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靈玉,他何瑾拿得出來嗎?
他連五十靈玉都拿不出。
文官就是如此,要想步步高升,就要兩袖清風(fēng)。
起碼外人眼中,需要兩袖清風(fēng)。
兩袖清風(fēng)的通政副使,不可能有五萬靈玉。
“呵呵,也就你們年輕人有沖勁,五萬靈玉,好大的生意?!?/p>
何瑾從小案上收回手,面帶笑意看著張遠:“好好修行,本官看好你?!?/p>
“多謝大人?!睆堖h起身,抱拳道:“卑職魯莽,血跡沾染了大人車架。”
說完,他轉(zhuǎn)身下車。
何瑾看著車架之中那淋漓的鮮血,眼角微微抽動。
“大人,其實他在九蘭堂只賒了一萬五千靈玉的物資?!避嚰芡?,余昌道人的聲音響起。
何瑾搖搖頭。
這根本不是五萬靈玉還是一萬五千靈玉的問題。
五萬靈玉的帳,還有這滿眼的鮮血,就是張遠的態(tài)度。
要么,將那條陳留在青玉盟,讓張遠好好賺錢,要么,就是一灘鮮血。
“到底是武者出身啊……”
何瑾擺擺手,低嘆一聲。
“走吧,此人也算有幾分本事,能選擇為我所用,就沒必要逼迫太甚。”
“傳訊去皇城?!?/p>
何瑾的聲音之中透出鄭重。
“何瑾必疏通大江,絕不拖累變法大計?!?/p>
車廂之中,何瑾雙目之中全是精光。
“為大人前驅(qū),能見仙秦九洲波瀾壯闊之變革,何瑾,死不足惜?!?/p>
……
此時,張遠已經(jīng)將外袍脫掉,與玉娘一起坐上馬車。
魏林和左俊隨鍛器堂高手離開,林羽堂和岳青魚坐在車架駕馭車馬。
“小郎,我們將青玉盟交出去不行嗎?”看著滿身血跡的張遠,玉娘心疼開口。
張遠面色平靜,輕輕搖頭。
既已搭弓射箭,便沒有回頭的道理。
何況他需要借青玉盟的財勢,遮掩自己修為急速提升的隱秘。
而且,青玉盟是他拓展人脈極重要的一環(huán)。
修行世界,仙秦天下,錢財不能做到的事情很多。
但錢財能做到的事情,更多。
“青玉盟代表的已經(jīng)不只是你我,更是一群人?!?/p>
張遠握拳,雙目之中晶亮閃動。
廬陽府官員,大江上的幫派武者,鄭陽郡世家,還有許多想要借青玉盟之力獲利的人。
在仙秦天下,他們這些人其實微不足道。
可在仙秦天下,他們這些人才是無盡疆域之中,最中堅的存在!
