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代駕,被說成幽會,真難聽。
我平復(fù)下受驚的心情后,看了一眼邵聿白,一言不發(fā)地朝著別墅走去。
今晚的風(fēng)有些熱,黏膩膩地纏在我的身上,加上酒精的作用,我身上就跟涂了膠水似的難受,只想趕緊洗個澡。
“你們做了嗎?”邵聿白略帶審問味道的話語,再度響起。
做什么?我反應(yīng)過來后,停下腳步。
轉(zhuǎn)過身后我和邵聿白面對面。
他應(yīng)該是剛參加完酒局回來,身上同樣酒味濃郁,深棕色的休閑西裝被他拎在手中,只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寬闊的肩膀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以后何杉杉靠在這個肩膀上,一定很幸福。
我挑了挑眉,“不是說了各玩各的嗎?又不離婚?!?/p>
“所以這么迫不及待地帶回來了?”邵聿白眼底已經(jīng)有風(fēng)暴醞釀,“怎么不留下來過夜,家里不缺房間?!?/p>
我知道他在諷刺我,男人的尊嚴(yán)讓他無法真的忽視剛才的一幕。
可惜,那不是愛。
“你也可以帶女人回來?!蔽覒涣嘶厝ィ撁鎸Τ鲕壍男睦硭刭|(zhì),我肯定強(qiáng)過邵聿白。
因為上一世他沒有經(jīng)歷背叛,我經(jīng)歷過。
“真帶回來你確定你能接受?”邵聿白眼神薄涼地看著我,唇角的弧度刺傷了我的眼睛。
他在試探我嗎?
其實身邊也有一些夫妻,男人在外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仿佛感情只是調(diào)味料,如何共同經(jīng)營利益才是最終目的。
“你的緋聞還少嗎?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結(jié)婚以后我們都變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們一直沒有孩子,是老天爺在給我們看清楚內(nèi)心的機(jī)會。”我刻意忽略心中的怨恨,擺出一副通透的模樣。
“逢場作戲的事情你要揪著不放,你是不懂生意場上的事嗎?還是早就心里有其他人了,故意找我吵架?”邵聿白說這話的時候,意外地火大。
我們站在一盞路燈下,燈光籠罩著我們,邵聿白的眉骨壓得很低,睫毛的陰影投在眼窩處,讓他這張英俊的臉,此時顯得很陰郁。
他又提起了我心里有其他人,這讓我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他還在意我。
在我遲疑的時候,腦海里響起了何杉杉的聲音。
“邵先生,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是我害晚星姐成為植物人的,如果我們在一起,肯定會遭受很多非議,我……”
何杉杉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
隨后是短暫的停頓,我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和衣服摩擦觸碰的聲音,應(yīng)該是邵聿白抱住了何杉杉,他許下承諾,“我不怕,你只要堅定地選擇站在我身邊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來解決?!?/p>
上一世那些刺痛的話語,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邵聿白他和我一樣,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和情感重生的,如今他愛的是何杉杉,又怎么會吃我的醋?
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身就走。
邵聿白三兩步跨到了我的面前,抬手緊緊地鉗制住我的胳膊,我們都喝了酒,脾氣比平時烈,所以我另一只手利落地掄起來,拍在了他的臉上。
由于不是慣用的右手,力道不夠大,聲音不夠響。
上一次扇邵聿白,還是我們小時候,他搶走了我的娃娃,我沒忍住追上去,給了他一巴掌。
青梅竹馬也不過如此,往事不可追。
“宋晚星!”邵聿白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
現(xiàn)在的他是邵家的掌權(quán)者,是無數(shù)人仰望的大佬,別說給他一個耳光,恐怕連對他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
被我扇了一個耳光,他不氣才怪。
我仰頭看著他,哪怕他現(xiàn)在還我一個耳光,我也不在意。
“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有脾氣了,誰教你動手的?”邵聿白還是克制住了沒有動手,但是眼里都要噴火了。
我這一巴掌,是為了上一世的我而打的,沒人教我,我無師自通。
可能是我真的把邵聿白惹毛了,他突然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往別墅內(nèi)走去,就在我想要鯉魚打挺掙脫下來的時候,車燈的燈光從我們后面射過來。
一個女人走了下來,她穿著一條白色的綢緞吊帶,光滑又富有垂感的布料,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邵總。”她走了過來,即使是看到邵聿白此時正抱著我,也并沒有尷尬和慌亂,而是從她的包里拿出一塊手表,“您的手機(jī)落下了,周總讓我給你送過來?!?/p>
這個女人有點眼熟,我一時忘了掙扎,腦子里快速過濾一遍。
她叫梁施韻,是邵家公司名下的一個廣告模特,挺受重用的,最近名氣不小。
邵聿白放下了我,接過了那塊手表,神情微妙,“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怎么進(jìn)來的?”
“我開周總的車進(jìn)來的,識別的車牌號,地址也是我從周總那里問到的?!绷菏╉嵔z毫不怯地答道,隨后她看向我,露出一個微笑,“宋小姐好?!?/p>
宋小姐?我覺得這個稱呼有點意思。
其他的不說,每次我和邵聿白在一起時,認(rèn)識我們的人,要么叫我夫人,要么叫我嫂子,熟悉的親朋好友則是叫我名字,很少有人會刻意用稱呼,把我和邵聿白的關(guān)系分開。
雖然我現(xiàn)在不介意這種表面功夫,但是梁施韻那副看似客氣實則傲氣的神態(tài),我并不喜歡。
而且在此之前,有人拍到邵聿白和她單獨吃晚飯。
“好像梁小姐和公司的合約快到期了?”我笑容很淡。
梁施韻的臉色微微一變,應(yīng)該是聽出了我弦外之音,雖然公司是邵聿白的,可我是他老婆,有一定的權(quán)力。
這塊手表她明明可以讓其他人帶給邵聿白,卻偏偏大晚上一個人開車找過來,親自交還,看到我也沒什么客氣和不安,反而理直氣壯的模樣。
不就是為了挑釁我?
梁施韻看了一眼邵聿白,強(qiáng)裝鎮(zhèn)定,“嗯,是的,不過邵總說了,我會續(xù)約?!?/p>
“口頭承諾隨時會變的,對吧,邵聿白?”我扭頭也看向邵聿白,皮笑肉不笑。
邵聿白意味深長地與我對視,他知道我在諷刺他曾經(jīng)說過的各種諾言。
他這次很給我面子,“嗯,會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