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對外宣稱沈亦杰是因病去世,三天后便送回了襄英老宅入土為安。
他的死并未在鯨港掀起多大的水花。
反而是白家女王一連三日連登沈園讓鯨港高權(quán)們暗流涌動。
不明所以的人紛紛猜測女王是真看上了鯨港嫡公主,鐵了心想游說沈家老爺子割愛。
一時間,姜花衫的地位更加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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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怎么樣?那家伙還是不肯見您嗎?”白密掐著點守在主廳,眼見白朱拉臉上毫無喜色,便又猜到了今天的結(jié)果。
這已經(jīng)是女王第五日登門了,聽說沈歸靈傷情已經(jīng)大好,現(xiàn)在還能出來采風(fēng),但這五天她挨個見完了沈家所有人,唯獨沈歸靈一次都沒有露過面,顯而易見是在躲著她。
白朱拉輕嘆了一聲,眼里滿是質(zhì)疑,“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再去幾天,她和沈莊都沒話可說了,以那老狐貍的敏銳,定然會察覺什么。
白密攤手,“還能是什么問題,人家根本不想回來唄?!?/p>
白朱拉皺眉,細(xì)細(xì)思索了片刻轉(zhuǎn)頭打量起白密,“你們年紀(jì)相當(dāng),你給祖母分析分析,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密摸了摸下巴,“我原以為他是不知道自已的身份才對我如此冷淡,但若是按您說的,他早就察覺了,這事恐怕沒這么簡單。”
白朱拉,“說下去。”
“祖母,您想啊,正常人知道自已是異國流落的王子是不是會立馬回來抱大腿?顯然這沈歸靈就不正常!”
女王不樂意了,“白家你還有資格說別人?”
“……”白密被氣笑了,“祖母,我可在您身邊孝敬了十九年,那家伙一天都沒有待,您是不是偏心偏得有些過了?”
女王,“你也知道我已經(jīng)對著你這張臉看了十九年了?什么感情都淡薄了,阿靈可不一樣,他才新鮮出爐?!?/p>
白密嗤笑了一聲,什么新鮮出爐?沈歸靈又不是包子。
“繼續(xù)說?!?/p>
“是?!彼踔ぷ討?yīng)了一聲,又繼續(xù)分析:
“回歸白家,沈歸靈能得到的無非是權(quán)勢,但這些,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您也看到了,就算沒有白家,以他的能力遲早能闖出一片天地,為了唾手可得的東西,要去面對一群陌生人,去賭一個前途未卜的王位,我若是他,也提不起半分興趣?!?/p>
王冠加冕自然令人向往,但走向王座的過程哪條路不是尸骨累累,沈歸靈清醒的很,誰都別想做他的主。
“陌生人?”女王神情有些復(fù)雜,“他是白家的孩子,白家于他怎么能算是陌生人呢?”
白朱拉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身為白家人淡薄的血脈羈絆莫名被沈歸靈喚醒了。
白密像見鬼了一樣打量眼前的長者,“他出生就流落在A國,在他過去的二十年里根本沒有白家的記憶,我們于他就是陌生人?!?/p>
白朱拉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她自已也明白了沈歸靈情愿留在沈家寄人籬下也不會跟她回白家的原因。
女王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擺擺手,“行了,讓帕塔妮安排一下,我們回S國?!?/p>
白密沒想到女王這么豁達(dá),略有些意外,“您這是打算放棄了?”
白朱拉搖頭,溫如茶色的眸光閃過一絲奇異的柔光。
“等吧,他現(xiàn)在還小,等有一天沈家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他自然就回來了。他是白家的孩子,我們的先祖神明會替他引路?!?/p>
就在鯨港眾人暗暗揣測白家到底想做什么時,白朱拉帶著長公主連夜飛回了S國,她甚至沒有向沈家辭行,一系列的迷之操作,讓鯨港老謀深算的權(quán)謀者直呼看不懂了。
白家和沈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
襄英老宅。
沈澈雖被趕住了沈家,但襄英的房契和田莊是他成年后自已置辦的,沈莊并未收回,這段時間他一直窩在老宅。
距離沈亦杰的死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月,但沈澈仍然無法從悲傷中抽離。
當(dāng)年,他就是害怕自已會牽連兩個孩子,所以才早早把兩人送了出去,沒想到最后還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沈澈胡子拉碴,抱著沈亦杰的靈位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阿杰,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嗎?為什么你偏偏這么固執(zhí)?”
“他若不回去難不成靠你給沈亦澤報仇嗎?”
突然,房間外響起一道低沉陰冷的男音。
沈澈當(dāng)即變了臉色,目光狠厲看向門外,“誰!”
“呵呵……”那人輕笑了一聲。
眼前的木門緩緩?fù)崎_,光影處走出一道身量高挑的人影。
“四叔,好久不見~”
沈澈眼底的閃過一絲錯愕,滿臉不可置信,“是你?你怎么會在這?老爺子……”
男人一腳跨過光影,白皙的臉上透著幾分病態(tài)的陰郁,但他的嘴角一直在笑,“所以,我是偷偷來的,四叔可千萬不要告訴爺爺?!?/p>
沈澈突然驚醒,抱著沈亦杰的靈牌,一臉忌憚看著眼前的男人,“阿年,你想干什么?”
沈年繞過沈澈,面帶微笑,“聽說阿杰死了,我來看看?!?/p>
沈澈緊緊攥拳,眼前的沈年讓他想到了毒蛇,他雖然一直在笑,但笑容里卻滿是惡意和戲謔。
沈澈至今都忘不了,當(dāng)年他們趕到高架時的情景。
當(dāng)時五輛豪車相撞,地上躺著三名無辜的受害者,就因為其中一人指著沈年罵了句害群之馬,他立馬開車從受害者的身上壓了過去,因為事發(fā)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等眾人回過神準(zhǔn)備阻止時,輪胎下的兩人已經(jīng)變成了肉餅……
那個時候,沈年眼神就像現(xiàn)在這樣,沒有半點害怕,興奮又惡劣。
見沈澈目光不善,沈年主動點了三根香,隨手扇滅火星,對著空蕩蕩的靈位虔誠俯拜。
三拜畢,他手持線香轉(zhuǎn)頭看向沈澈,“四叔,你想知道阿杰和阿澤是怎么死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