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舟腦中瞬間串聯(lián)起了一切。
從那把只有“主人”才能拿起的鑰匙,到那座非“主人”不能打開的寶塔,再到這最核心的世界之種和修煉秘法……
萬水宮主為自己鋪好了一條通天之路。
“難怪萬水宮主表明,待到轉(zhuǎn)世而來必然能成就仙皇大位了。”
李寒舟合上書本,緩緩嘆了口氣。
只可惜,他這件準備了不知多少年的“嫁衣”,被自己和殷壽給穿上了。
李寒舟無意識地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似是想笑。
“……”
畢竟這機緣實在太大了,超過了他往前得到的任何一種機緣,心情激動是正常的。
殷壽此時忽然又湊過來看了幾眼,雖然沒看全,但也看懂了大概。
“靠……”
只見殷壽此時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表情精彩紛呈,從震驚到駭然,再到羨慕、嫉妒,最后全都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殷壽抬起手,緩緩落下拍了拍李寒舟的肩膀,語氣復(fù)雜到了極點。
“道友運氣真好!真特么好啊……”殷壽一字一句地說道,后兩句十分遲緩,也十分用力。
隨后他便回到了一旁,他喘了喘氣,拿出了自己那青銅寶匣。
“好歸好……不過真正的寶貝,可是在我的手里!”殷壽說了一句,忽然又神采奕奕起來了。
……
李寒舟合上筆記,抬頭看向正摩拳擦掌開始搗鼓青銅寶匣的殷壽,笑了笑,沒說話。
一旁的青玉踩著自己的小丹爐,歪著腦袋看著殷壽。
他怎么覺得剛才這人說話的時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呢?
殷壽的復(fù)雜感慨李寒舟自然也看出來,不過他并不在意,如今的心思,全都在盤點自己的收獲上。
他此行還撈到了不少好東西。
李寒舟手腕一翻,一塊拳頭大小、通體漆黑卻又散發(fā)著點點星光的礦石出現(xiàn)在掌心。
“青玉,你再看看這個。”李寒舟將其遞了過去。
青玉正好奇地打量著一旁陷入自閉的殷壽,聽到呼喚,立刻踩著丹爐過來。
他先是在礦石上嗅了嗅,原本還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這……這是天地母精!”青玉小臉驚訝,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礦石的表面,眼神里充滿了驚喜。
“這可是煉制仙器的無上至寶!”
“煉制仙器?”李寒舟驚訝愣神,隨即也是心中一喜。
能煉制仙器這玩意兒的價值也不低。
青玉抱著那塊天地母精,看向李寒舟的眼神頗有些驚奇。
“是啊。哎不對,你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氣運?先是世界之種,現(xiàn)在又是天地母精……”青玉搖著頭,突然一臉凝重地看著李寒舟,說道:“你這是哪兒來的?”
“撿的?!崩詈垭S口回應(yīng)了一句,他將天地母精也鄭重收好。
青玉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
“這玩意當(dāng)年主人身上都沒多少,你這是走了多大運氣,開口就是好一句‘撿的’,要不你再去撿撿?”
“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李寒舟道,隨后又拿出了幾件從寶塔中飛出的瓶瓶罐罐。
這些東西,無一凡品,有能瞬間恢復(fù)靈力的神丹,有能淬煉肉身的寶液,甚至還有一瓶可以短暫提升神魂之力的奇藥。
每一樣,都足以讓外界的修士瘋狂。
同時也看得青玉一愣一愣的。
最后,李寒舟拿出了那枚在虛空中與殷壽爭搶而來的赤紅色令牌。
令牌入手溫?zé)?,上面烙印著繁瑣的紋路。
“這是……”青玉剛要探頭觀望。
然而那枚赤紅色的令牌卻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一陣刺目的紅光。
下一刻,竟直接脫離了李寒舟的手掌,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沒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這……?!”
李寒舟臉色一變,立刻調(diào)動神魂,內(nèi)視識海。
只見那枚赤紅令牌正靜靜地懸浮在他的識海中央,與他的神魂遙遙相對,一動不動。
既沒有對他造成傷害,也沒有給他帶來什么好處。
他嘗試用神魂去觸碰,卻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回應(yīng)。
這東西,既不傷他,也不與他溝通,就這么霸道地占據(jù)了他識海的一角。
“這……這是怎么回事?”李寒舟眉頭緊鎖。
一個未知的東西盤踞在自己識海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還沒看清楚呢,就鉆你腦瓜子里了?!鼻嘤翊藭r也看傻了,疑惑道:“它好像……和你綁定了?”
“……”
李寒舟嘗試了數(shù)種方法,都無法撼動那令牌分毫,最終只能無奈放棄。
眼下,似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罷了?!鼻嘤褚姞?,也知道急不來,便開口道:“我先去整理現(xiàn)有材料了,畢竟這‘三生門’也是個極好的物件,不能怠慢了。”
說完,他一溜煙地跑向了洞天深處的材料庫里。
李寒舟嘆了口氣,識海中多了一個“釘子戶”,讓他心情有些沉重。
他隨即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殷壽身上。
“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李寒舟好奇那青銅寶匣中的東西,便想要看一眼了。
以李寒舟知曉的情況,殷壽在獲得寶貝之后,肯定是無比欣喜才對。
方才自己拿世界種子讓他那么驚訝,咬牙切齒。
按理說他應(yīng)該拿著寶匣,孩子氣地炫耀著才對吧。
只不過……殷壽怎么一句話不說呢?
不應(yīng)該該啊。
李寒舟來到殷壽身旁。
此時的殷壽正一個人坐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陰郁氣息,整個人仿佛被一團烏云籠罩。
臉上表情似笑非笑,顯得極為詭異。
“我去,你這……這是怎么了?”李寒舟有些驚訝,這怎么感覺跟丟了魂兒似的?
隨后李寒舟又低頭叫了一句:“殷道友?”
然而殷壽沒有回應(yīng),依舊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
李寒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被打開的青銅寶匣里面毫無繁光道韻,只是靜靜地躺著幾樣?xùn)|西。
“這些是……”他蹲下身,好奇地朝里面望去。
然而下一刻,李寒舟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