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可不覺得一位郡府鎮(zhèn)撫司司首,一方鎮(zhèn)守大佬,當真看得上他的那點禮物。
不過離開鎮(zhèn)撫司時候,張遠確實去拿禮物。
是他準備給小公爺鄧維承和夏玉成的禮物。
兩柄刀身四尺五,刀柄超過一尺的重刀。
這兩柄刀身狹長,可以刀鞘扭轉接刀柄為丈二戰(zhàn)刀的兵器,就是張遠送給鄧維承和夏玉成的禮物。
鍛器堂魏林和左俊等人耗費不少時間,方才煉制出與張遠那柄火蛇差別不大的兩柄長刀。
到定軍山大營,巡察軍卒通稟,然后將張遠引到大營后方山坡。
山坡上,一片方圓十里之地,全被柵欄阻住,周圍是軍卒把守。
“吼——”
一聲沉悶嘶吼從那柵欄之中傳來。
鐵甲獸。
這里,就是鄭陽郡新軍鐵甲獸營地。
走進營地,空地上,七八頭鐵甲獸正被駕馭的軍卒領著,不斷沖殺。
前方,背著手的威遠伯夏長林,一身輕甲的小公爺鄧維承都在。
遠處,夏玉成騎著一匹戰(zhàn)馬,領著一隊軍卒策馬奔行,與自身掌控的鐵甲獸配合,沖突之間,聚散圍轉。
張遠走上前向威遠伯和鄧維承抱拳施禮。
“張遠,據(jù)說你血虎之威,已經(jīng)是鄭陽郡鎮(zhèn)撫司年輕輩第一人。”鄧維承轉過頭,看向張遠,面上帶著一絲玩味。
“怎么樣,與我比一場?”
武勛世家公子,傳承與資源都是頂尖,先天真元熬煉手段也是世間最高明,鄧維承年歲不到三十,修為分明已經(jīng)到半步瑤光境。
上一次見張遠,鄧維承沒有跟張遠打一場的想法,可最近張遠名聲極響,鄧維承也來了興趣。
聽到鄧維承開口,一旁的威遠伯面上帶著輕笑,卻不說話。
此時,夏玉成已經(jīng)策馬歸來,那黑甲虎獸隨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這鐵甲獸分明靈性已經(jīng)極高。
“張兄,我三哥可是說了,你的修為戰(zhàn)力,他絕不是對手?!毕挠癯上埋R,看向張遠,“你這武道天賦也太恐怖。”
當初在廬陽府時候,夏玉成看到張遠的勇猛敢殺,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在這么短時間,修為戰(zhàn)力提升到這等程度。
“那就是你從秦家得的鳳麟刀?”
看向張遠腰間掛著的厚背戰(zhàn)刀,夏玉成目中透出羨慕:“據(jù)說這刀價值萬金呢?!?/p>
張遠笑著點頭,然后將背后用黑布裹著的兩柄戰(zhàn)刀揭開。
“我從典籍中看到雪域之中適合重兵,特地鍛造了這長刀,送與小公爺和夏兄?!?/p>
握住一柄長刀刀柄,張遠手掌用力,長刀拔出鞘,狹長刀鋒透出森寒。
四尺五的刀鋒劃過空氣,帶出“呲呲”聲響。
“咔嚓——”
長刀刀柄與刀鞘扭合,一柄丈二長刀在張遠手中出現(xiàn)。
手握長刀,張遠揮舞幾下,刀鋒之上透出淡淡的寒光,帶著絲絲呼嘯之聲。
“好刀?!编嚲S承一聲低喝,快步上前,將另外一柄長刀提起,雙目之中迸發(fā)神采。
“這么重!”
