思一下好了?!?/p>
眾人一聽,眼底掠過嘲諷,這血屠果然還是嫩了。
本來只需輕輕帶過,既能全了昌平君的面子,又能落個\"大度\"的名聲。
偏要多此一舉,反倒落了下乘。
畢竟什么都不做,還能博一個大度的美名。
如今這責(zé)罰了,誰又知道是真打了還是假打了?
到時候只要做點手腳,將消息傳出去,大家自然知道血屠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失了人心,這城樓倒塌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昌平君也是揖禮笑道,“請上將軍盡管責(zé)罰,吾誤判忠奸差點釀成大錯,不責(zé)不快!”
“唉,那便全昌平君這一片苦心。”
趙誠拿起荊條,揮手甩去。
看著輕飄飄的,但他那體魄如同人形暴龍一般,就算收著力,荊條依然破空而出,瞬間發(fā)出噼啪之聲。
啪!
清脆爆響,是荊條撕裂風(fēng)聲。
噗!
沉悶之響,是荊條撕裂皮肉。
“啊??!”
昌平君昌平君像被烙鐵燙了似的猛地彈起,半邊身子抽搐著扭曲成一團。
他原以為趙誠不過是做做樣子,哪知這一鞭竟帶著裂骨的力道,背上頓時綻開一道血痕,血珠順著脊背往下滾,在黃土上砸出點點殷紅。
他雙目更是瞪得渾圓,驚愕看向趙誠。
不是,讓你打你真打啊!
說好了意思一下!
你他娘的管這個叫做意思一下???
“你……”
然而下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趙誠已經(jīng)再次揮起荊條鞭打下來。
啪!
“嗷??!”
他力道控制得極為精湛,這種力度只會將昌平君打得皮開肉綻,卻不會傷及性命。
畢竟要是一兩下就打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不痛如何緩和昌平君的悔過之心,我懂,我全都懂!”
“昌平君,你忍一下!”
趙誠一邊說,一邊將荊條揮舞得像是風(fēng)火輪一般,幾乎甩出了火花。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
皮開肉綻的悶響更是讓人心驚肉跳。
啪!
“嗷!”
啪!
“嗷?。 ?/p>
啪!
“嗷?。?!”
啪啪啪!
“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