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這么多?都快趕上我一年工資了?!标懞圃俅伪惑@到了。
金州省的經(jīng)濟在全國靠后,各個縣里的工資都不高,他這個副縣長雖然聽著在基層官很大,其實每個月工資并沒有多高,不過年終獎倒是有一筆,在縣城生活開支足夠了,倒是市里比縣城同級別的工資要高一些,這也是不少人想往市里,甚至省里調(diào)的原因。
“那我怎么聽你剛才那意思,好像不想要啊?!标懺娬Z在電話里調(diào)侃道。
“要,誰說不想要了?!标懞七B忙改口道。
這可是懸賞金,錢來的光明正大,他不要才是傻子,緊接著他對陸詩語表示了感謝,請陸詩語也記得替他謝謝單曉光,隨后陸浩才問道:“對了,昨晚上公安那邊審問出什么了?”
“哼,審出了不少事呢,把我那好二叔都牽扯了進來,只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直接證據(jù),我爸非常生氣?!标懺娬Z冷聲道。
陸浩聞言,有些震驚:“你二叔?那些綁匪全是他找的啊?”
陸詩語的二叔豈不是陸宗澤,綁架自己侄女?
果然這大家族內(nèi)部是真亂,看樣子電視上那些豪門斗爭并沒有言過其實。
“是不是感覺難以置信,我告訴你,我也沒想到他敢干這種事?!标懺娬Z也吐槽道:“不過綁匪不是他找的,其中有人交代,說他們是被一位葛先生安排到京城的,至于葛先生的其他情況,他們什么都不知道?!?/p>
“葛先生?”陸浩第一次聽到。
“對,具體的情況,警察已經(jīng)在深入往下查了,估計得等等才有結(jié)果?!笔謾C那頭,陸詩語說道。
現(xiàn)在公安和陸氏集團都已經(jīng)封鎖了消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陸詩語險些被綁架,至于陸宗澤涉案,更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可見陸啟銘這次是憋著大招,準(zhǔn)備收拾陸宗澤了。
臨掛電話前,陸詩語告訴陸浩,她最近會找機會再跟陸啟銘溝通,爭取下去江臨市考察的事。
至于薛問天那幾個房企老板,陸詩語早上看到陸浩發(fā)來的那幾個名字后,告訴陸浩還真有人跟陸宗澤走的比較近,比如星耀地產(chǎn)的總經(jīng)理黃巍,據(jù)她了解,就經(jīng)常跟陸宗澤吃飯。
不過陸詩語讓陸浩別擔(dān)心,她這邊再調(diào)查下,看看誰在跟陸浩玩燈下黑,讓陸浩等消息。
很快,孟飛開車過來了。
陸浩收起手機上了車,和孟飛一路直奔省軍區(qū)醫(yī)院。
接他的人依舊是付超,跟上次來之前相比,這次進樓管理松懈了很多。
看到來人是陸浩,執(zhí)勤的人都沒再安檢,陸浩帶著手機就進去了,這是這些年,他來探望夏東河,開天辟地頭一次,可見季承安是真把陸浩的話聽進去了,連付超都表示季承安是真的重視陸浩。
樓上,陸浩再次走進了夏東河的房間。
夏東河正在吃水果,精神比二十多天前陸浩來看他那次,狀態(tài)更好,嘴里還哼起了京曲。
“呦,看樣子心情不錯?!标懞菩χ讼聛?。
“托你的福,最近我病情也穩(wěn)定了,聽付超說,下個月會把我送到旁邊的療養(yǎng)院,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毕臇|河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了陸浩道:“來,嘗嘗?!?/p>
陸浩接了過來,吃著蘋果,跟夏東河閑聊道:“老夏,這次我手機帶進來了,我去上個廁所,你要不要給外面打個電話?”
夏東河跟外界的聯(lián)系,被切斷這么多年,外面應(yīng)該也有他想念的人,陸浩這么說就是在告訴夏東河,他不會偷聽。
“不用了,我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哪還有什么人會把我當(dāng)回事,我要是突然冒出來,他們怕是會以為見了鬼,你小子等會陪我下去曬曬太陽吧?!毕臇|河擺擺手,謝絕了陸浩的好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把電話打給誰,這么多年過去了,曾經(jīng)那些人的電話號碼可能早就換了,他也早忘得差不多了。
“行啊,我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聊聊?!标懞茖⑻O果扔進了紙簍。
幾分鐘后,他和夏東河一前一后下了樓,執(zhí)勤的人沒有任何阻攔。
樓下的院子并不大,二人從這頭走到那頭,都保持著沉默,直到夏東河出聲問道:“這次去京城還順利嗎?”
“還行,我還去萬安公墓祭拜了我外公外婆,你說巧不巧,你托我祭拜的人就是他們二老,季承安為此還把我找了過去談話,跟我講了很多大道理……”陸浩知道自己在夏東河面前,不需要說任何冠冕堂皇的話,不管耍什么花招,都不可能逃過夏東河的眼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把話都說開了。
他把自己在京城的事情說了很多,包括在萬安公墓偶遇了一個“陸董”,以及后面招商引資,還有救陸詩語的事情……
夏東河靜靜地聽著,直到陸浩說完,他才欣慰的笑道:“你這幾年的人生,比我那些年精彩多了,我當(dāng)初玩的都是權(quán)術(shù),揣摩的都是人心,想的都是怎么將王耀南貪污的錢洗干凈,不像你,在基層踏踏實實的做了很多實事,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終究還是要靠你們這些青年干部……”
夏東河感慨一番后,才出聲道:“說了這么多,其實你心里已經(jīng)有選擇了,對吧,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季承安給你派了任務(wù),說說吧,他想知道什么?”
夏東河突然把話徹底挑明了,陸浩都愣住了,接著臉上露出了苦笑道:“他想知道你女兒在哪兒?”
夏東河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神色迷茫道:“陸浩,其實這些年,最高檢一直都懷疑那五十億在我女兒那里,可事實上,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面對最高檢的無數(shù)次審問,同樣的話,我也說過無數(shù)次,可從來沒有人相信我?!?/p>
“我相信,但是你向來說話只說一半,我想聽另一半,那一半才是答案。”陸浩聲音堅定,這些年的接觸,他自問自己是了解夏東河的。
夏東河愣了下,看向陸浩的臉上露出了惆悵:“我女兒在哪,你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