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著右邊巷道往外走,走了大概十來分鐘,來到正街,揮手招來一輛黃包車,前往五原路的小洋樓,找余淑衡練拳。
當然,在進小洋樓之前,他把身上的破衣服脫了,恢復(fù)本來面容。
兩人一見面,自是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一場酣暢淋漓的拳擊攻防戰(zhàn)拉開帷幕。
凌晨兩點左右,李季抖擻著精神從小洋樓出來,返回日占區(qū)長安北路的小洋樓。
回到小洋樓中,南造蕓子還在熟睡,龍澤千禧也已睡著,他翻身上床休息。
次日。
天高云淡。
晴空萬里。
李季一覺醒來,聽到樓下有吵架聲,遂穿著睡袍,光著腳丫子走出臥室,順著臺階走下去。
一樓客廳,南造蕓子穿著一身少佐軍服,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
龍澤千禧穿著中尉軍裝,長筒馬靴,向犯了錯的低級軍官一般,站在南造蕓子面前,精致的臉蛋涌動著不忿的表情。
“龍澤千禧,因為你的愚蠢行為,導(dǎo)致特高課沒能抓住泄密之人的上線,你要對此負全責(zé)?!蹦显焓|子冷聲道。
“蕓子小姐,明明是你的行動計劃出了差錯,卻把責(zé)任推到我身上?!饼垵汕ъ环薜?。
“八嘎?!?/p>
南造蕓子冷怒道:“你的愚蠢行徑,導(dǎo)致我們失去了抓捕泄密之人上線的機會?!?/p>
“如果不是蕓子小姐太過自負,軍統(tǒng)上海站早被一鍋端了?!饼垵汕ъ負舻馈?/p>
“八嘎,誰讓你這么和長官說話的?”南造蕓子冷怒道。
“哈衣?!?/p>
龍澤千禧心中十分生氣,卻也知道,南造蕓子不僅是少佐,還是土肥圓將軍的學(xué)生,更有帝國之花的美稱,和她對著干,非明智之舉。
這時。
樓上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你們倆大早上吵什么?”
李季一副懶洋洋的表情,光著腳丫子從樓梯走下來。
一看到他下來,龍澤千禧忙發(fā)揮她的綠茶手段,瞬間淚如涌泉,神情一片委屈,好似受了多大欺負一般。
南造蕓子看她這副模樣,心中不屑之極,若不是相川君護著這個賤人,她早把龍澤千禧從特高課排擠走了。
“怎么回事?”
李季掃了她們倆一眼,心想這倆東洋娘們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相川君,龍澤千禧貪功冒進,她在甄別出76號的內(nèi)奸之后,立即帶人去法租界抓捕內(nèi)奸上線,結(jié)果撲了一個空?!?/p>
“蕓子以為,像龍澤千禧這種愚蠢之人,不配留在我們駐滬特高課?!蹦显焓|子清聲道。
“相川君,昨天我和您匯報過的,也是您同意之后,我才帶內(nèi)奸去法租界抓人的?!饼垵汕ъ麥I流滿面,委屈道。
“好了,此事確實是我同意的,錯不在龍澤千禧,畢竟她找出了潛藏在76號的內(nèi)奸,也是大功一件。”
“另外,蕓子你也不要氣餒,這次沒能端掉軍統(tǒng)上海站,乃是因為76號出了內(nèi)奸,這才讓我們功敗垂成。”
“不過,只要內(nèi)線安全,我們還是有一舉端掉軍統(tǒng)上海站的機會?!?/p>
李季擺了擺手,來到沙發(fā)上坐下。
“相川君所言甚是,蕓子會和內(nèi)線繼續(xù)聯(lián)系……?!?/p>
南造蕓子話剛說一半,李季直接打斷:“與內(nèi)線聯(lián)系的事情,就由我來負責(zé),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請相川君吩咐。”南造蕓子美眸閃過一絲亮光,忙道。
“以后家里不談公事?!?/p>
李季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龍澤千禧,知道她這委屈的表情全是裝的,遂吩咐道:“千禧去做早飯。”
“哈衣?!?/p>
龍澤千禧轉(zhuǎn)身去廚房做早餐。
“蕓子,去給我泡杯茶?!崩罴居挚戳四显焓|子一眼。
打發(fā)走倆名東洋女鬼子,李季光著腳丫子上樓,洗漱一番,換上少佐軍裝,拿著武士刀下樓,在院子里練了一會兒刀法。
一會兒后。
龍澤千禧做好早飯。
三人吃過飯。
同乘一輛車前往憲兵司令部。
來到特高課。
他與南造蕓子一同來到辦公室。
“蕓子,昨天抓到的軍統(tǒng)特工,由小河夏郎負責(zé)監(jiān)督審訊,他打電話向我匯報,說抓到的支那特工,全是近期從支那軍統(tǒng)總部調(diào)來的,他們對上海站知之甚少,幾乎沒有什么情報價值?!崩罴镜馈?/p>
“確實如此。”
南造蕓子神情涌過一抹惋惜:“昨天的行動只差一點兒,便能抓住軍統(tǒng)上海站站長王天目?!?/p>
“可惜這么大的行動,只抓了這些小魚小蝦?!?/p>
“不過,他們也不是毫無用處,起碼他們熟悉軍統(tǒng)總部的情況,有助于我們掌握軍統(tǒng)總部的信息?!?/p>
“等榨干他們的價值之后,蕓子會對外出消息,就說76號要公開處決抓到的反日分子,引蛇出洞,給內(nèi)線一個立功的機會。”
南造蕓子不愧是特工行當?shù)馁?,只是片刻間,便制定了一套對付軍統(tǒng)上海站的計劃。
“蕓子是想讓內(nèi)線藏的更深一些?”李季道。
“不,我要往軍統(tǒng)摻沙子,讓他們把精力放在甄別內(nèi)部人員身上,無力再搞破壞?!?/p>
“其次,蕓子新發(fā)展的這名內(nèi)線,頗得軍統(tǒng)戴雨濃的賞識,若是他能一直在軍統(tǒng)潛伏,假以時日,必能成為特高課的一枚重要棋子。”
南造蕓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情報斗爭的核心不在于殺人,而是不斷的滲透、再滲透,直至掌握敵對勢力的一舉一動。
“呦西,蕓子不愧是帝國之花?!崩罴疚⑽Ⅻc頭笑道,心中暗嘆一口氣,軍統(tǒng)上海站遇上南造蕓子這種對手,也算是倒霉。
畢竟南造蕓子這娘們不僅鬼點子多,情報經(jīng)驗豐富,行動干練,是一個勁敵。
若不是他給軍統(tǒng)總部發(fā)示警電報,上海站恐怕已是全軍覆沒。
“相川君說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蕓子?”南造蕓子問道。
“蕓子,上海是遠東最繁華的城市,不僅藏著各國情報機構(gòu),還有許多黑市情報交易場所,我們要掌控大上海,就要打擊各國情報間諜,包括地下黑市交易場所。”
言畢,他神色凝重的說道:“我需要向派遣軍司令部證明,我們駐滬特高課完全有能力控制大上海,蕓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