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奶媽就被凍醒了,明明身下的火炕還有熱度,她怎么會這么冷呢。
翻開被子,這才感覺不對,被子咋都濕漉漉的,可門窗都關(guān)緊了,哪里來的水,莫非下雨了。
抬頭一看,這一看嚇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雪花從房頂一個笸籮大小的洞口飄散進(jìn)來,雪花遇到熱空氣立刻化成了水。
怪不得被子和旁邊的褥子都濕掉了,可昨天睡覺前她看過房頂?shù)难?,沒看到這洞口啊。
難不成年久失修,上面的房頂爛掉了,那不行,得找人修繕,她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看看林菀是不是在外面。
林菀等奶媽出了屋子才從空間出來,不然嚇著奶媽就沒意思了,她摸了一下被子,拿著那只鉤子走了出去:
“大姨,昨晚有小偷,這是我剪下來的鉤子。”
“小偷,我們才來了一天就有小偷光顧了,到底是誰啊。”
“我估計是大伯家里人,具體是哪一個我也不知道,等吃過早飯我們?nèi)フ倚∈骞?。?/p>
奶媽點頭,柴火灶一個晚上沒有熄滅,灶頭上用小火煨著一大鍋紅棗小米粥,還有一個灶頭上燒著一大鍋熱水,用來洗臉?biāo)⒀馈?/p>
林菀迅速的給自己做完清潔工作,從空間里拿出六個大肉包子,又將紅棗小米粥盛出一半走去了隔壁小叔公的家里。
小叔公和小叔奶手里各自端著一碗幾乎都是水的碴子粥,昨天為了給林菀接風(fēng)洗塵,把家里所有的好東西都嚯嚯了。
好在家里還有大半袋子的玉米碴子,省著點吃還能混大半個月,到時候組織村民進(jìn)山打獵,或許還能賣些錢。
“小叔公,小叔奶,開門。”
外面?zhèn)鱽砹肆州业那瞄T聲,小叔公和小叔奶相視一眼,又看了眼鍋里的碴子粥,不約而同地苦起了臉,看來今天晚上得餓肚子了。
“你咋這么早就起來了,哎呀呀,你手里拿的是啥啊。”
小叔奶去開的門,一眼就看到林菀手里的大肉包子,還有奶媽手里的一個瓦罐,驚得倒退了幾步。
這瓦罐還是他們昨天帶過去給林菀煮飯用的,林菀父親之前準(zhǔn)備的那口鐵鍋太大了,就林菀和她奶媽兩人哪里需要用這么大的鐵鍋。
“這是我大姨熬的紅棗小米粥,年紀(jì)大了,多吃一些紅棗小米粥能補氣血?!?/p>
“這……你不是說你沒有糧食嗎?!?/p>
小叔公也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林菀,林菀笑了,她和奶媽帶了這么多的行李袋,總能藏一些精密白面的。
小叔公想到林菀父親的精明,也贊同的點點頭,都說虎父無犬子,雖然是個丫頭,但還是比大房三房那幾個孩子強多了。
“這是我在縣城買的大肉包子,我跟大姨一人一個,你們一人兩個,配合著紅棗小米粥吃,味道真的不錯?!?/p>
小叔奶眼睛紅紅的,原本還以為林菀來了要靠著他們老兩口吸血,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那種想法。
“你們拿回去,我跟你小叔公一人吃一半就成?!?/p>
小叔公聽了心酸,他小的時候,家里不要說大肉包子,就是蟹粉包子,都能吃一口丟一個,老了老了卻珍惜得不得了,真是現(xiàn)世報。
“小叔公,你快吃吧,吃完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呢?!?/p>
林菀催促,這里的天氣太冷,大肉包子放在空間能保溫,一拿出來,包子馬上就不熱了。
小叔公也知道大肉包子冷了不好吃,至少里面的那一包湯水會凝固,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
