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看著魏白焦急的模樣,補(bǔ)充道,“我是聯(lián)盟的領(lǐng)兵大將,若我死在此地,諸國合縱也再無抗秦之力。
他們也是各國合縱的希望,若他們出事,魏國才是徹底完了。
他們必須活著,才能將今日的戰(zhàn)略方案帶回各國,繼續(xù)推進(jìn)合縱!”
“項將軍說得對!”
魯仲連扶了扶歪斜的冠帽,語氣急促,“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今日密會的內(nèi)容關(guān)乎四國存亡,若是咱們這些使者都死在這里,聯(lián)盟便會不攻自破,諸國只能被秦國逐個蠶食!
魏國不是有劍廬的方士嗎?
讓他們先抵擋一陣,再派精銳士卒殿后,咱們趁機(jī)撤離大梁,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是啊魏白!”
燕太子丹伸手拽住魏白的衣袖,往外面拉,“大梁沒了,咱們還能在其他城池重新集結(jié)。
可咱們?nèi)羰撬懒?,就再也沒有合縱的可能了!
聽我一句,快走吧!”
魏白卻還不死心,望著城內(nèi)的方向,語氣帶著幾分僥幸,“諸位再等一等!
劍廬的方士、還有許多隱世奇人都在城中,他們修為高深,殺伐無雙,或許能擋住趙誠!
咱們何須如此慌張?”
“糊涂!”
項燕皺眉,“方士雖強(qiáng),可趙誠的機(jī)關(guān)大炮能轟塌城墻,尋常術(shù)法未必能擋!
咱們留在這里毫無用處,只會拖累他人!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將今日定下的聯(lián)軍方案帶回國家,讓各國盡快備戰(zhàn)!”
眾人說著,一個一個很快就跑沒影了。
他們這一次雖然說是來密談,但是各自都帶了修為最為高深的護(hù)衛(wèi),有的還請來了隱世多年的方士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所以這一出門,立刻就都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魏白孤零零站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巷口,手指微微顫抖,臉上滿是茫然與不甘。
遠(yuǎn)處,震天的炮響再次傳來,伴隨著城墻的倒塌和地面的震動。
大梁城的恐慌如潮水般蔓延開來,魏白站在風(fēng)中,只覺得渾身冰涼。
直至幾聲劍鳴傳蕩在大梁城天地之間,劍廬眾人的聲音傳來。
“血屠,我已等你多時!”
“我等還沒去找你,你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殺我徒兒之仇,今日便報了!”
看著那一道道身影如同劍光一般飛上高空,朝著城外的血衣軍迎了過去,魏白突然熱淚盈眶。
不枉他費(fèi)盡心思找來種種奇物供養(yǎng)這劍廬方士。
關(guān)鍵時刻,人家是真上??!
……
“放!”
大梁城外面,趙誠持戟而立,遙望城樓之上慌張不已的守城將領(lǐng)和士兵。
在其身前,則是一排排整齊的蒸汽大炮。
這些大炮閃爍著鋼鐵的冷光,硝煙彌漫,在距離大梁城數(shù)百丈之外的地方,不斷的開炮。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于耳,一顆顆西瓜大小的炮彈不斷被打出,落在大梁的城墻之上,而后轟然炸開,炸毀大片城墻。
趙誠觀察著這些大炮的威力,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我還以為第一次應(yīng)用會炸不開城墻,沒想到比我預(yù)想之中的好多了?!?/p>
煉丹的和搞機(jī)關(guān)的放到一塊真是有奇效。
也是,這放在后世,不就是搞化學(xué)的和搞物理的嗎?
趙誠正如此想著,突然聽到城中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聲音。
而后幾道十分眼熟的身影便飛躍而來,十幾道鋒銳劍意將自己牢牢鎖定。
“血屠,我已等你多時!”
“還我徒兒劍龍子的命來!”
趙誠抬頭看去,樂了,還真是老熟人了。
他一抬手,指向天上這些劍修,“把他們給我炸下來!”
早已準(zhǔn)備就緒的血衣軍士兵立刻調(diào)整炮口,將炮管對準(zhǔn)高空。
隨著幾聲“放”的號令,數(shù)枚炮彈拖著硝煙的尾跡直沖天際。
那些炮彈速度奇快,幾乎是瞬間就沖到了劍修身前。
可謝清眠等人畢竟是劍廬高修,只見謝清眠長劍一揮,一道銀白色的劍光如橫空的銀練,瞬間將迎面而來的炮彈斬成碎片。
青竹劍甕與其他劍修也紛紛出劍,劍光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劍網(wǎng),將所有炮彈都攔在了半空,碎片簌簌落下,竟沒有一枚能炸開。
趙誠遺憾的搖了搖頭,看來想要用這些東西對抗方士還是差得太遠(yuǎn)。
方士的動作太快了,就算現(xiàn)在研究出狙擊槍,恐怕也無法對付這種修為的方士。
不過科技產(chǎn)物的好處就在于,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復(fù)制,讓普通士兵也能夠獲得遠(yuǎn)超普通人的力量。
聚集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這邊趙誠在思索科技對抗修仙的事情。
那邊的謝清眠卻不耐煩了,冷笑一聲,“武威君是不敢一戰(zhàn)嗎?用這種雕蟲小技來對付我們?”
青竹劍甕面色冷硬,“我看這些士兵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先殺了再說!”
