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心口一抽一抽地疼,捏著裴松年的手不肯松。
裴松年太懂什么拿捏她了,也不算是拿捏,是了解她的性子,知道怎么能讓她心軟。
所以后來,姜翡還是說了怎么知道的這件事,裴松年拿手機下載了軟件,點開后快速看完了最新的番外。
或許是因為看的是自已的故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在退出軟件前點了收藏那本書。
姜翡看著他的動作,“你收藏它干嘛?”
“空了看看?!迸崴赡臧咽謾C放在床頭柜上,“應(yīng)該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p>
比如他們相遇時姜翡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書里或許有寫。
比如她在快要離開的那段日子,她在想些什么,書里應(yīng)該也有交代,他想要更多的了解她。
姜翡的情緒還是很低,窩在他懷里不說話。
裴松年親吻她的額頭,“我不痛苦,別怕,就像看了一個故事而已。”
她心疼他的那十年,他卻在心疼她孤苦伶仃的這二十四年,是他來晚了,他們應(yīng)該早些遇見。
這一晚,他們依偎在一起,像是重新認(rèn)識一般,說了很多自已的事。
姜翡白天在走廊坐了太久,雖然泡過澡,夜里竟然開始發(fā)燒。
裴松年半夜覺得懷里的人越來越滾燙,這才發(fā)覺。
家是新搬過來的,常備藥這些都沒有。
秘書周誠接到電話是在半夜三點多,老板言簡意賅,在電話里就交代了幾件事,發(fā)燒了,要體溫計、退燒藥、退熱貼,其他的看著來。
老板體格很好,周誠跟了他好幾年都沒見他生過什么病,剛搬到這里就開始發(fā)燒,覺得可能是老板水土不服。
周誠到達(dá)裴松年住的地方時代該是凌晨三點半,門一敲不到十秒就打開了。
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亮起,暖黃的光線只夠照亮一小塊區(qū)域。
周誠抬眼就撞到了裴松年的視線。
平時里總是沒什么情緒的一張臉,此刻眉頭擰成淺淺的結(jié),連下頜線都繃得比往常更緊。
周誠心里咯噔一下,“裴總,您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裴松年打開門就轉(zhuǎn)身回了客廳,周誠換了鞋跟進(jìn)去,把袋子放在桌上,拿出額溫計遞給裴松年,
“開機就能用,您沒事吧?”
裴松年翻看著說明書,沒抬眼,“不是我?!?/p>
周誠心里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不是老板,那發(fā)燒的就是別人。
老板居然在家里藏了人?
裴松年拿著額溫計轉(zhuǎn)身就往臥室走。
周誠把耳朵豎了起來,隱約聽見臥室傳來裴松年極低的聲音,語調(diào)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周誠跟了裴松年這么多年,沒看見他跟哪個女人走得近,所以老板藏在家里的到底是男是女?
而且他們公司本來不在這個城市,但是半個多月前老板忽然就要求來這里,還每天都往醫(yī)院跑。
后面又非要在這個地段并不好的地方買房子,每天通勤都需要一個多小時。
周誠還沒想明白,臥室的門又開了。
裴松年拿著額溫計走出來,眉頭皺得比剛才更緊。
他把額溫計遞到周誠面前,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急,“38.7,怎么辦?”
周誠趕緊從袋子里翻出退燒藥,連帶說明書一起遞過去,“這個退燒藥先吃一顆,要是一小時后體溫還沒下降,或者人更難受了,咱們再送醫(yī)院?”
裴松年點了點頭,“好,你回去吧,辛苦了?!?/p>
姜翡到早上醒來時身邊沒人,房間里很暗,有輕微的鍵盤敲擊聲。
她剛一動,裴松年就發(fā)現(xiàn)了,放下筆記本電腦,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拿額溫計在她頭上測了一下。
溫度降下來了,36.7。
裴松年低頭啄了下她的唇角,“退燒了,還難受嗎?”
姜翡好多了,坐起來接過杯子喝了點水。
吃早飯的時候,裴松年接了個電話。
他沒走遠(yuǎn),就坐在姜翡旁邊,聲音很低地接著電話,偶爾幫姜翡撥一下散下來的頭發(fā),動作熟練得像老夫老妻。
之后幾天裴松年都沒有出門,周誠每天來送東西,但都沒被允許進(jìn)屋。
他猜測應(yīng)該是那位不再發(fā)燒了,活動區(qū)域延伸到了客廳,所以他不被允許進(jìn)去,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老板金屋藏的是什么嬌。
對姜翡來說,也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后就見到了現(xiàn)代的裴涇。
但是對裴松年來說,他經(jīng)過了漫長的十年,然后又是現(xiàn)代的二十七年,分別了三十七年的人生。
他變得異常黏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和姜翡待在家里吃飯看電視,和從前一樣,工作的時候也要她在身邊。
傍晚的時候裴松年接了個電話之后,表情有點沉重。
“怎么了?”姜翡問。
裴松年抿了抿唇,他的工作情況有些復(fù)雜,這幾天泡在蜜罐子里,竟然忘了跟她說。
“我……可能得離開幾天?!?/p>
姜翡仰頭看著他,眨了眨眼,“去哪兒啊,出差嗎?”
裴松年垂著的手正好能摸到她的臉,拇指和食指在他臉上蹭了蹭,“回公司有點事。”
那個回字讓姜翡一下反應(yīng)過來,或許他們沒有那么幸運,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在哪兒?。俊?/p>
裴松年拉著她的手把她拽到沙發(fā)上抱著,跟她說了個城市。
從前需要以月計算的路程,如今只需要兩個小時的航程。
雖然很舍不得,姜翡還是故作輕松道:“沒關(guān)系啊,你先去忙你的。”
“我是想問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裴松年認(rèn)真地說:“我不想跟你分開。”
說實話,姜翡當(dāng)時有點猶豫,也有點心動,但是很快冷靜下來。
“我們可以每天打電話發(fā)消息?!彼f。
裴松年聽出了她的拒絕,雖然很不想分開,但是也沒有強求,盡可能多的給她空間,努力克制過度的占有欲和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