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王聞言大怒,抬手指向江枕鴻:“放肆,本王是太祖皇帝之孫,隆帝之胞弟,豈容你來定罪?!?/p>
又是重重一哼,“你處處護(hù)著昭妃,當(dāng)別人都不知道你倆什么關(guān)系么?”
這話仿佛一道驚雷在殿內(nèi)炸響,眾人都揣明白裝糊涂的事,偏叫齊安王說了。
眾臣的目光在皇帝與江枕鴻之間,來回掃視。
卻見司燁臉上不見半分怒意,盯著齊安王,鳳眼含笑:“皇叔,你方才說什么,朕沒聽清,你近前說話?!?/p>
說都說了,齊安王倒也不怕,想當(dāng)年,隆帝活著時(shí),自己也當(dāng)朝和他頂過,隆帝也不過是當(dāng)著臣子們的面,斥責(zé)他這個(gè)親弟弟幾句。
自己是司燁的嫡親叔父,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著。
齊安王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欲言之際,司燁驟然揚(yáng)起右拳,帶著雷霆之勢,重重砸在齊安王的左臉上!
“嘭”的一聲悶響,力道之沉,讓齊安王整個(gè)人仰翻在地,唇角瞬間溢出鮮血。
滿殿皆驚,官員們無不瞠目結(jié)舌,誰也沒想到,九五之尊竟會(huì)在朝堂之上,直接對嫡親叔父施暴!
司燁臉上的笑意早已褪去,居高臨下地盯著狼狽的齊安王,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齊安王捂著腫痛的臉頰,死死咬著牙。
養(yǎng)心殿內(nèi),無人敢再多說一個(gè)字。
接著又見司燁大步走回御案前,撩起明黃色龍袍穩(wěn)穩(wěn)坐于鎏金龍椅上,一雙帶著戾氣的鳳眸掃過底下一干大臣,如寒風(fēng)過境。
“齊安王以下犯上,污蔑后妃,即刻押入宗人府,聽候發(fā)落!”
此話一出,宗族嘩然。
雍王剛要開口,便被司燁一記冷眼掃過去,好似他敢多說一句,下一個(gè)就是他。
之前鬧起來,司燁不過是把人訓(xùn)斥幾句,揭人幾句短,說得人抬不起頭,可這回,竟是真的動(dòng)了殺心。
眼下,宗族幾位老王爺,皆是敢怒不敢言。
齊安王見司燁要治罪于他,仰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皇兄啊!你在天有靈,睜開眼好好看看你的好兒子!”
他捶打地面,聲音嘶?。骸八麨榱艘粋€(gè)女人,不僅要?dú)⒊嫉?,還要逼死太后娘娘!我司家祖宗基業(yè),怎能交到他這種人的手里呀!”
這番話,引得眾臣無不心驚肉跳。
司燁盯著殿中撒潑哭鬧的齊安王,眼冷得淬毒:“來人!給朕把他拖下去!”
殿前司侍衛(wèi)瞬間上前,扣住齊安王的臂膀。
齊安王嘶吼,“皇帝昏聵,”剛一喊出口,就被侍衛(wèi)堵住嘴,拖拽出去。
眾臣皆垂首屏息,不敢直視御座上盛怒的帝王。
那模樣,就連阿嫵也垂著頭不敢看他。
頭頂又傳來司燁冷肅的聲音:“蘇嬪薨逝,朕心甚痛!特追封其為淑妃,賜謚‘惠敏’,葬入皇陵,配享太廟香火!”
又道:“淑妃之父蘇承晉封一等公,其兄蘇明擢升為平戎將軍,賞黃金千兩、錦緞百匹,蘇家子弟凡成年者,皆授六品閑職,享皇家俸祿。”
每一項(xiàng)封賞都厚重得驚人,此乃天子對蘇家人的恩寵。
武安君當(dāng)即上前叩首,“臣,謝主隆恩?!?/p>
眾人心中皆明白,此事牽扯太后,大晉以孝治國,孝道壓制下,除非太后造反謀逆,否則,皇帝是不能降罪與太后的。
又聽司燁道:“其余被下毒的嬪妃雖僥幸未死,卻也飽受苦楚?!?/p>
他頓了頓:“傳朕旨意,六宮嬪妃皆晉升一級,各賜珍寶若干,著太醫(yī)院悉心照料,務(wù)必使其康復(fù)如初?!?/p>
眾臣聞言,紛紛叩首謝恩。
…
此事傳到慈寧宮。
“逆子!真是個(gè)逆子!”盛太后猛地拍案而起,又一把狠狠掀翻了身前的紅木茶幾。
曹公公將一眾宮人,全部清出暖閣,接著跪在盛太后身前,“太后娘娘,皇帝當(dāng)朝毆打齊安王,儼然是不把宗族放在眼里,咱們可趁此,讓宗族鬧起來?!?/p>
“鬧?”盛太后胸口劇烈起伏:“皇帝拿齊安王殺雞儆猴,他們豈敢再鬧?!?/p>
氣氛凝滯間,一名小太監(jiān)跌跌撞撞沖了進(jìn)來,錦靴踏碎了殿內(nèi)的死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太后娘娘!不好了!方才養(yǎng)心殿傳來消息,陛下下旨,五日后,將盛家男丁全部拉去菜市口斬首!”
盛太后渾身一震,一雙憤恨的眼射出毒芒,“好得很!好得很!“
她直起腰,目光望著窗外突然陰翳的天,想滅我盛家,哀家就先滅了他。”
養(yǎng)心殿。
大臣有序的走出殿門,江枕鴻立在殿前,明黃色的身影裹挾著一道瘦弱的身形,往西邊行去。
蕭太師走到他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今日陛下如此護(hù)她,你也該放下心了,往后莫要想她,人這輩子長著呢!也該為自己打算一下了,你那妾室與你發(fā)妻生的極像。
性子溫婉,待桉哥兒也好,不若就扶為正妻,也能讓陛下趁早對你放下戒備?!?/p>
視線中那抹嬌小的人影不見了,江枕鴻垂下眸子,落寞的眼底暈出一抹淺紅。。
一輩子那么長,誰知道以后如何?
他等著她·······
晴好的天,突然間陰了,天邊滾來烏云,寒風(fēng)刮在臉上,肌膚刺痛。
司燁緊緊握著阿嫵的手,從養(yǎng)心殿后門走到甬道,拉著她一路急行。
“你抓疼我了?!?/p>
“···········“
他一言不發(fā),到最后阿嫵走不動(dòng),他又將她扛在肩上。
阿嫵不知道他要發(fā)什么瘋,捶打他的背:“你到底要做什么?”
寒風(fēng)不抵他聲音中的冷冽:”你不是想去冷宮嗎?朕親自送你去?!?/p>
阿嫵心頭一緊,他走的急,將她顛的難受。
“我說去冷宮,是怕那些大臣為難你?!?/p>
“少他娘的拿這些話,誆騙朕。朕還沒窩囊到要女人護(hù)的地步。你去冷宮,是不想同朕在一起,想趁機(jī)離開朕。
你怕是又想在冷宮放把火,然后再跟朕玩那套假死的把戲?!?/p>
“不是的,你誤會(huì)我了,棠兒在宮里,我能往哪里跑?!?/p>
“誤會(huì)?朕才沒有誤會(huì)你,你膽子大著呢?!?/p>
司燁的肺都要?dú)庹耍@女人不知好歹,今晚要不把她收拾服帖,他就跟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