“這是以仙道法器之法煉制,其上還有——”
手掌握刀鞘,真元灌注,一層火焰從刀鞘蔓延到刀柄。
這火焰看上去無比真實,其實乃是虛幻,但當中熾烈的熱量是真的。
“錚——”
長刀出鞘,鄧維承握刀在手,面上更是閃過欣喜。
“好刀,斬風如錐,透骨烈焰,此刀鍛造之人技藝當真高超。”
長刀在手轉動輕砍,鄧維承臉上喜色更甚。
刀鞘連接,他雙手握刀,目中更多璀璨。
“張遠,來?!?/p>
握緊長刀,鄧維承轉身就走。
不遠處有軍卒牽了戰(zhàn)馬送上前,鄧維承翻身上馬,策馬奔騰而走。
張遠面上露出一絲猶豫。
“小公爺要試試你本事,你就陪他戰(zhàn)一場就是?!?/p>
身后,威遠伯的聲音傳來。
“我等軍伍中人沒那么多講究,靠的就是個以力服人?!?/p>
威遠伯的聲音平靜。
小公爺又如何,又不是戰(zhàn)不得。
若是因國公世子身份就不敢一戰(zhàn),那更不可能被高看一眼了。
“張兄,這馬借你?!毕挠癯蓪⒆约簯?zhàn)馬韁繩甩向張遠。
張遠一手將腰間鳳麟刀解下拋給夏玉成,一手接過韁繩。
翻身上馬,長刀貼右手后臂,握刀柄中間位置,他拖刀策馬,向著鄧維承奔踏方向去。
“伯爺,您說張遠能不能是小公爺對手?”看著兩人離開,夏玉成低聲開口。
威遠伯面上神色淡然,輕笑道:“以衛(wèi)國公家傳承,小公爺?shù)膶嵙ψ匀徊环病!?/p>
“不過張遠是一路從微末之中殺出來的,那股狠勁是小公爺所沒有的?!?/p>
“或許,這一戰(zhàn)小公爺會有不少收獲。”
“今日這一場,對張遠也是一份機緣。”
“讓他認清什么是底蘊的差距。”
威遠伯并未說張遠跟小公爺之間誰能勝。
但他說這一戰(zhàn)對于張遠是機緣,夏玉成是認同的。
能見識到武勛國公世家的底蘊與傳承,張遠就算是輸了,也能更明白,這世間很多事情,不是靠著努力與天賦就足夠的。
有人一生所求是踏入皇城,可有些人,生來就在皇城。
前方,山坡平坦處,策馬奔騰的鄧維承一扯韁繩,戰(zhàn)馬人立而起。
他扭身看向張遠,手中長刀斜指。
“殺——”
一聲“殺”字,他身上原本的溫潤全都消失,一股淡淡的煞氣浮現(xiàn)。
煞氣凝聚,鄧維承調(diào)轉碼頭,向著張遠返身沖殺過來。
雖是一人一馬一刀,此時的鄧維承卻仿佛一軍雷動,氣勢好似山淵。
這等煞氣的運轉,還有人馬合一的戰(zhàn)陣沖殺之技,可不是苦修就能有。
如此本領定然是武勛世家的真正傳承。
張遠策馬奔行,身軀微微低伏,手掌握緊長刀。
他沒有鄧維承的手段,他觀閱的所有記憶之中,沒有誰能如鄧維承這樣聚煞氣為自身大勢,人馬合一,氣血成陣。
鄧維承雖然是國公世子,可名不上天地人榜,修為不到瑤光境,甚至名聲都不見江湖。
如此人物,此時展現(xiàn)的沖陣氣勢,竟然這等恢弘。
張遠明白為何威遠伯要讓自己與小公爺戰(zhàn)一場了。
世間天驕無數(shù),他張遠只是贏了孟虞夫和燕昭而已。
真正的武道天驕,不在江湖,而是在武勛世家,在朝堂,在皇城!
“殺。”
張遠一聲低吼,戰(zhàn)馬前沖,與鄧維承擦肩而過。
鄧維承手中長刀抬起,刀橫在馬首之前,鋒刃向外,刀身微斜。
刀借馬力,向著張遠的戰(zhàn)馬脖頸輕劃過去。
以雙馬交錯之力,刀鋒若劃過戰(zhàn)馬,必然一刀梟首!
沙場生死斗,斬人先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