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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姜時窈周從顯世子大婚日逃妾帶崽死遁了小說免費閱讀 > 第173章 不僅要活得漂亮,還要人不敢輕易動她!

第173章 不僅要活得漂亮,還要人不敢輕易動她!

姜興堯昏迷期間,都是賀然親自照料的。

玉竹管放在他的嘴里,再用勺子小心將參湯倒進大斗口里,藥湯順著玉管流進他的嘴里。

院子里的冰雪開始消融。

芙兒和萱兒幾乎將鎮(zhèn)國公府當成了探險地,吃完飯就不見人影了。

時不時能聽到孩子的說話聲,還有歡笑聲。

原本冷冰冰的府邸,現(xiàn)在也有了人氣兒。

老管家老淚縱橫,“這才像個家!”

門口又傳來馬車的聲音,他立刻打發(fā)小廝去看。

“又是什么人。”

小廝打開門,卻見是陛下身邊的田公公。

他立刻打開大門通傳,“七伯,宮里來人了!”

田公公前來通傳,陛下兩日后要擺駕親臨。

陛下登基后,除了祭天祭祖,還沒有出過宮。

更別說是親臨哪個官員的府邸。

鎮(zhèn)國公府上下將府邸布置一新。

姚十三覺得自己已經(jīng)在外闖蕩了這么久,什么都見過了。

但現(xiàn)在要面見天子,她也不免緊張起來。

丹娘以為自己見到最大的官兒就是那個小王爺了。

這才隔了幾日,她還能見天子了!

她既不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也不是下人,她自然沒有資格見天子。

但她可以悄悄躲在窗戶后面看……

姜興堯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屋里的燭火亮堂,他能看到屋子里精美的陳設(shè)。

“賀然……”

他的聲音有些啞,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點兒力氣。

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姑娘走了進來。

“世子終于醒了!快去叫賀小姐!”

“世子?什么世子?這是哪里?”

只是這幾個字,就已經(jīng)幾乎消耗盡了他說話的力氣。

候在門口的丫鬟立刻去報信。

丫鬟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又往他后背放了一個軟枕。

“世子,奴婢叫春杏,這里是鎮(zhèn)國公府?!?p>“明日陛下要親臨,賀小姐和小姐都在前頭跟嬤嬤學(xué)規(guī)矩呢。”

“這些天一直都是賀小姐一衣不解帶地在照料?!?p>姜興堯渾身沒有力地閉了閉眼。

這些消息就像一顆顆炸彈在他的腦子里炸響。

久久讓他反應(yīng)不過來。

“書呆子!”

“哥!”

一群人滿臉欣喜地跑了進來。

賀然就看著他消瘦的模樣,從禹州開始,她親眼看著他倒下,到現(xiàn)在終于醒了。

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潰決。

中箭后,就是斷斷續(xù)續(xù)地昏睡了近十日,直到金州城外,遇襲后徹底陷入昏迷又十日。

要不是宮里源源不斷送來的珍稀藥材養(yǎng)護,常人早就已經(jīng)魂歸西天!

姜興堯掃過床榻前一張張的臉,隨后落在最后面的孟余山身上。

他的手指倏地抓緊了錦被,他激動地額角青筋暴起。

隨后他看向妹妹,“窈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十三的唇角微動,隨后轉(zhuǎn)頭對其他人道,“你們先出去吧?!?p>屋子又重新陷入靜默。

姜興堯看著妹妹身上的華服珠冠,嘲諷地閉了閉眼。

他什么都沒有說,卻不愿再看她一眼。

姚十三微微垂首,冰涼的穗子撞在她的耳邊。

這身是今日宮里的嬤嬤帶來的,所有的規(guī)矩禮儀都盛裝,耳飾不能動,步搖不能擺。

“哥,我知你不愿,但你危在旦夕,沒有孟老將軍的血引你就活不成了?!?p>姜興堯的眼前一遍遍閃過母親去世的畫面。

他雙目猩紅地盯著妹妹,“那你可知我寧愿死!”

姚十三的唇角輕顫,她已經(jīng)不記得幼時的事,但她記得和兄長的點點滴滴,她怎么能看著他去死。

“哥,可我愿意答應(yīng)任何條件,只要你活著!”

“我們這么努力活著,為什么要死!”

姜興堯冷笑了一聲,“可我不愿?!?p>“娘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忘記六歲以前的記憶的,我們是怎么流落街頭的!”

“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可我還記得!”

他激動地脖子青筋凸起,臉色也漲紅。

他的聲音沙啞而憤怒,“我不愿在他的手里茍且偷生!”

姚十三看著他痛苦又憤怒的樣子,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語氣近乎哀求,“哥,我只想讓你活著。”

她十四歲可以為了哥哥有一條活路而賣身進英國公府。

她現(xiàn)在也可以為了哥哥活下來而答應(yīng)孟余山任何條件。

姜興堯不再看妹妹,“你出去吧,你愿意做你的孟小姐,我不愿。”

姚十三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她捏著袖口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窈兒!”