“要好好想想,今晚到底是哪些人幫了我?!?/p>
“這人情,得記著。”
張遠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輕聲低語。
九蘭堂白客道人和其背后的仙道修仙者,他們愿意賒賬已經(jīng)代表態(tài)度。
不管是為利益還是為其他,這人情記著。
涂皓。
沒有涂皓提醒,張遠就不是在九蘭亭外被圍殺,而是在南山街。
沒有魏林等人引動鍛器堂高手來救援,讓圍殺過程倉促,投鼠忌器,他張遠不可能支撐住。
新軍,威遠侯。
威遠伯的態(tài)度,幾乎是決定性的。
沒有新軍進城,圍殺之局就不可能破。
“鎮(zhèn)撫司……”
張遠低語。
只花費一日時間,鎮(zhèn)撫司就將他營首都尉的官銜定下。
這其中需要有鄭陽郡鎮(zhèn)撫司中最掌控實權(quán)的大佬推動。
譚勇年他們這些人還不夠資格參與這件事。
那就只能是,點刑司點刑官余姚青,還有武鎮(zhèn)司主司趙泉。
不對,還有一位。
同是鄭陽郡武鎮(zhèn)司主司,但還兼任武鎮(zhèn)司司首之位的天人境大修,高世成。
只有這位出面,才能讓本需要五日之久的營首都尉定職流程簡化到一日。
張遠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羽堂兄,明日給我多準(zhǔn)備幾份特產(chǎn)。”
車架外,林羽堂出聲應(yī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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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街,蘭桂坊。
朝陽初升,小院之中多出幾分和煦。
張遠站在院中,雙刀在手,肅穆而立。
他身上,有淡淡的氣血和真元交織。
他的背后,一座虛幻山岳,其中有白虎虛影閃爍。
白虎功法,鎮(zhèn)岳功法,兩種功法流轉(zhuǎn),兩種武道戰(zhàn)技的變幻。
武道功法大成才有的異象,同是在他身上匯聚。
昨晚一戰(zhàn),對于張遠來說,氣血真元的收獲還有那些記憶收獲都算不得什么。
氣血真元不過收了千余顆珠子。
那些死士的記憶,最多也就讓他掌握了世家死士的訓(xùn)練手段。
真正讓張遠感受明悟的,是昨晚那一戰(zhàn)時候,他對心境的掌控。
生死搏殺,心如止水。
便是瑤光境大修,也擋不住他的步伐。
很簡單,那些死士有瑤光境修為,卻并非有相匹配的戰(zhàn)力。
那是透支身體潛能,以藥物和秘法堆積出的瑤光境。
其他死士也都差不多,修為和戰(zhàn)力不相合。
反過來,他張遠才是真正修為與戰(zhàn)力相合,完美契合自身感悟的存在。
九品真元,無盡閱歷,都化為自己的實力。
如今他心境與感悟相合,只要將他的修為戰(zhàn)力全都穩(wěn)固,就可以往洞明境后期進發(fā)。
一年之內(nèi),絕對能到洞明后期。
二十歲的洞明境后期,人榜高手,也不過如此吧?
晨練之后,吃過早飯,張遠提著林羽堂連夜煉制的幾份特產(chǎn)出門。
到鎮(zhèn)撫司門前時候,營首都尉陸長言已經(jīng)在那等待。
“昨晚鎮(zhèn)撫司剿了段家,老譚賺了不少功勞,今晚兄弟幾個敲他去三船四巷轉(zhuǎn)一圈?!?/p>
陸長言臉上全都是笑意。
“多謝諸位老哥。”張遠拱手一禮。
不管如何,昨晚鎮(zhèn)撫司是出面幫他的。
這一幫鎮(zhèn)撫司中兄弟,都出了力。
“三船四巷該是我來請。”張遠笑著開口,然后低聲道:“我想面見高司首?!?/p>
陸長言點頭,領(lǐng)著他往鎮(zhèn)撫司中走去。
片刻之后,一座廳堂之前,背著手立在那的高世成面色淡然。
高世成目光落在張遠手上提著的木盒。
張遠上前一步:“大人,都是些特產(chǎn)?!?/p>
高世成面上露出笑意,伸手接過:“既是特產(chǎn),那本官就不客氣了。”
張遠送上木盒,然后看向高世成,面色鄭重:“大人,張遠不知,為何能得大人相助。”
改變流程,這可不是小事。
“你算是同輩之中最有潛力的,我鎮(zhèn)撫司向來都是幫自己人?!?/p>
“再說,秉公而行,也算不得有什么私心?!备呤莱擅嫔届o,“當(dāng)初在斷柳橋邊我就說過,有事盡管來找我。”
說完,他擺擺手,沉聲道:“回去好好準(zhǔn)備,玄甲衛(wèi)試煉,即將開始?!?/p>
張遠躬身,退出小院。
看張遠背影,高世成面上笑意更甚,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特產(chǎn)。
“嘿嘿,陶景啊陶景,等你來,老子拿這些玩意,讓你走不出三船四巷……”
“這一次我這人情,賣的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