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漲的番天印與金燦燦的仙力手掌碰撞的瞬間,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驚雷炸響,席卷整個武安城北方山區(qū)。
無盡威能如同海嘯般鼓蕩開來,周圍的空氣被壓縮成肉眼可見的氣浪,地面裂開蛛網般的深溝,連遠處的山岳都在劇烈震顫,山石簌簌掉落。
正在觀戰(zhàn)的截教趙公明、云霄等人,以及闡教的三代弟子,根本無法抵擋這股余波,瞬間被掀飛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般砸向遠處的山壁或地面。
殷郊被氣浪掀飛時,眸中閃過無盡駭然,手指死死掐進掌心。
他踉蹌落地,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翻身抬頭望去。
卻見那枚金光璀璨的番天印,竟如神兵破紙般摧枯拉朽,瞬間砸碎了懼留孫的仙力手掌,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懼留孫面門而去!
“怎會如此???”
殷郊失聲驚呼,聲音都在發(fā)顫,“那小賊竟然能硬撼金仙???這不可能!”
其他闡教弟子也紛紛從地上爬起,各個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都是金仙親傳弟子,自幼便知曉金仙的恐怖。
化神期修士在金仙面前,如同螻蟻撼樹,金仙只需泄露一縷仙威,便能如大山壓頂般將他們徹底壓制。
可眼前的景象,卻顛覆了他們所有認知。
趙誠明明只是個化神修士,未入仙籍,卻能憑借番天印,硬生生砸穿懼留孫的仙力仙法,突破到金仙身前!
這等離譜的事,就算是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信。
“難道這趙誠已經暗中成就仙人之軀,只是故意隱藏了仙力?”
殷洪死死盯著趙誠的身影,眸中滿是疑惑,他運轉功法仔細探查,卻始終沒在趙誠身上感知到絲毫仙力波動。
沒有仙力,又怎能抵擋金仙的全力一擊?
這個問題,如同巨石般壓在他心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同樣被震撼到的,還有截教的五人。
趙公明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道袍上的塵土,卻依舊愣怔地望著趙誠的方向,語氣帶著幾分茫然,“這家伙之前說不懼金仙,我還以為他在說大話……
沒想到竟是真的!”
“此人著實逆天,以化神之軀硬撼金仙,古往今來怕是也少見?!?/p>
瓊霄也失神喃喃,眼中滿是復雜。
云霄卻輕輕搖頭,眉頭微蹙,“你們別高興得太早,那懼留孫明顯還沒使出全力,他顧忌趙誠身上的人道氣運,出手時有所保留,如今的局面,還不算樂觀。”
碧霄卻笑著擺了擺手,語氣輕松,“大姐,你忘了?
武威君身上還有濃厚的功德清氣!
懼留孫除非想拉著整個闡教一起倒霉,否則絕不敢全力出手。
傷了趙誠都會引發(fā)反噬,更別說殺了他了!”
另一邊,懼留孫也完全沒料到,趙誠這一擊的威力竟會強橫到這種地步。
他心中驚疑不定,來不及細想,連忙再次凝聚仙力,雙手連拍兩掌。
兩道比之前更厚重的金光手掌呼嘯而出,朝著番天印撞去。
可轟鳴聲中,那兩道仙力手掌依舊如同琉璃,被番天印接連砸碎,金光崩散的瞬間,劇烈的仙力震蕩,將趙誠加持在番天印上的法則之力震散了大半。
趙誠只覺得神魂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扎刺識海,體內的真元更是如同沸騰的開水,瘋狂燃燒,經脈都傳來陣陣灼痛感。
這短短片刻的交鋒,讓他真切體會到了金仙的恐怖。
僅僅是仙力余波,便能震傷他的元神。
但趙誠的眼神依舊銳利,眸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他咬緊牙關,將體內殘余的力量盡數注入番天印,沉喝如虎嘯。
“給我砸翻他!”
番天印雖威能稍減,卻依舊帶著厚重無匹的威勢,如同隕石般一往無前地砸向懼留孫。
轟轟轟!
懼留孫接連揮出數道仙力劈砍,每一道都蘊含著崩山裂海的力量,卻盡數被番天印撞碎。
最終,那枚金光璀璨的法寶,竟真的突破了所有阻攔,沖到了懼留孫身前!
懼留孫雙目圓瞪,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更多的是羞惱。
他一個活了千年的金仙,竟被一個化神小輩逼到這般境地,傳出去簡直是闡教的奇恥大辱!
他索性不再防御,左手覆蓋著強盛的仙光,以堅不可摧的仙人之軀,直接朝著番天印撞去。
右手則猛地揮出,凝聚出一道比之前更大的仙力巨掌,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趙誠面門!
“只攻不守?好膽!”