賀然一直守在門口,她是習(xí)武之人,別人聽不到的,她聽到了。

她理解書呆子,同樣也明白妹妹想要救相依為命的哥哥。

他們兄妹誰都沒有錯。

錯的前一輩加在他們身上的傷害。

進也錯,退也錯。

他們在這個夾縫中到底該怎么抉擇。

賀然走進房間,看著已經(jīng)消瘦許多的姜興堯,“書呆子,妹妹沒有錯?!?p>從來都是溫和的姜興堯睜眼嗤笑了一聲,“那我該說一聲,她做得好,現(xiàn)在榮華富貴多耀眼?!?p>“娘的死不重要,我們小時候差點兒病死也不重要?!?p>賀然慢慢走近,“那你娘希望你們死嗎?!?p>他的眸子一凝,娘……

娘到死都希望他和妹妹好好活著。

當年娘是為了他才回孟家的,爹也是因為孟余山拿他威脅,娘才騙了爹讓爹離開的。

在他的記憶里,只有娘和孟余山的爭吵,隨后他們母子才被趕去了偏院。

妹妹要被過繼給舅舅養(yǎng),娘才再次帶著他和妹妹離開孟家。

賀然聽她爹說過一些孟家的舊事。

一個為愛,一個為權(quán),還有一個說一不二的父親。

上一輩的事兒已經(jīng)太久遠,她也不想評判什么。

她聽完這些故事,只心疼書呆子和妹妹。

他們才是最無辜的。

“書呆子,妹妹從京城逃離,又從禹州逃離,現(xiàn)在還違背你的意愿答應(yīng)孟公認祖歸宗?!?p>“她想活著,她想和孩子好好活著?!?p>“她不記得舊事,難道就不是一件好事嗎。”

姜興堯的眼眸垂下。

“好事嗎,忽視我們的痛苦,再像沒事人一樣向他請安?!?p>賀然在他的身邊坐下。

“書呆子,你和妹妹生來的身份就已經(jīng)注定了,前有豺狼后有虎?!?p>“你沒有錯,妹妹也沒有錯?!?p>“現(xiàn)在有樓閣讓你登高,你為什么不站得更高些,借力打力?!?p>姜興堯望著她平靜的眸子,唇角張了張,最后還是抿緊了。

屋外的夜幕籠罩。

但是今夜注定不是個寧靜的夜晚。

孟余山站在長廊下,黑暗遮擋了他臉上的表情。

他看著姚十三離開的方向,只是淡淡吩咐。

“郭方帶人跟著小姐?!?p>“是?!?p>姚十三直到出了鎮(zhèn)國公府的大門,她才覺后背好似卸去了千斤重。

她回頭,高大莊重的府邸大門,好似要重重地朝她砸來。

她知道哥哥有多厭惡孟家,也知道他們小時候過的是什么日子。

可正因為他們小時候已經(jīng)吃夠了苦楚,他們好不容易掙扎到現(xiàn)在。

哥哥寒窗苦讀,她在英國公府險些喪了命。

他們活到現(xiàn)在,他們的命才珍貴,為什么要輕易舍去。

她現(xiàn)在不僅要活得漂亮,還要人不敢輕易動她!

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了,但是夜市正熱鬧著。

一碗燙嘴的胡餅湯,一塊焦香的芝麻餅。

還有一盞盞形態(tài)各異的燈籠。

熱鬧,歡笑。

觸手可得。

“小姐看看,最后一批梅香香囊。”

姚十三剛接在手中,就有人上前給了錢。

她訝異地回頭,郭方朝她點了下頭后,退后至五步之外的地方。

既不會妨礙她,又能保護她。

香囊的繡工太普通,但是香囊的沁人心脾的香味隱隱傳來。

漸漸好像撫平了她的心。

姚十三抬步繼續(xù)朝前走,不論她拿什么都有人付錢,甚至是幫她拿著。

她的手里始終只有一只香囊。

她抿緊了唇。

她缺錢嗎,不是缺錢。

卻得是權(quán)。

從前的周從顯,現(xiàn)在的蕭恕,為何想利用便利用。

好利用,好拿捏。

歸根究底,無權(quán)無勢!

她的步子越發(fā)的堅定,她挺直腰背一步一步。

德興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這個時間,喝酒的人更多,遠遠就能聞到酒味。

從酒樓里出來的人,三三兩兩,都喝了不少。

“誒!這個小娘子好生眼熟。”

一個腳步虛浮的男子突然推開攙扶他的小廝,跌跌撞撞地朝她走來。

他的眼睛瞇了瞇,隨后又睜開。

“你、你不是周從顯的妾……”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郭方抬腳就將他踹飛了出去,直接將路邊的一個小攤砸塌了。

“世子!”

小廝連忙將自家公子攙扶起來!

轉(zhuǎn)頭就看到男的面生,女的也不認識。

“我家公子可是興陽侯家的世子!”

姚十三冷冷地看著他們。

興陽侯世子高志安和周從顯是同窗,她在英國公府的時候,高志安見過她。

周菀青去年出嫁,嫁的就是高家三子。

郭方也沒有理他們,再次默默退后五步之外。

“高兄!”

從德興樓沖出來兩個人,兩人一轉(zhuǎn)頭,其中一人愣住了。

“孟、孟小姐?”

柴思久回京了,他沒有想到在這里能遇到她。

不過到現(xiàn)在他還沒有將眼前的孟小姐,和他聽說的鎮(zhèn)國府的孟小姐聯(lián)系在一起。

他身邊的人剛想問是不是認識的時候。

高志安已經(jīng)緩過來了。

他的酒已經(jīng)醒了一半,他捂著肚子暴怒。“賤人!你找死——”

“啊??!——??!”

話還沒有落音,兩聲慘叫后。

他便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