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光的反問,周京棋只覺得不可理喻,覺得他是勝負(fù)欲太強。
抬頭看了葉韶光半晌,周京棋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別過臉看向了旁邊。
本來是想回家好好睡覺的,結(jié)果又耗精力的吵架。
周京棋不看他,不說話,葉韶光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追問:“剛剛不是挺有理的,怎么不說話了?”
葉韶光咄咄逼人地追問,周京棋看向他,意志堅定道:“是,跟你睡的那兩次,是糟蹋我自己了。”
如果沒有后來的那次,沒有今天晚上的事情,周京棋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會覺得葉韶光沒有尊重她。
這會兒,是真有這種感受,心里也格外憋屈。
周京棋凌厲的眼神,葉韶光一股惱火直往上竄。
糟蹋她?
周京棋剛才沒說錯的是,想爬他床的女人都可以從A市排到港城,他還糟蹋她了?
他用得著糟蹋她?
葉韶光也是個自尊心重的,他哪受得了周京棋這話。
眼神冰冷冰盯著周京棋看了很久,他才開口道:“上車,談?wù)??!?/p>
周京棋直接拒絕:“不用。”
周京棋話剛說完,葉韶光按著她的后脖子,就強行把她扔到車輛副駕駛座。
他說要談,那今晚不談都得談。
被葉韶光扔進車?yán)锖?,周京棋轉(zhuǎn)身就去推車門,但是沒有及時推開,葉韶光把車門鎖住了。
氣沖沖看著繞過車頭上車的葉韶光,周京棋兩手環(huán)在胸前,轉(zhuǎn)臉就看向了車窗外面。
她和葉韶光之間,她并沒有什么可談。
看周京棋都不拿正眼看他,葉韶光說:“周京棋,你態(tài)度放端正一點?!?/p>
葉韶光話到這里,周京棋看著他問:“葉韶光,你到底想做什么?”
三番兩次堵她,周京棋不喜歡這樣,更不喜歡葉韶光把她當(dāng)成隨隨便便的人。
周京棋的問話,葉韶光沒有直面回答,而是看著她說:“是睡了你兩次,你開個口,要怎樣才能讓你心里平衡?要什么都可以開口?!?/p>
從小到大,從來沒看過別人的臉色,所以周京棋的態(tài)度,葉韶光很不爽。
本來就在生氣,葉韶光這話,周京棋更生氣了,一肚惱火從胸口直往上竄。
但她還是把自己的情緒控制住了,壓著怒火,轉(zhuǎn)臉看向葉韶光冷清清地說:“我要你離我遠(yuǎn)點。”
“……”
周京棋的話,葉韶光一動不動看著她,啞口無言。
看了周京棋好一會兒,他拿起香煙和打火機,便再次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平時幾乎不抽煙,今天晚上著實動了情緒,著實被氣到。
看葉韶光抽著煙不搭理她,周京棋又接著問:“倒是葉韶光,你三番兩次地堵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別說你是喜歡我。還有,如果只是想睡覺,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沒這心情陪你玩,你也不要太輕看我。”
周京棋話落,葉韶光看向她小不耐道:“誰他媽看輕你了?!?/p>
周京棋不甘示弱地大起嗓門:“那你到底想干嘛?”
周京棋氣勢一強,葉韶光還真拿她沒轍,也沖她兇不起來了。
實際上,他想干嘛,他心里跟明鏡似的,只是被周京棋一通輸出之后,他不好意思再提需求。
畢竟,周京棋已經(jīng)跟他表態(tài),她不想和他維持任何關(guān)系。
但是眼下,葉韶光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和周京棋睡過覺之后,有點上癮了。
周京棋比其他女人睡得舒服。
葉韶光還是不開口說話,周京棋轉(zhuǎn)身推了推門:“把門打開。”
葉韶光沒搭理她,沒有把門打開。
這時,周京棋嗓門又大了些地沖他說道:“葉韶光,把門打開?!?/p>
周京棋脾氣又要上來,葉韶光這才轉(zhuǎn)臉看向她問:“周京棋,你是不是想要身份?想要光明正大跟我談戀愛?”
葉韶光說完,周京棋就這樣看著他了。
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周京棋覺得可笑。
如果他想負(fù)責(zé),想以戀愛的名義在一起,那他不會是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也不會問她這話,他問直接給她身份,直接把這事定了。
于是,她沒有回答葉韶光,而是反問他:“葉少是想給嗎?是想負(fù)責(zé)嗎?”