懼留孫怒喝,“番天印被我抵住,我看你如何抵擋我這一掌!”
趙誠面色微變。
他體內的力量已所剩無幾,就算懼留孫這一掌未出全力,也絕非他此刻能硬扛的。
情急之下,他猛地掐動法訣,召回了之前被懼留孫掙開的遁龍樁。
他本想以這法寶拘束仙力巨掌,可召回的動作太過倉促,遁龍樁的三道金圈只來得及套住仙力巨掌的邊緣,勉強拘束了一小部分力量,讓掌勢稍緩,金光黯淡了幾分。
但那股碾壓性的威勢依舊未減,靈覺傳來的警兆如同警鐘般在腦海中轟鳴。
趙誠深知不能硬扛,他迅速揮動腰間的混元幡,幡面之上流光閃爍,試圖將這道攻擊挪移到虛空之中。
可他體內的真元早已大半灌入番天印,此刻催動混元幡,也只能勉強調動一絲力量。
仙力巨掌只被挪走了小半威能,剩余的力量依舊如同泰山壓頂般襲來!
下一刻,金光巨掌狠狠撞在遁龍樁上,金圈劇烈震顫,發(fā)出“咯吱”的聲響,幾乎要被崩碎。
緊接著,掌力透過遁龍樁,重重沖擊在趙誠周身的護體金光上。
轟!
又是一道驚天動地的震蕩傳開,趙誠的護體金光如同玻璃般布滿裂痕,瞬間崩碎。
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砸飛出去,人在半空時,趙誠便感覺到五臟六腑如同被重錘砸過,多處開裂,陣陣劇痛傳來,骨骼更是斷了不下幾十處,元神也因震蕩而昏沉不已。
但他的身軀與元神,都是歷經千萬年磨煉而成,強悍遠超常人。
這般傷勢雖重,卻還威脅不到性命。
而另一邊的懼留孫,也并不好受。
番天印雖被他連番削弱,可法寶本身的威能,再加上趙誠注入的法則與力量,依舊恐怖至極。
他左手的仙光在與番天印相抵的瞬間,便寸寸崩裂,如同破碎的金箔般散落。
巨大的力量順著手臂涌入仙體,懼留孫只覺得渾身一震,腳下的地面瞬間崩裂下沉,碎石飛濺。
他更是被這股力道推著,轟然倒退了十幾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更致命的是,被砸飛的趙誠身上,突然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功德清氣。
那清氣如同實質般,在半空化作淡淡的金色光霧,卻又隱隱纏繞著一絲無形的血光煞氣,順著空氣飄來,纏繞在懼留孫的頭頂,緩緩侵入他的心神。
一瞬間,天地間的肅殺之氣驟然濃烈起來,仿佛所有的殺機都鎖定了他一人,盡數朝著他的仙體與心神涌入。
原本只是冥冥中能感知到的殺劫,此刻竟變得凜冽而清晰,靈覺傳來的警兆如同洪鐘大呂般,在懼留孫的心海之中瘋狂震蕩!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后背驚出一身冷汗,仙體都微微發(fā)顫。
“殺劫變強了!
這是……人道氣運與功德反噬???”
他猛地看向趙誠,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家伙身上竟有功德?
而且還如此濃厚!?”
這一刻,懼留孫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僅僅是打傷趙誠,就引發(fā)了如此強烈的反噬,讓殺劫提前臨身!
若是剛才那一掌不小心殺了趙誠,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懼留孫心中一陣大寒,后怕不已。
幸好趙誠的體魄足夠強悍,若是換做尋?;裥奘?,剛才那一掌早已粉身碎骨,到時候他的殺劫恐怕會瞬間濃烈到極致,不等他返回九仙山,就可能會身死道消!
可即便趙誠沒死,眼前的殺劫也已不容小覷,讓他越發(fā)棘手。
就在懼留孫心神激蕩之際,他體內正全力抵御番天印的仙力,突然莫名波動了一下,如同走火入魔般,瞬間虛弱了剎那。
就是這一剎那的空隙,讓他抵御番天印的仙光出現(xiàn)了破綻。
番天印的力量如同找到突破口的洪水,瞬間沖破了他的防御!
轟!
所有的抵御瞬間崩盤,懼留孫左手的仙光徹底消散,手臂傳來陣陣酸麻,再也握不住番天印。
原本就在倒退的他,被這股力量推著,直接被砸翻在地,身體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鴻溝,鴻溝兩側的地面更是不斷震裂,巨大的裂縫朝著兩邊蔓延,如同蛛網般覆蓋了大半礦場。
最終,懼留孫被硬生生砸進了旁邊的礦山之中,礦山轟然倒塌,無數礦石如同暴雨般落下,將他埋在了碎石堆里。
這一刻,闡教的三代弟子們紛紛張大了嘴巴,眼神呆滯,驚駭欲絕地望著那片倒塌的礦山,連呼吸都忘了。
殷郊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聲音帶著顫抖,“他……他不但能硬撼金仙,還真的將師叔打退了?。?/p>
這怎么可能……”
霓凰再也坐不住了,臉上滿是焦急,嘶聲喊道,“師父!”
