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聽這么多干什么,我家又沒說非得定下來?!?/p>
夏老師不想說,認定我在多管閑事。
“劉芳菲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手下管理著幾十號人。你說,她可能精神不正常嗎?”我反問道。
夏老師徹底驚呆在當場,繼而惱火道:“這簡直胡鬧!我找說媒的問問,她是不是有??!”
拿出手機,夏老師打給媒人,對方關機了。
“你沒有被騙錢吧?”
我追問道,如果涉嫌詐騙,那就有意思了,正好整一下劉子文。
“對方提出要十八萬的彩禮,我當然沒給,總要見面訂婚,才能支付這筆錢吧!”夏老師坦白道。
我有些失望,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
“夏老師,別讓大福再去公司找劉芳菲了,鬧出點事兒,誰的面子都不好看?!蔽艺?。
“好,我說說大福,不讓他搗亂?!?/p>
夏老師答應了,看著還在吃糖的傻兒子,長長嘆了口氣。
留下大福,我駕駛著奧迪車,重新返回了星海大廈。
劉芳菲已經(jīng)洗凈了臉,卻還在生悶氣,她告訴我,剛剛給劉子文打了幾個電話,但對方都沒接。
“芳菲,不跟小人生氣,已經(jīng)搞定大福了!”
我勸說著,將找到大福母親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十八萬,要價還真不低??!”
劉芳菲被氣笑了,“本姑娘寧愿去死,也絕不可能嫁給大福?!?/p>
“劉子文也知道不可能,故意找事刺激你。說起來,大福一家也是受害者,不明不白就摻和了進來。”我冷靜分析。
“我得想想,怎么惡心劉子文。”
劉芳菲的報復心很重,對待父親更不會手下留情。
“芳菲,你千萬別上當,劉子文一定有防備。”
我急忙制止,經(jīng)常跟成年人接觸,我的思想也成熟多了,他們這些人詭計多端,連環(huán)圈套層出不窮,不可不防。
勸了半天,劉芳菲終于放下了執(zhí)念,又投入到工作中。
既然來了,我去了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信息很多,我通過搜索引擎,找到了平川市律師協(xié)會的網(wǎng)站。
會長,秦明禮,還有個固話號。
我稍稍猶豫,還是拿出手機,撥打了過去。
半晌后,有人接了,傳來一名老者的聲音。
“請問是哪位???”
“秦會長您好,我叫周巖,在東安縣開了一家公司,抱歉打擾了。”
“小周啊,有什么事情?”
秦明禮說話蠻客氣的,認為我是個潛在的客戶,聘請法律顧問,也是要花錢的。
“您認識我們縣義城律師事務所的張義吧?”我問。
“哦,張義律師的業(yè)務能力很強,勝訴率非常高,你想找他?”秦明禮反問。
“不找他,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他送給你一塊玉,但那塊玉是假的,鑒定證書也是偽造的,我有證據(jù)?!蔽抑苯犹裘髁恕?/p>
“……胡說八道!我怎么可能收禮!”
秦明禮立刻惱了,堅決否認。
“我沒想舉報,只是想告訴你,張義是律師中的敗類,他誰都騙,人品低劣,還涉嫌很多違法行為?!?/p>
嘟嘟,電話掛斷了!
我沒有再繼續(xù)打過去,心里卻格外暢快。
狗騙子張義,耍陰招是吧?
老子也會!
早晚讓你身敗名裂!
曬了會兒太陽,平靜了心緒,我離開周順公司,駕車回到KTV,繼續(xù)上崗當服務員。
忙碌到晚上九點多,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來自平川市的陌生號碼。
接通后,里面?zhèn)鱽砹饲孛鞫Y的聲音,“小周是吧!”
“秦會長,是我!”
“那個鑒定證書,我弄丟了,你有什么其他證據(jù)?”秦明禮問道。
“我有證書的照片?!?/p>
“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當然不會說是莊雨燕,敷衍道:“一個看不慣張義做法的朋友。”
“你跟張義之間,到底有什么矛盾?”秦明禮追問。
矛盾很多,樁樁件件,都讓人血壓飆升。
但我只挑了一件說。
“我爸出了車禍,對方賠償了一筆錢,張義利用他跟我后媽的不正常關系,聯(lián)合別人把這筆錢給騙走了,我爸坐在輪椅上,后半生沒有經(jīng)濟來源,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如果你沒撒謊,這事確實太過分了,這樣的詐騙,泯滅人性。”秦明禮道。
“絕對沒撒謊,我后媽還去報警了,但不夠立案標準,警方有記錄的?!蔽覐娬{(diào),又說:“張義又給我打電話威脅,說原告反悔,還想要追回那筆賠償!”
“令人發(fā)指!”秦明禮貌似正義地罵了一句,提了個條件:“這件事我?guī)湍憬簧嫦?,但你要把那張照片寄給我?!?/p>
“沒問題?!?/p>
“再聯(lián)系吧!”
秦明禮掛斷手機,隨后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正是郵寄地址。
整張義,我當然不會猶豫。
只要有一線希望,也要努力追回那筆賠償金。
第二天上午,我開車去了郵局,將這張照片裝進文件袋,按照地址,以特快專遞的方式,郵寄給了秦明禮。
我沒留備份,也沒這個必要,秦明禮一定認為我還有。
辦理完,我剛坐進車里,突然感覺脖子一涼,頓時驚得一動不敢動。
這是一柄鋒利的匕首,正抵在我的動脈上。
后方傳來了個冰冷的男子聲音,“老實呆著,開車,去向陽村!”
我不由撇了一眼車內(nèi)的后視鏡,卻發(fā)現(xiàn)鏡子很模糊,已經(jīng)被提前貼上了膠帶。
后座是誰,完全不知道。
我緊張地啟動轎車,向前行駛,并不清楚向陽村在哪里。
后方男子偶爾出聲,告訴我往哪里開,匕首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脖頸。
停車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車內(nèi)異常,于是他逼著我闖紅燈,轎車一路也沒停,駛出縣城,又駛?cè)肓肃l(xiāng)路。
終于,后方男子讓我將車停在路邊,要走我的車鑰匙和手機。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以為他會割斷我的脖頸,剛剛開始的青春,就要畫上了終止符。
然而,并沒有。
男子抽回匕首,突然開門下車,跑進田野,很快消失在玉米地中。
我看到了他的背影,穿著一套淺灰色的衣服,身材很結(jié)實,奔跑速度非???。
我坐在車里,劫后余生,周身沒有一點力氣。
他沒有傷害我!
可是,他把我劫持到這里,又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