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倒霉的事情果然不是一件一件來的。
在沱沱河汛期提前,洪水截斷后路的同時,甘州方向突然響起了號角聲。
裘冽滿面塵土的縱馬沖進城門,一邊大喊
“關門!關門!快!快!快!”
城門口的守軍立刻關門落鎖,同時用一層層條石壘砌,將城門封死。
經過衛(wèi)芙這幾日的加急改造,如今的石磯城固若金湯。
裘冽一口氣奔上城樓,汗水都被甩在身后。
見到衛(wèi)芙在城樓上眺望,趕緊收了步子。
用袖子使勁擦了擦臉上的塵土,稍微整理一下散亂的衣袍。
深呼吸平復好自已的氣息,讓自已顯得更沉穩(wěn)一點,才往衛(wèi)芙身邊走去。
“啟稟郡主,甘、寒二州的主力距離石磯城不足三里。
滄瀾氐羌大軍已經開拔,同樣往石磯城而來。
應該在天亮之前,就能兵臨城下。”
馬魁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真正面臨大軍壓境的時候,那種壓迫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何況他們還是一支沒有退路的孤軍。
衛(wèi)芙面不改色,身子筆直的站在城頭,點頭淡然道
“裘將軍這幾日辛苦了,先下去休整一下,后面還有硬仗要打。”
裘冽心里莫名的有點甜滋滋的。
他趕緊低頭領命,掩飾自已些許慌亂的心情。
此次情報刺探,事關重大,裘冽帶上軍中最優(yōu)秀的斥候,親自前往。
他不怕死,他只怕打輸了,郡主難過的表情。
很快,遠處長長的一條火龍蜿蜒而來。
那火龍一眼望不到頭,另一頭好似與天邊接壤。
守城的士兵,一些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都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如今這石磯城任誰看,都已經是死地。
此時的洛京卻比石磯城更為熱鬧。
一夜之間,一本描畫關于高陽王,與風靡洛京男風圈的玉面桃花君,兩人之間的風流韻事,被傳的沸沸揚揚。
很快這本冊子被送到了同光帝手上。
畫冊雖然幾經拓印,但是人物表情惟妙惟肖,一眼就看出來就是那個孽障能干出來的好事。
同光帝氣的把冊子在御案上摔的“啪啪”作響。
汪順渾身的皮都繃緊了,看來今日這關不好過??!
同光帝氣的直打顫
“汪順!汪順!將那個孽障給朕宣進宮來!
現(xiàn)在就去!快!”
同光帝嗓子差點喊劈了,要說之前讓腌臜玩意兒入府還能遮掩一二。
可如今呢?他不僅沒羞沒臊鬧得滿城風雨!
還將兩人私下相處的情形都弄的人盡皆知。
鐵證如山,他怕是這輩子都洗不清這身污點了。
這讓同光帝如何不怒?
“陛下,臣已經來了,不必再勞煩汪公公跑一趟了?!?/p>
崔珩一身親王袍服,儀態(tài)端雅的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同光帝實在控制不住脾氣,撈起桌案上那本冊子,一把就砸向崔珩。
崔珩輕松一伸手,就接在手里。
同光帝更氣了,怒吼道
“你一天天都在府里干了些什么事?
這種東西怎么會流落在外?還傳的人盡皆知!
你是想氣死我嗎?
你就算不顧念我,也顧念顧念養(yǎng)活你十年的阿娘!
她難道不要臉面的嗎?”
崔珩打開手上的畫冊看了幾眼,末了搖頭點評道
“這畫的也太丑了,我自已畫能比這畫的更好。
還有這里畫漏掉了,我們還一起圍爐煮酒,他沒畫上.......”
同光帝把桌上的杯子也摔了。
呼哧呼哧喘息半天,等著崔珩道
“你是故意如此的,到底為什么?”
崔珩渾然不在意的往引枕上一靠,單手撐著下頜道
“如陛下所見,我討厭女人,這一生我是不打算娶妻的。
我的后宅,只能留給我喜歡的男人。
這樣一來,我想放眼洛京再沒有那個女子愿意嫁入高陽王府了吧。”
“胡鬧!你不娶妻難道是打算斷子絕孫嗎?
你要讓我們齊家的皇族血脈就此斷絕?”
同光帝要不是體弱,估計都想親自動手教育一下這個逆子了。
崔珩詫異的看著同光帝道
“你又不止我一個兒子,血脈斷絕從何說起?
要斷也只是斷我這一脈?!?/p>
同光帝跳起來,指著崔珩鼻子道
“你敢!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事輪不到你說了算!”
崔珩嗤笑一聲道
“別的事興許陛下能管一管我,但這娶妻生孩子,陛下怕是愛莫能助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