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蘇時錦才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是上火了,沒什么大礙。”
聽到她這么說,楚君徹卻并不怎么相信。
“上火怎么可能會流這么多的鼻血?錦兒,雖然說這段時間我們確實沒有怎么好好休息,可即便如此,你的身體也不至于變得如此脆弱!會因為憤怒而昏迷,還因為上火而流鼻血……”
頓了頓,他又道:“這要換成普通人倒是沒什么,可你是醫(yī)者,被人稱為神醫(yī)的你,怎么還會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說,千萬不要怕我們擔心!”
清風的眼里也寫滿了擔心,“是啊姑娘,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跟我們說,只要是我們能夠幫上忙的,千萬不要害怕麻煩我們,我們可都是一家人!”
蘇時錦的心中百感交集,想要說什么,卻終究是欲言又止。
“真的不必擔心,就是這段時間沒有睡好,急火攻心了,我感覺好困啊,阿徹,你應該也許久沒曾好好休息了,一起睡一覺吧?所有的一切等醒來之后再說?!?/p>
見蘇時錦這么說,楚君徹倒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也好,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困,你先睡?!?/p>
蘇時錦是真的非常非常的困。
她的眼皮很沉很沉,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但是為了不讓他們兩個擔心,她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同他們聊了幾句之后,才終于躺到了床上。
只是剛一閉上眼睛,她便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風的眼中滿是擔心,卻也只是將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而楚君徹卻只是緊緊地牽著蘇時錦的手,神情疲憊的靠在床頭,眼神里面充滿了懊悔。
“錦兒,你睡著了嗎?”
“我很抱歉,我不該松開你的手……”
“……”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有點像是在自說自話,“可仔細說來,我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松開你的手了,對不起?!?/p>
“江斯年他絕非善類,或許當初,我就應該直接將他一刀了結,可我卻因一己私欲,留了他一命,導致你再一次陷入危險當中,我很抱歉?!?/p>
“……”
蘇時錦睡得很沉很沉,仿佛是身體被透支了一般,完全沒有半點知覺。
楚君徹卻牢牢牽著她的手,“可我依舊有些不太確定?!?/p>
“你說,若我真的將他殺了……”
說到這里,他又緩緩閉上了嘴,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
“……”
此時的天已經大亮。
依舊是那片沙灘上,一位少年渾身是血,正一步一步的,朝著岸邊走去。
而此時的岸邊,早已不再風平浪靜。
只見一艘巨大的輪船正靠著海岸,一位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從船上跳了下來,利用輕功沖向了少年。
“主子!您怎么受傷了?”
只見洛濤一臉焦急,“剛收到您的信號,我們就趕過來了,是不是我們來遲了?究竟是何人傷到了您?”
江斯年卻只是搖了搖頭,“先回船上?!?/p>
聽到這句話,洛濤連忙就扶著他回到了船上,又說:
“咱們云國的信鴿,都是經過專門的訓練才會送往戰(zhàn)場,而屬下這段時間,曾在海上訓練過它們,您猜怎么著?即便是在那白茫茫的霧里,它們也依舊能夠找回船上!這代表著,即便咱們的大批人馬都進入白霧,只要有信鴿帶路,就不至于會全部走散!”
江斯年蹙了蹙眉,“在那霧里,你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還想看見鴿子?”
洛濤卻說:“可屬下都看見了,您從霧里走出來的時候,您附近的霧都散開了……”
“那是因為有這個?!?/p>
江斯年將手中的靈石拋給了他,在他驚愕的目光下,三言兩語的解釋清楚了靈石的用處。
洛濤聽得目瞪口呆,“還以為我們云國的信鴿已經是最神奇的了,沒想到這島上,竟還有更加神奇的東西!不愧是寶藏所在的島嶼,只怕這座島上,遍地都是黃金吶!”
江斯年卻并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身形搖晃的回到了船艙之內。
船上的大夫立即上前替他包扎傷口,他卻只是疲憊的由著他們折騰,很快就沉沉地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船已經離開了那片白霧,正于海上孤零零的游蕩著。
房間里面只有他一人,門外則是守著數不清的暗衛(wèi)。
他卻并沒有立即叫人進來,而是起身坐到了窗邊。
望著窗外的茫茫大海,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這么久了,你應該醒來了吧?”
他自言自語著,“若是你也跟著我一同回來了,就好了。”
說到這里,他卻苦笑了一聲。
“可如果帶著你一起走,僅僅只是看著我這張臉,你都能把自己給氣倒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自嘲,心中更是無比的苦澀。
明明是那樣悲傷的一件事,為何此時,他卻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卻聽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主子,您已經睡了大半天了,要不要先起來吃點東西?”
“進來。”
江斯年的話音剛落,房門瞬間被推了開,只見洛濤畢恭畢敬的說:“您說島上充滿危機,因此我們就暫且先退出來了,如今,我們已經能夠準確的登島以及離開,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立即就可以全數上島。”
“現(xiàn)在就上島,送死嗎?”
江斯年冷冰冰地開口道:“你們見過會吃人肉的野犬嗎?不是一頭兩頭,是一群又一群,島上的那些像是野犬一樣的怪物,每一頭都是會吃人的,即便是人再多,貿然上去,也是送死。”
說著,他瞇了瞇眼眸,“靜觀其變吧,我需要休養(yǎng)幾天?!?/p>
聽見他都這么說了,洛濤也只能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都聽主子的?!?/p>
頓了頓,他又突然說道:“對了,這段時間,這片海域似乎出現(xiàn)了不少船只,其中有大有小,也不清楚都是什么勢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些并不是朝廷的人,也不太像普通的漁夫,但又不像是海盜,或許全是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