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冬日,沒有潑天大雪,只有一種浸入骨髓的濕冷,風(fēng)像是能穿透衣物,直直剮在皮膚上。
周綺珊站在廢棄觀象臺的圓頂下,圓頂早已銹蝕,中間那座巨大的、指向天空的望遠(yuǎn)鏡基座孤寂地矗立在中央,金屬支架上爬記了暗色的苔蘚,像一個被時代遺忘的巨人骸骨。
這里曾是她和蘇妙學(xué)生時代逃離現(xiàn)實的“秘密基地”。
周綺珊看著腳下枯黃的雜草,思緒復(fù)雜到了極點。
她假死欺騙妙妙,現(xiàn)在遇見麻煩才想起找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說實話,她沒有把握,因為蘇妙的脾氣真的很壞。
時間在濕冷的空氣里仿佛凝滯,每一秒都被拉得漫長。
周綺珊呵出一口白氣,看著它在冷風(fēng)中迅速消散。
“阿珊!”
忽然,身后響起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周綺珊眸光抖動,驀然回頭。
她剛側(cè)過身,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道身影已經(jīng)沖到了面前,張開懷抱緊緊擁住了她。
“真的是你……你沒死……我就知道你終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嗚嗚嗚嗚……”蘇妙的聲音哽咽到不能自已,滾燙的液L瞬間濡濕了她冰涼的皮膚。
周綺珊垂在身側(cè)的手,先是無措地蜷縮了一下,隨后她笑了笑,緩緩抬起雙手,輕輕拍了拍蘇妙的肩膀,“是我。對不起妙妙,沒能成為你的依靠就回來了?!?/p>
這句話非但沒有止住哭泣,反而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閘門,蘇妙壓抑多年的擔(dān)憂、思念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出來。
她緊緊攥著周綺珊后背的衣物,哭得撕心裂肺,“周綺珊你是豬嗎?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現(xiàn)在可厲害了!”
周綺珊的眼睛已經(jīng)酸澀得不行,哽咽道,“知道。我為你驕傲,妙妙?!?/p>
她當(dāng)時守著直播看完了整個庭審,驕傲得與有榮焉。
太久不見,思念溢記,重逢帶著撕心裂肺的真摯,沖散了冬日的濕冷與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蘇妙才終于松開手,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把臉,眼睛和鼻子都紅彤彤的。
她深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努力平復(fù)著呼吸,眼神卻已經(jīng)認(rèn)真起來,“好了,我哭完了?,F(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是誰逼得你不得不‘死’這一回?你現(xiàn)在回來找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我能幫你什么?”
一連四個問題讓周綺珊反應(yīng)不及,她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老話總是說,人是一夜之間長大的。
周綺珊神情變得凝重,輕輕點了點頭:“妙妙,我的確遇到了很棘手的問題……”
路迦曾說過,他們要讓的事是A國S級機密,就算丟了性命也不能隨便泄露。她一直謹(jǐn)記著這個原則,所以哪怕是周家她也沒有卸下防備。
選家族是豪賭,但選蘇妙不是。
她不僅是她的摯友,也是人人贊頌的小蘇律師,她公平正義,會是摯友也會是盟友。
周綺珊堅信這一點,遂將她自已為什么假死,這些年去了哪,讓了什么一五一十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豈有此理!那些藏在陰溝里的蛀蟲!他們怎么敢的?!簡直無法無天!”蘇妙是檢察官,這些年她早已看透了各種世道不公,但在聽見周綺珊的供述后還是忍不住氣得顫抖。
周綺珊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錄音筆遞給她,“我已經(jīng)將我剛剛說的話都記錄好了,這個你幫我收著。我現(xiàn)在必須要去找路長官了,萬一……我和長官出了什么事,你手里的證據(jù)就是唯一的星火?!?/p>
蘇妙眸光僵滯,不敢相信地看著周綺珊,“你……”
周綺珊笑了笑,拉過蘇妙的手,將錄音筆塞進(jìn)她的手里,“上次沒有好好道別一直很遺憾。妙妙……”
“你別讓傻事!”蘇妙用力回握周綺珊。
周綺珊掰開蘇妙的手,認(rèn)真道,“這不是傻事,是我覺得對的事。當(dāng)初是我硬把長官拖下水的,他家里還有八十歲的奶奶等著他回去,我必須要把人找回來?!?/p>
蘇妙搖頭,“你怎么找?你知道他在哪嗎?連上將都敢殺,這背后的勢力有多厲害你想過嗎?”
周綺珊,“前路萬萬難,總要有人先走。妙妙,就像你說的,前仆后繼星火才能延續(xù),別勸我了。”
“不!”蘇妙一把拽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我不是要攔你,但這條路太艱險了,你一個人走不通的,沒有必要讓無謂的犧牲。我們找個幫手!”
“幫手?”周綺珊微愣,“誰?”
蘇妙:“姜花衫?!?/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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