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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長街,華燈初上。
北洲,幽都國,皇城大街上張燈結(jié)彩掛滿花燈。
行人絡(luò)繹不絕,歡聲笑語。
到處都充斥著節(jié)日的氣息。
蒼云界的節(jié)日和前世有很大區(qū)別,但也有相似之處。
就拿著元初節(jié)來說,盡管來歷不同,但慶祝的方式卻和元宵節(jié)有幾分相似——比如皇城外長街掛滿花燈,還有猜燈謎的活動。
街邊的江河上,掛滿花燈的樓船緩緩飄過,隔著江面都能聽到上面才子佳人吟詩作賦的聲音。
陳懷安一身黑衣,戴著銀色面具,打扮成護(hù)衛(wèi)的模樣。
他身上的氣質(zhì)太過超然,只有戴上面具才能遮掩三分。
否則就算換一副普通甚至丑陋的面孔都無濟(jì)于事。
就像黑夜中的螢火,哪怕凡人察覺不到,周圍的修士還是會有意無意地探究他的身份。
前面李清然和劉翠娥手拉著手,李清然頭戴面紗遮掩容顏,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而劉翠娥雖然同樣?jì)擅?,但到底還不是修士,沒有必要故意掩飾。
有他做護(hù)衛(wèi),也沒人敢對倆女孩做什么。
而李清然和劉翠娥這一對在長街上就像出行的小姐和丫頭。
只是比起那些真千金,她們就美貌太多了,引得周圍逛等會兒的公子哥們頻頻側(cè)目。
“嘶,這是誰家的小姐?那么漂亮!”
“王兄只看眼睛就知道長相?”
“你懂什么?丫頭都那么漂亮,小姐能差了么?”
“王兄所言極是,三分之內(nèi),我要知道這倆小娘子的具體信息!”
一群公子哥你一言我一句,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形成一股人流遠(yuǎn)遠(yuǎn)尾隨在李清然和劉翠娥身后。
這是鬧哪樣?
追星嗎?
陳懷安嘴角微抽,卻也沒動手干預(yù)。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美是每個(gè)人的權(quán)利。
他總不能把月影宗男弟子眼珠子都摳了吧?
對這些公子哥也是同理。
只要他們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好。
…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
猜燈謎贏定情信物咯!”
銅鑼聲伴著嘹亮的呼喊響徹長街。
自然也吸引了兩名少女的注意。
“醉、仙、樓?”
李清然一身紅裝,右手拉著劉翠娥,左手捏著一串兒糖葫蘆,大眼睛望著酒樓的牌匾,眸子里倒映著滿樓彩燈。
醉仙樓前,人潮涌動,比別處更熱鬧幾分。
樓前搭起高臺,懸掛著數(shù)百盞精巧花燈,每一盞燈下都系著一條彩綢謎面。
掌柜的嗓門洪亮,蓋過了周圍的喧囂:
“醉仙樓元初盛會,猜燈謎贏頭彩!
龍鳳呈祥純金鎖一對,贈與有緣人!
走過路過莫要錯(cuò)過咯!”
那對龍鳳呈祥的金鎖就掛在酒樓牌匾下。
鎖身在彩燈映照下流光溢彩,龍鳳交纏的紋飾精巧絕倫,雖然比不上修仙界的飾品,但那可是定情信物。
彼時(shí)彼刻有著非凡的意義。
李清然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到她眼中的亮光。
若是能得這金鎖贈予師尊……
她俏臉微紅,壓下心頭的悸動,輕輕拽了拽劉翠娥的衣袖,指向金鎖:“翠娥,你看那個(gè),好漂亮?!?/p>
“確實(shí)漂亮,小姐,你想試試嗎?”劉翠娥像是知道李清然的心思,笑著說:“這對金鎖取其一送給公子,公子肯定會很高興的?!?/p>
“哼~╯^╰我就不能自已留著嗎?”
李清然輕哼一聲,拉著劉翠娥擠到燈謎前。
然而,一盞、兩盞、三盞……
彩綢上那些謎語——什么“殘?jiān)滦闭沼俺蓪Γù蛞蛔郑?,什么“鳳凰臺上鳳凰游(打一地名)”,對她們來說如同天書。
李清然秀眉微蹙,苦苦思索;劉翠娥更是急得抓耳撓腮,嘴里念念有詞,卻始終不得其解。
一個(gè)是將門虎女,一個(gè)是獵戶家只識得一些字的小丫頭,讓她們來參與這種文化程度太高的活動還是有點(diǎn)太為難人了。
“哎呀,小姐,這也太難了!”劉翠娥泄氣地嘟囔,“這‘殘?jiān)隆窃伦稚僖稽c(diǎn)?‘斜照影成對’又是什么?”
李清然也是無奈地?fù)u搖頭。
本來還以為會比較簡單的……
讓她舞劍,她行。
讓她猜這些文縐縐的東西,要老命了。
陳懷安看到倆丫頭苦惱的樣子心頭暗笑。
他是理科生,也差不多半個(gè)文盲。
不過他有電子女友系統(tǒng)啊。
那些燈謎什么答案,他看一眼就自動顯現(xiàn)出來了。
“師尊,您笑什么?”
李清然注意到暗暗偷笑的陳懷安,鼓了鼓腮幫,悶悶不樂地說:“明知道徒兒想要那對金鎖,師尊還不幫忙?壞死了!”
陳懷安啞然失笑,“好好好!為師這就幫你。”
他故作斟酌,輕搖折扇,銀色面具下的嘴唇微動。
“‘殘?jiān)隆恰?,‘影成對’即‘雙’字,合起來是‘弘’字。至于‘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凰臺在金陵,游字離去,只?!鹆辍!?/p>
“呃……聽不懂?!眲⒋涠鹞嬷X袋連連搖頭。
她扭頭去看李清然,卻見李清然眼睛亮亮的望著陳懷安,似有所悟。
果然小姐就是不一樣。
隨便聽聽就立刻明白公子什么意思。
正當(dāng)她這么想的時(shí)候,卻聽到李清然小聲嘟囔。
“師尊……真帥啊……”
劉翠娥:“……”
得,原來不是懂了。
而是犯花癡了。
陳懷安繼續(xù),目光掃過一個(gè)個(gè)謎面,聲音平穩(wěn):“‘無邊落木蕭蕭下’——打一常用字?‘門’字。
‘一口吃掉牛尾巴’——‘告’字。
‘畫時(shí)圓,寫時(shí)方,冬時(shí)短,夏時(shí)長’——‘日’字……”
他幾乎不假思索,每掃過一個(gè)謎面,答案便脫口而出。
清晰準(zhǔn)確,毫無滯澀!
周圍的喧鬧似乎都成了背景,只剩下他沉穩(wěn)的聲音。
李清然和劉翠娥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如同兩個(gè)小跟班,只需將他指出的謎面取下遞給小二,輕松得像在自家花園散步。
另一邊,一位衣著華麗、搖著描金折扇的年輕公子哥,在一群鶯鶯燕燕的簇?fù)硐?,也正勢如破竹地猜著燈謎。
他身邊的美妾們嬌聲喝彩著。
“陳公子好厲害!”
“公子真是才思敏捷!”
“啊啊啊,公子好棒~要被公子迷死了呢~”
各種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陳懷安帶著李清然和劉翠娥猜左邊的燈謎。這位同樣戴著面具的公子哥則在一群美妾的簇?fù)硐虏掠疫叺臒糁i。
兩撥人逐漸靠近。
也終于互相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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