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剛才的事,盡管不敢再反對秦風,但大部分人踏入荒原時還是有些害怕的。
但等到真正踏上荒原,他們才發(fā)現自己的擔心多余了。
荒原里一片寂靜,甚至比荒原之外更加平靜。
屬于秦風的氣息蔓延在荒原的每個角落。
別說魔獸了,就連荒原中心點的漩渦都消失了。
以至于眾人走出來之后,都有覺得有些迷茫:橫穿荒原……這么簡單?
不過很快,他們剛放松下來的心情,就被一道笑聲打亂了。
“還真是了不得啊,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去九幽關等等你們,結果你們居然這么快就到了?!?/p>
才剛出荒原,這道聲音來得突兀,根本不知從何而來。
但聲音帶來的壓迫感,卻是切切實實的。
修為尚淺的弟子身子都忍不住戰(zhàn)栗了一下。
不過很快,屬于秦風的氣息再度將他們包裹,將剛才那種不安的情緒驅散。
橫穿了荒原,前方就是積孽關了。
這聲音從積孽關的方向而來,聲音的主人是誰自不必說。
眾人警戒起來。
只有秦風笑看著遠處,甚至還沒出現積孽關的城樓,他輕聲回應:
“我猜魔主應該準備好迎接客人了,擅自決定來做客,本來就是唐突,總不好讓人一直等著吧?”
“怕魔主等著急了,我這不是緊趕慢趕地來赴宴了么?”
“如何,魔主大人,我們聊聊吧?”
秦風淺笑吟吟,但站在他身后的人無一不心驚膽戰(zhàn)。
那可是魔主桑炎啊。
那可是魔界最兇殘的極惡之洲的主人。
有人他在的地方,必定生靈涂炭。
他的破神槍,就是專為靈骨而來。
但秦風不是什么仙人,也沒有那根靈骨。
他笑著往前走,每踏出一步,地面都發(fā)出輕微地震顫,可他前行的腳步又是那樣淡然。
一步踏出一里,不過幾步的距離,便已經能看到積孽關了。
許多人是第一次看到積孽關,本來他們有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到。
高聳入云的骨塔,全都是仙門前輩的尸骨,那是桑炎的戰(zhàn)績,是他的勛章。
魔鵬遮天蔽日,甚至連天上的血月都被遮蓋了一半的影子。
魔鵬就這么站在高聳的骨塔之上,遠遠俯視著他們。
積孽關內一片寂靜,但是誰都能察覺到,關內的魔軍已經嚴陣以待。
城池上方的鎖鏈道上,黑甲衛(wèi)已經悄然而至,虎視眈眈地等著他們到來。
但最讓人心驚的還不是這個。
即便隔得這么遠,眾人仍能瞧見,高聳的骨塔多了一條裂縫。
從中間,將骨塔一分為二。
同樣的裂縫在積孽關的城樓、房屋上也有。
這是……
之前秦風在荒原上斬出的一劍!
秦風的那一劍沒有收斂,一劍西行千里,居然直接把積孽關一分為二了。
眾人面面相覷,就連向來嬉皮笑臉的樂正玉鏡都忍不住感慨:
“這回,那位魔主是真的氣壞了吧……”
住了三千年的骨塔,被他當做自己的榮耀和勛章,現在就這么被人一劍給劈開了?
王長老等人還想到了另一層:秦風的劍,居然可以直接將骨塔劈開!
白骨塔是桑炎的居所,有他親自布下的結界??!
——“咕嘟?!?/p>
有人沒忍住,咽了一口唾沫。
在寂靜的氛圍里,讓人心情格外緊張。
秦風的話說完后,那邊久久沒人回應。
秦風還在往前走,但已經有人不想跟上了。
他卻不強求,甚至都沒回頭看。
“師弟,我們……”
看秦風前行的方向是直接進城的,祝星忍不住開口向攔下他。
就這么貿然進城,著實風險太大。
可是秦風似乎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即便聽到祝星的聲音,他腳下也未曾停步。
樂正玉鏡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直接走上去,跟上了秦風。
鐘離從祝星身邊經過,并未看他,只是跟上。
祝星抿唇站在原地,又回頭看了看已經在躊躇不前的隊伍。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僅僅是片刻,他便抬步跟了上去。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開口說什么。
不管是秦風還是祝星,都沒有提出讓任何人跟上。
祝星明白,到了這里,無論說什么都沒用了。
會跟上來的人,自然會跟上。
“這、這……”
商長老有些凌亂。
他扭頭朝著身邊的一名長老問道:“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就地安營扎寨么?”
按理說確實是這樣的。
即便要直搗黃龍,也該先調查情況吧?
可是他們一路走來,動靜鬧得這么大。
一開始都以為秦風選擇橫穿荒原,是為了打個出其不意。
畢竟桑炎應該也想不到,他們會直接從荒原過來。
但秦風鬧了那么一通,桑炎想不知道都難了。
現在人家早有準備且嚴陣以待,他們還要直接這么闖進去,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桑炎的永夜大陣也不是開玩笑的。
另外幾名長老面面相覷,一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紛紛看向了王博弘。
王博弘沉默了。
抱石真人一死,他算是這些人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
之前也屢屢和秦風叫板,瞧不上秦風的凡骨出身。
當下,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王博弘身上。
希望他能拿個主意,最起碼別讓大家就這么直挺挺地扎進積孽關去送死。
誰料,王博弘沉默了一會兒后,忽然抬步,沉默地跟了上去!
“王長老!”
商長老瞪大了眼睛,連忙喊他:“你、你這是要干什么?”
可王博弘不回應,也不停下,很快就走在了祝星身側,緊跟著秦風。
他沉默地走了,大部隊一下子更加慌亂。
可是慌亂之后,有人又沉默了下來。
和王博弘一樣,并沒有沉默太久,便有人同樣一樣不發(fā)地跟了上去。
第一個走的是丹書,隨后便是抱石真人的親信。
陳柏等人緊隨其后,須臾長老的部下也不甘落后。
越來越多的人,就這么沉默地跟上去。
沒有人開口說話。
但凡跟上去的,甚至連站在身邊的摯友都沒有招呼,也沒有要求任何人和自己一同離開。
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