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神橋崩塌之事，啟恒大帝毫不在意。
語氣淡定，蘊(yùn)含深意。
“請您指點(diǎn)?！?/p>
看來啟恒大帝有辦法，陳青源‘噌’的一下起身，彎腰拱手，真心請教。
“所謂的規(guī)則秩序，是為了維持一個界域的平衡。秩序崩毀，宙域動蕩，平衡雖然被打破了，但暗藏契機(jī)。”
已達(dá)極致之巔的啟恒大帝，曉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青源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虛心求教:“機(jī)會在何處？”
啟恒大帝言簡意賅:“界海?！?/p>
聽得此言，陳青源立即想到了從瀚海界而來的那個家伙。
瀚海界的前路已經(jīng)斷絕，別說窺視帝道之上的長生境界，就連帝道領(lǐng)域巔峰也不可處理。因而，沈無云只好踏入混亂界海，謀求其他的機(jī)會。
“不過，此法過于平常?！?/p>
剛說完了這個辦法，啟恒大帝便將其否認(rèn)了。
陳青源詫然道:“為何？”
“承載天命，是一種束縛?！?/p>
啟恒大帝直言不諱。
陳青源以前聽過類似的說法:“束縛？”
這一刻，他記起了一個人，生于一百五十余萬年前的垂釣老君。
橫推一世而無敵，自愿放棄了至尊之位。他曾說:“帝位于我而言是一種束縛，不如棄之?！?/p>
或許垂釣老君只求一生逍遙，不愿承擔(dān)過重的責(zé)任。又或是嗅覺敏銳，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垂釣老君最終得到了逍遙自在的人生。直到晚年之際，被藏匿于彼岸的牧滄雁順手封印了起來，成了研究長生之道的一枚棋子。
“天命加持，很難打破自身所在宙域的秩序運(yùn)轉(zhuǎn)的極限?！?/p>
啟恒大帝解釋了一句。
言外之意，承載了神州之界的天命，便要遵守這方宙域的根本規(guī)則，難以超脫。窮盡一生之力，也只可觸碰到帝道領(lǐng)域的巔峰。
當(dāng)然了，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帝道君主而言，連帝道領(lǐng)域的巔峰都觸碰不到，更別提受到宙域規(guī)則的束縛了。
“如若不承載一個時代的契機(jī)天命，如何登臨帝位？”
陳青源低眉深思了一小會兒，抬眸注視著不怒自威的啟恒大帝，舉止恭敬，疑惑道。
啟恒大帝：“只要你足夠強(qiáng)，總歸會踏入這個境界。”
“晚輩愚笨，不是很理解?！?/p>
陳青源滿臉疑色，似懂非懂。
“打破所在界域的桎梏，自成一脈?！?/p>
簡而言之，證道為帝不需要所謂的天命契機(jī)。這樣的道，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超脫。
“這......如何去做？”
啟恒大帝的這種說法，陳青源以前從未聽過，心海翻涌，驚愕不已。
“不知。”
啟恒大帝如實(shí)回復(fù)。
陳青源發(fā)出了一道訝異之聲：“??？”
“借天命而登帝，前路順暢，之后就比較麻煩了。越到后面，束縛感越是強(qiáng)烈，成也天命，敗也天命?！?/p>
“若是依靠自身之力而登帝，便不會有這樣的困境。只是，最開始的那一步相當(dāng)困難，普通人窮盡一生之力也跨不過去?！?/p>
“我證道之時，借助了神州契機(jī)。走到了高處，才知曉了很多隱秘。自成一脈的證道之路，難度性極高，億萬天驕之中也尋不到一人?！?/p>
啟恒大帝一連說了很多。
“如此困難，當(dāng)真有人能辦到嗎？”
就連啟恒大帝都是依靠了神州的天命契機(jī)，雖說有著不知情的因素，但也側(cè)面說明了自成一脈的艱難程度。
啟恒大帝非?？隙ǎ骸坝?！”
咚??！
這般肯定的回答，令陳青源的肉身輕微一顫，瞳孔急速收縮，表情明顯有變。
“據(jù)我所知，神州寰宇的億萬年歲月，僅有一個人辦到了?！?/p>
不等陳青源開口說話，啟恒大帝又說。
“是......是誰？”
陳青源不可能懷疑啟恒大帝的這番話，對方?jīng)]必要編出一段謊言來欺騙自已，毫無意義。
聊著這個話題，心弦繃緊，口干舌燥。
“你應(yīng)該猜得到?！?/p>
啟恒大帝并未直言。
其實(shí)，在啟恒大帝說出有一個人能辦到這種逆天之舉的時候，陳青源的內(nèi)心深處便有了答案：“神族的始祖？”
啟恒大帝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嗯。”
得到了證實(shí)，陳青源心神震撼，呆訝如木。
太古神族的始祖，一個無比神秘的存在。
前些年，陳青源與楚墨聊過這個話題，神族起源于三千萬年前，關(guān)于始祖之事的記載非常稀少，僅有寥寥數(shù)言。
難怪神族每一個時代都有證道契機(jī)。
自成一脈之道，根本不用消耗神州寰宇的秩序契機(jī)。
“難道......仙骨碎片是......”
驀然間，陳青源大膽推測，脫口而出，欲言又止。
“慎言?！?/p>
啟恒大帝打斷了陳青源的這句話，表情異常嚴(yán)肅。
目前的陳青源太過弱小，莫要牽扯太多的禁忌因果，免得招惹了大麻煩。
通過啟恒大帝的反應(yīng)，足可證明陳青源的推測并非虛假。
今日與啟恒大帝一見，解開了陳青源心中的諸多疑惑。他的心情，短時間沒法歸于平靜。
自成一脈，無需借用神州之界的天命契機(jī)。這一條路，超出了世人所想。
就連編寫故事的說書人，也不敢朝著這個方向去思考。
震驚過后，陳青源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急忙開口，打破了寂靜氛圍:“晚輩曾入混亂界海，知曉了一個名為鐘臨淵的前輩，他……”
陳青源將有關(guān)于鐘臨淵的歷史事跡，詳細(xì)告知給了啟恒大帝。
近千萬年前，鐘臨淵被困于界海之內(nèi)的一處星域，站在了準(zhǔn)帝之境的巔峰，因前方無道，不斷謀求著證道之位。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自身能耐不凡，鐘臨淵觸及到了一縷本屬于太古神族的證道契機(jī)，奈何硬實(shí)力欠缺，最終以失敗告終。
聽完了陳青源的這番敘述，啟恒大帝的臉色明顯有所變化，幽深如淵的雙眸泛出了一抹難以置信的波光，以及一絲驚訝。
“你此言當(dāng)真？”
啟恒大帝對此表示懷疑。
陳青源的回答毫不遲疑，斬釘截鐵:“千真萬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