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br>
　　他摩挲著手中的木棍，有些感慨，“這一點，你倒是跟我不太像?！?br>
　　“前輩?！?br>
　　顧寒若有所思。

　　“您也有喜歡的人？”

　　老瞎子沒說話，摩挲著木棍，神情中閃過一絲柔和。

　　怎么沒有？

　　那可是個真正的大美人！

　　“前輩?！?br>
　　沒有猶豫。

　　顧寒將那顆菩提子拿了出來，送到老瞎子的面前，“她如今……就在這里面，有辦法能救她嗎？”

　　雖然只見過兩面。

　　可他對老瞎子的信任程度，遠超其余人。

　　“這是……”

　　老瞎子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啪！

　　啪！

　　……

　　眨眼間。

　　那根木棍上再次炸裂出數(shù)道裂縫，那道霸絕天地的劍意似有重新暴走的趨勢。

　　嘆了口氣。

　　老瞎子再次見劍意撫平。

　　“這東西，哪來的？”

　　“是……”

　　顧寒將遇到老僧，被他贈予菩提子的事說了一遍。

　　“……”

　　老瞎子沉默半晌。

　　“好大的手筆！”

　　他感慨不已，“這種東西都能隨手送了出來，那位佛門道友不但來歷非凡，而且這份氣度和胸襟之廣闊，也難以度量?。　?br>
　　想了想。

　　顧寒沒把炎千絕說老僧是個小心眼的事說出來。

　　“收好！”

　　老瞎子慎重囑咐。

　　“萬萬記住！”

　　“在你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便是你至親至愛，完全信任的人面前，也絕對不能輕易將這東西拿了出來！否則，不但是你，也會給他們帶來無窮的殺劫！”

　　“前輩?！?br>
　　顧寒自然信他。

　　“這菩提子，到底是什么？”

　　“里面……”

　　老瞎子感慨。

　　“沾染了一縷不朽意的氣息。”

　　“不朽之息？”

　　顧寒隱隱想到。

　　當日里靈涯似也提過不朽意三個字。

　　“那是什么？”

　　“修士修行，為了什么？”

　　“活得更久?！?br>
　　“不錯?！?br>
　　老瞎子點點頭，“修士每突破一個境界，最大的好處，便是會迎來壽元的增長！可你要知曉，道無涯，可人力卻有窮盡，哪怕你天資再高，際遇再好，也總有突破不了，也總有壽元耗盡的一日！”

　　“不朽，便是世間所有修行者的畢生追求！”

　　“得證不朽者，與道同存！”

　　顧寒聽得懵懂。

　　“不必想太多。”

　　老瞎子笑了笑。

　　“這些對你而言，太遙遠。這菩提子雖然只是沾染了一絲不朽之息，可也是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至寶了！”

　　“前輩！”

　　顧寒心里一喜。

　　“這菩提子能救她？”

　　“不能?！?br>
　　老瞎子搖搖頭。

　　“這不朽之息，只能保住她不繼續(xù)消散罷了，想要救她……難！”

　　“為……”

　　顧寒心里猛地一沉，面色瞬間變得煞白，“為什么？”

　　“她是天魔?！?br>
　　老瞎子搖搖頭。

　　“肉身毀了，可以重筑，魂魄散了，只要還有一縷殘魂留下，也有機會能重新恢復(fù)，雖然難，可總也有一絲機會做到。只是，她是天魔之身，走的便是無情之道，便是你將她救活，她……依舊是天魔！”

　　天魔。

　　嚴格來說。

　　已經(jīng)不是人類修士了。

　　是真正的魔。

　　而天魔無情。

　　墨塵音有情。

　　如同水火一樣，天生沖突。

　　縱然將她短暫救活，她也會因為不去走那無情道而再次面臨消亡的危機。

　　想救她。

　　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只是縱然以老瞎子的見識，也從未見過哪個天魔，甚至真魔之類的存在能夠重新變回正常人的，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難道……”

　　顧寒目光黯淡。

　　“真的沒有辦法了？”

　　“也不盡然?！?br>
　　老瞎子搖搖頭。

　　“這諸天萬界，茫茫大道之下，各種隱秘和未知數(shù)不勝數(shù)，我見識有限，只知道一小部分而已，便如那真正的不朽者一樣，又有誰親眼見過？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風景自然不一樣，等你站得足夠高，實力足夠強，世間對你而言，自然再無秘密?！?br>
　　“你有時間?！?br>
　　他語氣有些蕭索。

　　“她也有時間，慢慢來，有了時間，就有了希望?！?br>
　　顧寒沉默。

　　時間……

　　希望……

　　不錯！

　　人能變成天魔，天魔肯定也能變成人！

　　老爺子不知道。

　　千夜可能也不知道。

　　可總有人知道！

　　還有阿傻！

　　魂缺之癥，真的就是無法解決的缺陷？

　　終究！

　　只是自己實力太弱，見識太淺罷了！

　　只要一路變強，不停變強，就算尋遍諸天，踏遍萬界……也一定要找到救治她們的辦法來！

　　“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想到這里。

　　他心中積蓄已久的頹喪盡去，恭恭敬敬給老瞎子行了一禮。

　　“難得?！?br>
　　見顧寒這么快恢復(fù)信心。

　　老人贊許道：“人劫十年，雖然拖慢了你的修為進境，可你得到的東西，卻是千百個十年也換不來的?！?br>
　　顧寒很慶幸。

　　沒有這十年人劫。

　　別說人間意，他很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墨塵音，也失去了救她的最后機會。

　　“前輩。”

　　想到這里，他再次開口。

　　“敢問，何為劍道至法？”

　　“至法？”

　　“不錯。”

　　不朽劍魂。

　　需要九種劍道至法，他如今只見到了大衍劍經(jīng)里面的那道劍意，對其余的，卻是沒有半點頭緒，如今好容易有個劍道修為深不可測的人在，他自然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請教機會，當下將不滅劍體，不朽劍魂，以及極，化，殺三種劍技一一演示了出來。

　　“了不起?！?br>
　　老人面露感慨之色。

　　“極劍，速度的極致，殺劍，殺力的極致，化劍，變化的極致，三個字，已是道盡了世間劍法的真義?！?br>
　　“不滅劍體，不朽劍魂，更是通往究極路的無上法門！”

　　九雷淬體。

　　九劍煉魂。

　　一旦功成，不朽可期！

　　“前輩?！?br>
　　沒有猶豫。

　　顧寒便要將具體法訣詳細告知老瞎子。

　　“其實……”

　　“不必?！?br>
　　老瞎子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搖頭拒絕，“這終究是屬于你的造化，雖然是至強，可卻并不一定適合我，你記住，旁人的路，你可以借鑒，可以了解，可卻萬不能沉迷其中，一味模仿，否則便是落了下乘，未來的路，也會受到束縛。”

　　他很欣賞顧寒。

　　只是從來不向他傳授具體的劍道，反而以引導(dǎo)居多。

　　他的劍，終究只是他的，而不是顧寒的。

　　顧寒若有所思。

　　極，化，殺三劍也好，不滅劍體劍魂也罷，其實歸根結(jié)底，只是法罷了，卻不是真正的道。

　　真要說起來。

　　他所領(lǐng)悟的人間意，才是他的道。

　　道與法相合。

　　才是一條完整的路！

　　“前輩?！?br>
　　他想了想。

　　“您的劍，是至法嗎？”

　　聞言。

　　老人摩挲木棍的動作一滯，語氣中顯露幾分睥睨之意，“至法與否，我不知道，可我的劍，很強！”

　　“前輩?！?br>
　　顧寒猶豫了一瞬。

　　“能不能……砍我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