周京棋的問話,葉韶光沉默不說話了。
他沒想過這事,更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情,只是有生理需求而已。
葉韶光不說話,周京棋呵的一聲,諷刺地笑了一下。
笑過之后,周京棋忽然向前傾了一下身子,伸手按了車門的按鈕,然后坐回來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這會兒,她也懶得開車了,就那樣把車子扔在外面,走到門禁處掃了臉,就把大門打開了。
周京棋干脆利落的離開,葉韶光轉(zhuǎn)臉就朝她看了過去。
眼下,他怎么都沒想到今天過來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盯著周家老宅看了半晌,葉韶光打開車窗,滿臉不耐就把手中的香煙扔出去了。
一時之間,心情也差到極點。
……
兩手環(huán)在胸前走在自家院子里,周京棋越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心里就越氣,覺得剛剛還是太給葉韶光面子了,她應(yīng)該再多罵葉韶光幾句,應(yīng)該讓葉韶光心里更不爽。
而且,葉韶光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被她猜中,葉韶光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對她負(fù)責(zé),他才是真的玩玩而已。
只是,她堂堂的周家大小姐憑什么陪他玩,她沒有那么必要作踐自己。
但想到葉韶光不把她當(dāng)一回事,周京棋心里還是不舒服了。
沒一會兒,回到別墅時,她隨意敷衍了幾句嘮叨她的陸瑾云,就回自己臥室了。
如果說今天晚上做對了什么事情,那應(yīng)該是她今天晚上沒有跟葉韶光妥協(xié),沒有跟葉韶光走,沒有跟他再次發(fā)生關(guān)系。
要不然,她就太沒把自己當(dāng)回事。
心不在焉洗完澡躺在床上,周京棋的心態(tài)不如前段時間平靜,輾轉(zhuǎn)反側(cè),翻來覆去的久久沒有入睡。
明明沒那么在乎葉韶光,明明看得很開,想得很明白。
怎么此時此刻腦子里卻都是葉韶光,都是剛剛和他吵架的情形,都是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灰暗的房間,幾經(jīng)周折還是睡不著,周京棋伸手抓起旁邊的一只枕頭,就把自己的腦袋捂住了。
……
與此同時,開著車子離開周家老宅,葉韶光的心情也久久沒有恢復(fù)過來,心口還是堵著一股氣,堵得他非常壓抑。
向來活得自負(fù),所以周京棋今天晚上的拒絕,他確實很不爽。
抬手扯了扯襯衣的領(lǐng)子,領(lǐng)口那個扣子猛地崩開,葉韶光腦子里都是周京棋剛才那番話。
從小到大,第一次敢有人那么跟他說話。
這會兒,葉韶光只顧著心里不痛快,他沒有意識到的是,周京棋是周家大小姐,跟他一樣都是天子驕子,不是什么非要攀附他的女人。
她的每一分硬氣,都有她自己的底氣。
半個小時后,回到家里洗完澡,一動不動站在落地窗跟前抽著煙時,葉韶光想的還是剛剛和周京棋的爭吵。
只是,心情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平靜。
特別是想起周京棋凌厲的眼神,他讓她提要求的時候,她什么都沒提,葉韶光便低下頭,撣了撣香煙上的煙灰。
之后,又抽了兩口,就轉(zhuǎn)身把剩下的半截香煙掐滅在煙灰缸。
回到辦公桌跟前,他打開電腦,卻也只是對著電腦發(fā)呆,沒心情工作。
今天晚上的這場爭執(zhí)后,葉韶光沒再去找周京棋,電話和短信也沒了。
周京棋雖當(dāng)生活里沒有這個人,但心情多多少少還是被影響,偶爾還是會想起他。
許言和周京延那邊,則是按部就班地工作,按部就班地生活。
也許是因為以前吵過太多,兩人現(xiàn)如今反倒沒有架吵。
碰到任何事情,不管大事小事都有商有量,都會聽對方的意見。
直到兩個星期后的周末,秦湛發(fā)起聚會,大家平靜的生活終于又熱鬧起來。
包房里,許言和周京延過來的時候,秦湛和沈聿,還有賀朝他們都到齊了。
周京棋也過來了。
看許言和周京延一起過來的,秦湛他們幾個便起哄了,熱鬧地說:“許許,你和京延這挺巧的,兩人遲到都遲一塊兒去了。”
聽著秦湛的話,許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大家確實很久沒有聚會。
她和周京延復(fù)合的事情,都還沒有來得及正式告訴大家。
一臉笑地進屋,許言笑著附和:“是啊,是挺巧的?!?/p>
許言話音落下,周京延卻很自然接過她的包,又很自然幫她把椅子拉開。
許言見狀,則是若無其事坐了下去。
周京延對許言的照顧,大家倒是不奇怪,但是許言如此坦蕩接受周京延的照顧,大家卻意外了。
看著兩人親昵地坐在一起,周京延拿茶壺給許言倒水,秦湛和賀朝他們幾個不禁眉眼往上揚,打量著兩人說:“許許,京延,你倆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們說的?”
