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
聽得幾人滿腦子的霧水，尤其是段瓊。
“不可能！”
他驚疑道：“圣城和你們，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甚至于我們曾經(jīng)到處搜集六道遺骨……”
“不死不休？”
那六道殘念打斷了他的話，冷冰冰道：“這么多年來，圣城和我們摩擦不斷，戰(zhàn)爭不斷，你何嘗見過我們真正決一死戰(zhàn)了？”
段瓊頓時語窒！
自他領(lǐng)兵征戰(zhàn)以來，和七大族群的人雖然不斷廝殺，從未停過，卻都只是小規(guī)模戰(zhàn)斗，從未有過太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
也因為如此。
這場戰(zhàn)爭綿延日久，直到今日都沒有真正分出個結(jié)果！
“至于你們搜集那六道遺骨，也不過是為了控制六道殘念的數(shù)量，免得事情超出掌控罷了！”
這句話。
聽得段瓊面色又是一白。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正正相信了顧寒先前的說法！
這些六道殘念。
真是大祖刻意縱容，刻意造出來的！
“難怪……”
“他從最初的那一戰(zhàn)之后，便再沒現(xiàn)身過了……”
“現(xiàn)身？”
那六道殘念平靜道：“他若是把我們滅了個干凈，誰來給他擋災？”
擋災？
老者心里一動，奇道：“擋什么災？”
那六道殘念看著他，第一次皺起了眉頭：“你就真的一點記憶都沒了？”
老者苦笑搖頭。
“我實力不及你們，知道的，自然不及你們多。”
“那你應該知道。”
那六道殘念問道：“六道麾下，曾有四名無上境？”
老者愕然了一瞬，面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
“他們，沒死?！?/p>
那六道殘念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道：“不僅沒死，還在當年六道最需要他們的時候，選擇了背叛！”
此言一出，老者神情一震！
就連顧寒，也是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都在這里？”
“當年，六道尚未被殺的時候，他們四個便已經(jīng)有了反叛的念頭，準備暗中聯(lián)合，對六道動手，只是礙于六道威勢，一直按兵不動?！?/p>
那六道殘念沒正面回答，只是淡聲道：“再后來，六道身死，他們幾個也隨著那無量量生靈被放逐到了這里！”
“彼時?！?/p>
“六道雖死，可余威猶在，他們擔心六道會死而復生，便聯(lián)合起來，分其尸，散其道，滅其意……這地方曾經(jīng)沒這么多的詭異和危機，可自此之后，便有了。”
聞言。
三人皆是面露震撼之色！
這個說法……亦或者說，這個隱秘，毫無疑問，足以打破所有人的認知！
別說圣城記載了。
便是老者同為六道殘念，似乎也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這里的詭異和怪物，竟然并非是因為六道死后自然生成，而是人為所致？
“你不記得，也很正常?！?/p>
那六道殘念破天荒嘆了口氣，道：“因為便是我，知道的也只是殘缺的一角?！?/p>
“這真相?！?/p>
“不過是我們七人各自的記憶拼湊出來的而已。”
“后來呢？”
強行平復了心緒，老者又問道：“又如何了？”
“再后來？”
那六道殘念淡淡道：“六道統(tǒng)轄無量量生靈，極有威望，背叛他的，不過是那四個，以及他們轄下的生靈而已，其余的要么中立，要么仍對六道保持忠誠！”
“故而?！?/p>
“他們暗中搜集六道遺骨，分發(fā)下去，當作各族的圖騰勛章?！?/p>
說到這里。
他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了云臺之下，又道：“這些人，便是那些人的后裔了?！?/p>
顧寒皺眉道：“他們想要復活六道？”
“自然不是。”
那六道殘念搖頭：“彼時，六道已然沒了任何復活的可能了，他們此舉，不過是感念六道曾經(jīng)的情義罷了?！?/p>
“恰逢此時?！?/p>
“那個大祖帶人也來到了這里，此人對羅忠心不二，亦不知來此有何圖謀，在建立圣城之后，便與那些六道遺民起了沖突?！?/p>
顧寒若有所思。
接下來，便是段瓊之前告訴過他的，一場大戰(zhàn)開啟，以及大祖唯一一次有記錄的出手了。
“那四個人，被大祖擊退了？”
“……退？”
那六道殘念沉默了半瞬，幽幽道：“他們是退了，卻是不戰(zhàn)而退?！?/p>
顧寒一怔。
“不戰(zhàn)而退？”
“因為大祖后面，站的是羅?！?/p>
那六道殘念嘆了口氣，“沒人想和羅為敵，也沒人敢和羅為敵……就算是六道，也是如此?！?/p>
“他們退走之前?！?/p>
“特意將那少部分忠于六道的人留了下來，試圖破壞那個大祖的謀劃。”
聽到這里。
段瓊心中的震撼已然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須知！
按照圣城記載，那最初的一戰(zhàn)，他們圣城其實是占了絕對的下風的！
若非大祖關(guān)鍵時刻出手，力挽狂瀾，或許他們圣城就反要被人滅了！
“只一少部分人，竟然這么強……”
“沒什么可奇怪的?！?/p>
那六道殘念瞥了他一眼，道：“六道轄下的時代，生靈無量量，強者不知凡幾，又其實你們那個所謂的蒼茫時代能比的？”
此刻。
顧寒已然能猜得出事情的后續(xù)發(fā)展了。
一如段瓊先前所言。
自那以后，那些六道遺民便一蹶不振，只能分散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族群，靠著一塊六道遺骨，漸漸衰敗，如今除了七大族群之外，近乎徹底滅亡了。
至于那些六道殘念……
也應該是那個大祖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特意煉制出了巡弋戰(zhàn)甲，刻意制造一些阻礙，橫在圣城和那四個無上境之間。
一方面。
可以給圣城練兵。
一方面。
可以分散那四名無上境強者的心神，畢竟這些六道殘念若是真的合一，勢必會誕生出一個新的六道來，雖然未必比得上曾經(jīng)的六道，可對付四人，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如此謀劃?！?/p>
“當真是無懈可擊了。”
老者不由感嘆了一句。
三方勢力，互為敵對，卻又互為緩沖，就這么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在這放逐之地存在了無盡的歲月。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顧寒漸漸消化了一下這些隱秘和信息，又道：“這跟你說的合作，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們懷疑?！?/p>
那六道殘念緩聲道：“當年在六道死后不久，極……曾短暫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