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神色變幻,對周書凝敬佩的人,連忙出聲解釋。
“哦,原來是崴到腳了?!?/p>
“我就說嘛,周姑娘不像是不知分寸的人……”
玉婷氣的身子發(fā)抖,她看著周書凝那副矯揉做作的模樣,鼻孔都能噴出火來了。
她壓低聲音低吼:“夫人,她就是故意的……國公爺剛剛都攙扶住她的手臂了,就這樣她還能崴到腳?”
“剛剛上馬車差點(diǎn)絆倒,如今下馬車又崴了腳,這腳是擺設(shè)是紙糊的嗎?一點(diǎn)骨頭都沒有?干脆砍掉算了,還要腳干什么?像是一個沒斷奶的娃娃,走路都走不穩(wěn)?!?/p>
玉婷實(shí)在是氣狠了,根本就忍不住。
“奴婢敢肯定,她是故意在挑釁你?!?/p>
她話音剛落,容卿就看到周書凝側(cè)過身來,透過車簾的縫隙,挑眉沖著她嘲弄一笑。
笑完,她還得意地又靠近裴淮之,整個人幾乎再次依偎到了男人的懷里。
任憑四周的百姓,響起各種聲音,她都不為所動,她緊緊地抓著裴淮之的手臂,整個身子與他緊密相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新婚燕爾的夫妻。
玉婷臉色鐵青,她氣得眼眶都冒出了淚:“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奴婢要?dú)庹?!你看她那個得意的嘴臉……”
本來容卿是不打算出面的,她一心記掛著裴淮之所說的關(guān)于容家的線索??芍軙男袨椋_實(shí)太過分。
周書凝是絲毫不顧忌任何的規(guī)矩,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樣和裴淮之拉拉扯扯,她不擔(dān)心自己的名聲不要緊,也不在乎國公府的名聲。
這樣輕浮,上不臺面的行為,令容卿忍不住嫌惡,反感!
她甚至懷疑,周書凝是不是被奪魂了?
當(dāng)年的周書凝,似乎不是如今這樣蠢笨,冒失的性子啊。
在她印象里,周書凝與裴淮之真的算是男才女貌,很是相配的一對青梅竹馬。
那些年,京城里時常流傳著他們二人的故事!
若是周書凝不優(yōu)秀,肯定會有人說,她配不上裴淮之。
可是沒人說她不優(yōu)秀,也沒說周書凝配不上裴淮之。
如今,相隔七年,僅僅半個月的相處,周書凝的蠢就顯露了無數(shù)次!
原本容卿對周書凝沒有什么敵意,畢竟當(dāng)年她確實(shí)為了裴淮之喪命,也確實(shí)受了很多年的苦。
站在周書凝的角度,她確實(shí)沒什么錯,她為了所愛之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誰知等她歸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不復(fù)存在。
裴淮之為了報恩,包容周書凝的一切行為,無形中也確實(shí)傷了容卿的心。
可她從沒有因此為難周書凝,也沒有貶低過她!
每一次她的反擊,都是為了保護(hù)自己。
她對事不對人。
但周書凝對她的敵意,越來越深。
她不欠周書凝的,沒必要一直忍讓她,包容她,承受她所有的挑釁與敵意。
容卿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她抬眸看向玉婷:“我記得,我在這個鋪?zhàn)右捕ㄖ屏艘惶资罪?,算算時間,是不是可以取了?”
玉婷連忙點(diǎn)頭:“算算時間,確實(shí)該取了?!?/p>
她眼底浮上喜色,頓時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忙不迭下了馬車,恭敬地為容卿掀起車簾。
容卿撫了撫鬢發(fā)上插著的一根步搖,她探身而出。
搭著玉婷的手背,姿態(tài)優(yōu)雅地下了馬車。
剎那間,原本喧嚷嘈雜的四周,頓時靜謐。
四周抽氣聲此起彼伏,無數(shù)個目光由詫異變?yōu)轶@艷。
容卿立在那里,仿佛有一道光束照落在她身上,碧綠的翠煙衫,襯著百褶裙,裙身是霧蒙蒙的草色,綴著細(xì)碎的散花,像溪邊沾了露水的青草叢,百褶層層疊疊,走動時便如碧波漾起漣漪。
外頭又披了件翠水薄煙紗,紗質(zhì)輕得像云,風(fēng)一吹就貼著身子晃,把衫子與裙子的翠色暈染得愈發(fā)朦朧,她似從一片煙水迷離的綠林里走出來。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膚白得像上好的凝脂,透著瑩潤的光,微微抬眼,一雙瀲滟璀璨的眸子,昳麗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她的相貌似透著媚,又染著不染凡塵的仙!
仙中又流瀉出優(yōu)雅、貴氣!
眾人一時間看呆了,四周足足靜默了半刻。
直到容卿目不斜視,將姿態(tài)親密的裴淮之、周書凝視為無物,步入飾品鋪?zhàn)雍?,眾人才如夢初醒般,漸漸地回神。
百姓們激動無比,聲音都忍不住高亢起來。
“絕色,這才是真正的絕色!”
“這個女子她是從國公府的馬車下來的,看她的氣度與年紀(jì)……應(yīng)該是國公夫人,容太傅的嫡長女容卿!”
“啊,原來是容太傅的嫡長女容卿,怪不得她這樣絕色傾城。原本我還覺得,周姑娘是一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如今再看……這根本沒有對比性?!?/p>
那個說話的漢子,已經(jīng)盡量克制自己的言語了。
其他人深有同感,何止沒有對比性啊,兩個人根本就無法相提并論。
與容卿相比,周書凝頂多算是個小家碧玉的清秀美人。
像容卿那種女子,才是世間難尋的絕色!
自從容卿及笄出現(xiàn)在京都人面前,除了權(quán)貴家族,見過容卿的真容,這些百姓很少能有機(jī)會一睹芳容。
更別說,容卿嫁到國公府,再到太傅府被屠,容卿整日待在內(nèi)宅,都是深居簡出,從不會在外人面前露面。
就算有事要外出,她也會頭戴面紗,遮掩住自己的面容。
這下顯露在世人面前,無非是想搓一搓周書凝的得意與挑釁。
很顯然,容卿這一招出其不意,讓周書凝懊惱得幾乎要吐血。她臉色沒了任何的血色,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
為何容卿每次一出現(xiàn),都會奪走她的矚目與風(fēng)頭?
容卿天生克她是嗎?
周書凝氣得攥著手掌,尖銳的指甲嵌入肉里,一陣刺痛傳來,掌心濡濕冒了血。
她還沒緩過神,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甚至有些人,都替容卿打抱不平了。
“現(xiàn)在的國公夫人,可還是容卿。這周姑娘再是與寧國公是青梅竹馬,可也不能當(dāng)著人家正頭娘子的面,就與寧國公拉拉扯扯……”
“是啊,沒名沒分的,就這樣摟抱在一起,真的太上不得臺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