四個人又坐在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林菀將昨晚剪下來的鉤子拿了出來,告訴小叔公昨晚她的屋子有黃鼠狼光顧。
小叔公一看到這鉤子就認(rèn)出是誰的,他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一下桌子:
“林海這個孩子沒救了,總是偷雞摸狗的,現(xiàn)在竟然偷到你頭上來了,帶我去看看?!?/p>
林菀眼眸微閃,她果然猜對了,大伯家里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分別是江河海涓,小叔公說的林海,應(yīng)該是大伯家最小的兒子了。
小叔奶也趕緊洗干凈鍋碗,跟著小叔公去了林菀的屋子,房頂上果然有個笸籮大小的洞口,雪花還在不斷地往里飄呢。
“真是作孽,這被子被褥都濕透了,我抱回去烘一下?!?/p>
奶媽連忙點頭,幫著一起將炕上所有的東西都抱到小叔奶的屋子里,屋子里燒著火炕,把濕掉的被褥烘一天,晚上就能睡了。
“我去找旺財,他啥都會,讓他先把房頂給補了?!?/p>
“小叔奶,我跟你一起去?!?/p>
奶媽也跟著林菀喊小叔奶,小叔奶也沒有反對,笑著拿起了一頂熊皮帽子戴了起來。
“乖乖,你這個是熊皮帽子吧。”
小叔奶點頭,他們林家村種地不行,只能靠打獵為生,那只大黑熊可差點要了自家老頭的命,但也賣了個好價錢,讓全村的老小都不被餓死。
只是那張熊皮,村里人都不讓賣,要留給自家老頭當(dāng)被子蓋,老頭留了下來,也給自己弄了一頂帽子保暖。
小叔奶一邊跟奶媽講述熊皮帽子的來歷,一邊帶著她去找旺財了,以后要在這里安家落戶了,村里的事情也得讓她們娘倆熟悉起來。
這一邊,小叔公帶著林菀來到了對面的山波,這里地勢平坦,至少建造了二十多個純木頭做的屋子。
他來到最大的一個木屋子前用力敲門,林海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聽到敲門聲就知道不好,想跑,可又能往哪里跑。
大伯娘來開門,看到小叔公帶著林菀過來,心里一喜,莫非來送軍大衣的。
他們家昨晚一直都在鬧,就一件軍大衣,誰都想要,最后還是老大拿出了一百塊錢,才把軍大衣穿在了身上。
“讓林海出來?!?/p>
小叔公把鉤子往地上一丟,大伯娘一看,心里就一個咯噔,她昨晚只是隨便碎了一句嘴,說林菀身上肯定有金條。
沒想到小海這么著急,連夜就去偷盜了,看來失手了,不然怎么會連吃飯的家伙都丟了。
“你在說啥呢,村里人有這東西的多了去了?!?/p>
大伯娘即使知道是自己小兒子干的,也硬著頭皮否認(rèn),小叔公冷笑,還是那句話,讓林海出來。
林海知道躲不過去了,走到門邊故意伸了一個懶腰,斜睨的林菀冷笑:
“我的好堂妹,一早來給堂哥哥送啥好吃的?!?/p>
“小叔奶已經(jīng)去找人修繕屋子了,我要求不高,修繕費你出了,還有保證以后不再偷盜,我可以原諒你一次?!?/p>
“呵呵,哪里來的賠錢貨,口氣這么硬,你在海市可以耀武揚威,這里可是林家村,沒有你說話的份?!?/p>
林海還沒有說話,林涓冷著一張臉出來了,還順手將手里的一盆臟水往林菀的身上潑了過去。
小叔公想要擋在林菀跟前,但被林菀拉住了,絲毫動彈不得,小叔公心里一驚,驀然想起林菀小時候可是學(xué)過武術(shù)的。
小叔公不動了,帶著一絲憐憫看向了林涓,他至今都搞不懂林涓為啥要嫉妒林菀,爹媽不一樣,孩子的人生軌跡不同不是很正常嘛。
果然,林菀撣了撣被澆濕的棉衣,朝著林涓走了兩步,在離林涓一步之遙的時候,忽然抬起腿一腳踹了過去。
林涓沒有想到林菀不講武德,連招呼也不打直接動手,不,是動腳,這一腳踹的厲害,一縷鮮血從林涓的嘴角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