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嘆了口氣,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說是曲國澤,曲隊長,被潘杰給抓著了,曲國澤和那個女人,從招待所出來,兩人卿卿我我的,被潘杰給看見了。”
“那個潘杰,還敲詐了曲隊長兩百塊錢!”
黃昌明瞪圓了眼睛,他以為有他在,曲國澤雖然對他妹妹黃麗珍有所不滿,但絕對不敢胡搞,亂搞。
但他萬萬沒想到,曲國澤不光搞了,甚至還被潘杰給發(fā)現(xiàn)了。
尤其是在馬上要召開生產(chǎn)隊長選舉大會,這么緊要的節(jié)骨眼上,被潘杰給看見了。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黃昌明,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什么生產(chǎn)隊長的選舉了。
他只有黃麗珍這么一個妹妹,當(dāng)年讓黃麗珍嫁給曲國澤,就是看中了曲國澤人老實,話不多。
結(jié)果呢!
他幫曲國澤坐上了生產(chǎn)隊長的位置,還給兩人開了個小賭坊,這些年在村里作奸犯科,他也沒真苛責(zé)過曲國澤。
雖然對曲國澤打罵,甚至是瞧不起他,但也還算在正常范圍之內(nèi)。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曲國澤是他妹夫的基礎(chǔ)上!
他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可以對曲國澤的這些行為,置之不理!
但是呢?
但是這個王八蛋!
幾年了,也沒和他妹妹黃麗珍生出個孩子,甚至還在外面胡搞,養(yǎng)了個小的,萬一這個女人生了孩子,那曲國澤是不是要一腳把他妹妹踹掉。
來報信的狗腿子,看著黃昌明這幅糾結(jié)的模樣,也是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
足足半晌,黃昌明才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
“繼續(xù)盯著潘杰……”
那狗腿子一愣:“曲隊長那面……”
黃昌明眼中帶著幾分寒意:“就當(dāng)做不知道!”
狗腿子點了點頭,立馬帶著人走了。
黃昌明站起身,看向院子里的一池睡蓮,他咬緊牙關(guān),行啊,曲國澤,真是翅膀硬了,那他得就得讓曲國澤漲漲記性,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
潘杰家蓋房子的工地。
幾天功夫不到,已經(jīng)蓋起了外面的框架,正眼看去,粗具規(guī)模,雖然里面還沒有砌墻,但是外面四四方方,只差風(fēng)干之后,等著上房梁了。
潘杰背著手,拎著不少東西,從馬路上,拐到自己家里。
還沒說話,旁邊的陳明輝就竄了出來:“杰哥,我這有個大新聞!”
不只是陳明輝,工地上的幾個村民,還有屋里幾個抹灰的村民,還有篩沙子,和水泥的村民,全都朝著潘杰看了過來。
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巧了,我也有個新聞要跟阿杰說?!?/p>
“要不然你先說?”
“別了,別了,要不然還是你先說吧……”
潘杰放下了東西,笑了一聲:“讓我猜猜,你們想跟我說的,該不會是曲國澤在外面養(yǎng)了個小的,然后被人給撞到了吧?”
潘杰話音落下。
一院子的村民,還有陳明輝,全都沉默了下來,他們咽了一口吐沫,看向潘杰,像問潘杰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想了想,連何大宇這個大喇叭,八卦精都知道的,潘杰知道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一群人頓時索然無味,繼續(xù)蓋房子去了。
潘杰把東西給陳明輝一部分,剩下的,當(dāng)做禮物給干活的人發(fā)了,反正這都是曲國澤的錢,他花起來,是一點都不心疼。
忙活完了,潘杰也搬起幾塊磚,跟著一起干起活來。
一群人一直干到快天黑,正要開飯,等吃完飯,回家歇息,突然聽見碼頭那面,傳來一陣山呼海嘯的聲音。
潘杰站起身來,朝著碼頭附近張望著。
卻看見李林,孫浩,陳哲帶著一群漁民,沖進(jìn)了屋里,一群人臉上喜氣洋洋的笑容。
“阿杰!”
“爆倉了!”
“今天出海的漁船,全都是滿載而歸!”
“阿杰,你可真神了!”
一群人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們不少人當(dāng)了半輩子漁民,可很少有像這幾天這樣,接連上魚的,這簡直就是龍王爺和媽祖娘娘顯靈了!
當(dāng)然,他們心里清楚,知道自己該感謝的,應(yīng)該是潘杰!
是因為潘杰,他們才能撈到這么多魚!
還不等潘杰反應(yīng)過來,陳哲帶著李林和孫浩的兒子,直接把他原地抬了起來。
“別在這站著了,都跟我們到漁港去!”
“讓你們看看,咱們東港村這么多年來,這么多只漁船,打回來最多魚的一次!”
“讓你們看一看,什么叫做盆滿缽滿!”
“什么叫做大魚壓倉!”
李林喊著,一群人也沒心思吃飯了,立馬朝著漁港而去,一路上不少人聽見聲音,也都跟著出來看熱鬧。
“老林,怎么回事???”
“孫大姐,你還不知道,咱們東港村一隊,今天發(fā)財了,出去二十多艘漁船,滿載而歸,那魚啊,供銷社倉庫都放不下了,已經(jīng)拉走好幾車了!”
“別吃飯了,趕緊來看吧!”
“李大娘,咱們東港村發(fā)財了,都得多虧了潘杰!”
“趕緊的,快到漁港來看看吧!”
潘杰被一群人抬到東港村的漁港,漁港上,密密麻麻停靠著幾十艘船只,里面有一半都是東港村一隊的。
另一邊的水產(chǎn)供銷社旁邊,停著四五輛水產(chǎn)車。
質(zhì)檢員林立軍已經(jīng)干的頭暈?zāi)繌?,要不是有幾個東港村的漁民跟著幫忙裝車,他怕是要被累死在這了。
可是看著外面,從水產(chǎn)供銷社門口,排到漁船上的水桶,魚框,他差點要昏死過去。
他在東港村干了快十年質(zhì)檢員了,十年,他就沒見過這種情況。
二十幾艘船,一艘船上,少的一兩千多的三四千斤魚。
好幾萬斤的魚獲,說出來不稀奇,可這么多艘船,都撈這么多魚上來,那就很稀奇了。
最起碼他在東港村的這些年,別說見,就是聽都沒聽過。
“慢點,慢點,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來……”
不等他話說完,一陣鞭炮聲響起,緊跟著,潘杰被抬到了船旁邊,潘杰捂著耳朵,聽著這五千響的鞭炮,響徹碼頭,以及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
他苦笑一聲:“各位,能打到魚,那是你們的本事,把我抬到這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