說著,他一劍揮出,一股鋒銳劍光便朝著趙誠周圍的血衣軍橫掃而去。
趙誠連長戟都沒動,只是屈指輕輕一彈。
一粒真元從指尖飛出,輕飄飄地撞上那道劍光。
看似輕柔的碰撞,卻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青竹劍甕的劍光如同蛛網(wǎng)撞上巨石,瞬間碎裂消散,連一絲波瀾都沒掀起。
他抬頭看向高空的謝清眠,嘴角噙著幾分淡淡笑意,“手下敗將,也敢來這里自取其辱?
上次在劍廬,若不是你們師祖出手護(hù)著你,你早就成了我戟下亡魂,現(xiàn)在還敢在這里叫囂?”
謝清眠面色一紅,辯解道,“當(dāng)初之事,是我不小心著了你的道,今日我自然會全力出手,不給你使詐的機(jī)會!”
“那就出手吧?!壁w誠身影一閃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高空之上,直面十幾個劍修,“我的意思是,你們一起上?!?/p>
“狂妄!”
雖然說著趙誠狂妄,但是當(dāng)初趙誠的萬岳歸墟還是給他們留下了很大的陰影,所以在看到趙誠靠近的瞬間,眾人就立刻向后退去,拉開了足夠的距離。
而后一人一個成名技就打了過來。
但他們哪里知道,趙誠當(dāng)初在劍廬的時候,就將他們的絕技全都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
而且通過壽命推演,現(xiàn)在對于這些絕學(xué)的領(lǐng)悟程度,比他們還要精深,堪稱出神入化。
如今見到他們使用的劍招,就像是師祖看到了新入門的弟子施展劍法,差點笑出聲來。
“真元太弱,你不適合這一招?!?/p>
“這云海吞鋒讓你用的,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劍意要磅礴起來啊?!?/p>
“碧落逐星是吧,太慢了,你用那么多真元,這一招如何輕靈的起來呢?”
“破綻太明顯,生怕別人看不到嗎?!?/p>
趙誠一邊向前御風(fēng)身影,一邊指頭輕點,如同點破泡沫一般,將一道道劍招破滅。
他在空中就像是閑庭信步,俯瞰劍廬眾修,指點江山。
但每一次出手,每一句話都讓他們心頭駭然。
“這……這……”
“你……你怎么會?。俊?/p>
青竹劍甕老臉憋得通紅,看著自己苦思許久改進(jìn)出來的劍招直接被趙誠一指頭戳沒了,道心再一次崩塌。
其他劍修也是各自心頭駭然,不可思議的向后退去,同時一道又一道的劍招朝著趙誠打去,想要拖慢趙誠的速度,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拉開和趙誠的距離。
所有的攻擊,落向趙誠,都像是一陣風(fēng)吹了過去,被他隨手就揮散了。
那輕描淡寫的樣子,不像面對劍法,倒像是面對吹過來的一股灰塵,不屑中還帶著一股嫌棄,讓眾人心態(tài)大崩。
然而在他們感知之中,趙誠或許只是因為看破了他們的劍招,才能如此輕松的破解他們的劍法。
可在謝清眠的感知之中,卻截然不同。
因為他更強(qiáng),已經(jīng)是元嬰期的修士,所以他的劍法是能夠引動天地之力的。
一招萬象歸寂落向趙誠,那些好不容易引動的天地之力卻在趙誠一指之間顫動不已。
明明趙誠只是驅(qū)動了一絲真元,甚至沒有施展劍招劍意的意思,那些天地之力卻像是熱臉貼冷屁股一般沖了上去,將他費(fèi)勁施展的劍招扔到了一邊。
這種古怪的情況,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還有能讓天地之力當(dāng)“舔狗”的?
憑啥?。?/p>
就算你突破到元嬰期了,我他娘的也是元嬰期啊,大家都是元嬰期,為啥天地之力如此巴結(jié)你,卻對我愛答不理?。?/p>
看著趙誠只用一絲真元,就將那些天地之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謝清眠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苦心孤詣追求巴結(jié)的心愛女子,卻眼巴巴的求著去給別人舔腳。
這讓他怎么能受得了?
當(dāng)下就使出全力,凝聚全身真元,施展出一招趙誠從未見過的劍法來。
“這一招,是我游行天下,感悟天地,又得仙師指點才領(lǐng)悟而出的劍法,且看你頂部頂?shù)米???/p>
話音未落,謝清眠的身上涌起一股無邊鋒銳之意,好似出鞘的絕世寶劍。
他的眸子,他的手指,他那飄搖的發(fā)絲,都好似變成了一柄柄寶劍,閃爍著極致鋒芒。
他死死盯著趙誠,一字一句道,“這一招,名為人劍,取自人間蕓蕓眾生之煙火……”
話剛說到一半,卻發(fā)現(xiàn)趙誠身影已經(jīng)消失。
再出現(xiàn)時,竟然在自己的頭頂之上,四目相對的時候,謝清眠渾身寒毛直豎。
他怎么這么快?
來不及再蓄力了,若被他用那古怪招法鎮(zhèn)壓就晚了。
立刻出手!
嗡!
無窮劍意好似蕓蕓眾生齊齊出劍,竟有一絲大道之意隱藏其中。
但對于趙誠來說,這道則未免太過微弱,實在不值一提。
他大戟一震,就將那劍意盡數(shù)蕩平。
“劍人是吧,我記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