秦湛他們越是好奇,周京延就故意和他們賣關(guān)子,笑說:“有什么不對勁,要跟你們說什么?”
周京延不說實話,秦湛和賀朝轉(zhuǎn)臉就看向許言:“許許,京延他不肯說實話,你肯定會說對吧,你和京延一看就不對勁,就不要讓我們費腦猜了。”
秦湛和賀朝投過來的眼神,許言大大方方笑著承認(rèn):“破鏡重圓了?!?/p>
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和周京延試試,許言也沒想著把這事藏著掖著,何況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許言大方地承認(rèn),一桌十幾人立即敲著碗筷起哄了。
一陣起哄后,大伙又看向周京延說道:“老周,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及時告訴我們,不夠意思啊,今天這頓你買單?!?/p>
大伙的熱鬧,周京延笑道:“行啊,沒問題,吃幾頓都買單?!?/p>
這時,秦湛又看向周京棋說道:“京棋,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都沒提前告訴我們?!?/p>
翹著二郎腿,一身懶勁地靠在椅子上,周京棋漫不經(jīng)心道:“現(xiàn)在不是都知道了么,正好趁機宰我哥一下?!?/p>
周京棋說完,沈聿倒著茶水,率先向周京延和許言說道:“京延許許,恭喜你倆重新在一起,相信經(jīng)歷這么多,我們大家也都更成熟穩(wěn)重,你們也會更加珍惜彼此?!?/p>
“為你們的倆感情,也為大家這么多年的友情,我先以茶代酒敬你倆一杯?!?/p>
沈聿的儀式,周京延和許言連忙同步的站起身,端起果汁和茶水敬著沈聿說:“謝謝沈少?!?/p>
“謝謝老沈?!?/p>
沈聿和周京延許言敬過茶后,秦湛他們也紛紛向周京延和許言道了賀,同時也沒忘了起哄。
“京延許許,爭取明年喝你倆的喜酒啊?!?/p>
“京延許許,都這么多年了,也該讓我們喝喜酒了。”
“行,沒問題?!贝蠡锏钠鸷?,周京延一臉笑的直接答應(yīng),因為這事他比誰都更加期待。
許言自然沒駁周京延的面子,一臉笑意地附和大家。
至于以后到底會怎樣,她和周京延早就說過順其自然。
看著許言和周京延的熱鬧,周京棋一直在替他倆高興,只是高興的同時,心里又沒忍住有幾分落寞,不由得想起葉韶光。
想起兩人那天晚上的吵架。
什么時候,她才能有甜甜的愛情,能像言言這么幸福啊。
晚上九點多,飯局結(jié)束之后,周京延載著許言就回公寓了。
許言的公寓離東升集團近,所以周京延便一直住在許言的公寓。
今天晚上是熟人局,大家都沒喝酒,都是茶水和果汁代替。
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牽著許言,想到許言對大家承認(rèn)了他倆破鏡重圓的事情,周京延抓著許言的手就放在嘴邊親了親。
再次轉(zhuǎn)臉看向許言,周京延問:“許許,我們什么時候把婚禮辦了?”
周京延的問話,許言看著他不急不躁道:“我都不著急,你著急什么???”
許言話落,周京延毫不遮掩地說:“那我著急,每天起早貪黑的著急這事,就琢磨著怎樣跟你修成正果。”
周京延的打趣,許言被逗笑,揉捏著周京延的手說:“周京延,你嘴皮子是越來越會哄人了。”
周京延:“你當(dāng)誰我都去哄?”
又道:“我是認(rèn)真的,我也期待新的婚姻生活,想把以前錯過的都彌補回來。”
他想和許言結(jié)婚的欲望,周京延絲毫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