她縱身躍起,雙手掐動法訣,仙力如同潮水般涌出,將壓在礦山上的礦石轟飛,碎石紛飛,露出了下方的空隙。
其他闡教弟子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幫忙,施展仙術,想要將懼留孫從碎石堆中救出來。
而截教的云霄等人,則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般僵在原地,一雙雙眼睛瞪得像銅鈴,滿是震驚。
趙公明伸出手指,指著趙誠的方向,手指都在發(fā)抖,聲音變了調,“這……這是化神期能有的實力?
簡直離譜!”
瓊霄和碧霄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望著趙誠,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們從未想過,化神修士竟能將金仙逼到這般境地。
若是以前有人和他們說這種事情,他們只會嘲笑對方無知,但是現(xiàn)在,事情就發(fā)生在眼前,實在容不得他們不信。
碎石堆中,噼里啪啦的聲響不斷傳來,懼留孫周身仙光繚繞,從碎石中一躍而起。
他的左臂微微顫抖,道袍上沾滿了灰塵,臉上還帶著未散的驚愕,殺劫應驗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更快。
剛才若不是仙元莫名行差,以他的仙力儲備,足以耗盡番天印的力量,絕不會被砸飛。
他看向對面的趙誠,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忌憚之色,再回頭看了看圍上來的霓凰與其他弟子,眉頭緊緊擰起,只覺得此事越發(fā)棘手。
而對面,被砸飛的趙誠早已穩(wěn)穩(wěn)落地。
他那魁偉高大、如同鋼鐵澆筑而成的身軀筆直挺立,周身煞氣濃烈,如同直插蒼穹的險峰,鋒芒畢露。
他的氣息雖有些紊亂,臉色也因失血而蒼白,可表情依舊從容,甚至周身的戰(zhàn)意還在不斷拔升,比之前更加高昂。
趙誠心念沉入系統(tǒng),花費大批年壽命兌換了不少丹藥,而后從墟境中掏出一個玉瓶,拔開塞子,將里面的丹藥一顆顆吞服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涌入四肢百骸,緩緩修復著受損的臟腑與身軀。
同時真元也在極速恢復。
他的一雙眼睛始終緊緊盯著懼留孫,掌心的番天印浮浮沉沉,印身上道韻繚繞,神光氤氳,顯然又在被他注入力量,準備下一次攻擊。
見懼留孫看來,趙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再來?。±蠔|西,剛才不是挺能打的嗎?”
聽到這話,截教與闡教的弟子們瞬間傻眼,全場陷入死寂,連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眼中,看著趙誠都像是在看一個瘋魔的人。
他在主動求戰(zhàn)!
這家伙親身挨了金仙一擊,還能站在這里亦是不可思議,他甚至打算繼續(xù)再戰(zhàn)!
他這身軀,也太強悍了吧?
懼留孫黑著臉,沉默地看著趙誠,眉頭擰成了疙瘩,心中滿是無奈。
看似是在想辦法,實則是有點沒招了。
這小子說是化神期,但身上的邪門之處太多了,不但有數百法則領域,還有無盡海量真元,能夠硬撼自己的仙元。
再有人道氣運和功德護體,真是無從下手。
“狂妄!”
殷郊突然越眾而出,指著趙誠怒斥,“簡直是不知好歹!
我?guī)熓宀幌雮阈悦?,出手有所留手,你卻自以為是,真以為金仙怕了你不成?”
姬英也跟著附和,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就是!
你一介化神煉氣士,真以為自己能對抗我闡教金仙了?
不過是師叔沒想殺你罷了?!?/p>
霓凰冷眼看著趙誠,語氣帶著警告,“念在你是秦國武威君的份上,我闡教金仙才沒對你下死手,你最好見好就收,別逼我?guī)煾竸恿苏媾?,結果對誰都不好!”
說完,她轉頭看向懼留孫,語氣軟了幾分,勸道,“師父,您消消氣?!?/p>
霓凰以為懼留孫是動了真怒,怕他一時沖動殺了趙誠。
她雖恨趙誠折辱闡教弟子,卻也清楚,金仙殺了趙誠,只會引發(fā)更嚴重的殺劫反噬,得不償失。
可她不知道,懼留孫黑著臉,看似在生氣,實則是真的沒轍了。
打又打不得,殺又殺不了,救弟子還被牽制,眼下的局面,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