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領藥葛羅徹底慌了,打不過就算了,居然還跑不掉。
“朵侯,朵恩!!”他呼叫左右。
“大首領,二位將軍已經(jīng)在側(cè)翼戰(zhàn)死??!”
藥葛羅的臉徹底變成豬肝色,怒吼。
“讓所有千夫長率隊開路,從南面突圍,快!”
“是!”
回紇人的自殺式突圍就此開始,幾乎是最后一舞。
說難聽點,拿人命開路,為藥葛羅個人殺出一條生路來,統(tǒng)帥如此決策,剩下的一萬多騎兵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
“……”
雙方激戰(zhàn)一直進入下半夜,才逐漸進入尾聲。
薛飛,常遠,仆固懷恩皆是人手斬五十騎的戰(zhàn)績,戰(zhàn)功彪炳。
放眼望去,平原上到處都是尸堆,三萬回紇騎兵折戟沉沙,被擊潰并且屠殺在了這片平原上。
最終只有幾千散騎四散逃了出去,但這里面并不包括藥葛羅,此刻他帶著幾百名親衛(wèi)被堵死在了咸陽城的城墻下。
而他面對的是如狼似虎黑壓壓的神武軍,個個提著刀,淌著血,一字排開的壓迫感可怕。
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對手是大唐三軍大元帥,豐王親自帶隊。
“豐王殿下,我們投降!”
“我們投降!”
面對不斷靠近的神武軍,他被迫屈辱的丟掉兵器,身后幾百回紇人被殺的肝膽俱裂,亦是丟掉手中兵器,蹲于地上。
神武軍迅速一擁而上,盡數(shù)控制。
噠……
李凡這時候緩緩走出,挺拔身軀位列三軍陣前,黑發(fā)如墨,在夜風中飄舞,仔細看甚至還在滴血,真正詮釋了何為人屠!
“過來!”他招了招手。
藥葛羅被放開,臉色屈辱又帶著不安,原地僵硬,最終緩緩走向李凡。
“再過來?!崩罘舱惺郑q如在命令一只狗一般。
藥葛羅屈辱至極,可兵敗咸陽,他也只能服軟,等待俘虜交換,或是錢糧贖人。
他緩緩來到李凡的近前,額頭有著汗水,不斷警惕著李凡手中的刀。
砰!
李凡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fā),狠狠搖晃。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你不中用??!”
“三萬人打不過本王兩萬人,廢物,廢物!”
藥葛羅心中屈辱,但連個屁都不敢放,只是在心中惡毒發(fā)誓,日后百倍討要回來。
但顯然,李凡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就你這二流貨色也敢犯我大唐?”
砰!
李凡一腳,狠狠踹飛藥葛羅,繼而從薛飛的手中接過長刀。
藥葛羅狼狽,驚恐!
兩軍交戰(zhàn),凡非陣斬,到了一定級別必然是活捉俘虜,換取資源,或是安撫降卒不亂。
“殿下,你想干什么?”
“你要殺我?”
“你說呢?”李凡冷酷。
“你可開價,你可向回紇汗國開價啊!”
藥葛羅身為回紇大首領,幾乎等于是二三號人物,地位越高,就越是惜命,此刻不斷退后。
李凡不屑,步步緊逼:“你帶兵過境,掠我子民,殺我將士,一句開價就想要保命?”
“你的價能比天高嗎?”
李凡唐刀斜握,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迫人的寒芒。
藥葛羅絕望,繼而憤怒:“那就一起死!”
他嘶吼著沖向李凡,手里不知何時抓著一把斷刃,暴起發(fā)難,速度極快。
噗!!
回應他的是李凡極致迅猛的一刀。
鮮血噴濺,無頭尸體轟然倒地!
帶兵入侵的最高頭目藥葛羅被斬,回紇人見狀,無不是肝膽俱裂,噤若寒蟬。
神武軍則是舉刀狂歡。
李凡冷酷的看了一眼尸體,而后掃向已經(jīng)投降的回紇人:“給本王全部殺掉,一個不留,給死去的百姓復仇!”
冰冷的八個字宣判回紇人的下場。
“是!”大軍吶喊。
“不!”
一時間回紇人暴動,想要反抗,但已經(jīng)沒有機會,迎接他們是神武軍的亂刀屠殺。
“?。?!”
噗噗噗……此起彼伏的慘叫足足響了半盞茶的功夫,數(shù)百名回紇人被斬,不留活口!
“你怎么樣?”李凡這時候才有時間看向仆固懷恩,他遍體鱗傷,手臂不斷的滴血。
“回殿下,我沒事?!?/p>
“但中渭橋沒能守住,卑職死罪!”仆固懷恩跪地,魁梧漢子表現(xiàn)的極為愧疚,不愿起身。
李凡強行扶起。
“不怪你,兩萬五千人都是募兵,沒有經(jīng)驗,面對夾擊,你能撐這么久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到底是怎么回事?回紇人怎么繞后的?”
仆固懷恩聞言臉色憤怒,氣的幾乎咬碎后牙槽。
“殿下!”
“卑職懷疑是慶寧二州的高層給回紇人放路,故意隱瞞不報!”
“否則我大軍不會被包夾,更不會損失殆盡,當時回紇人偷襲的方向就是從北方南下!”
“請殿下為死去的將士做主!”
“請殿下為死去的將士做主!”中渭橋殘兵皆哀聲道。
李凡眼底一抹殺機掠過,他也早就懷疑,三萬騎兵不可能毫無聲息的繞后,畢竟中間隔著一條渭水,靈武并沒有造船能力,回紇人更沒有,繞后必然是陸地,繞大圈經(jīng)過了某些地方。
地方無法阻攔不假,但完全沒有示警,這就很離譜!
此二州本就與靈武和朔方接近,大概率是跟靈武有接觸。
“這件事本王會徹查,給三軍一個交代?!?/p>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先清點傷亡,全軍暫時進咸陽休整一天?!?/p>
“派遣輕騎,速速去中渭橋看看戰(zhàn)況。”
兩日奔襲,三軍本就疲倦,血戰(zhàn)回紇人,更是榨干了精力,必須得休整了。
至于中渭橋,李凡并不擔心,那里沒有城池阻擋,回紇人也被自已干碎了,六千打兩萬綽綽有余,那可是三千輕騎加三千重騎。
除非讓陜州死掉的那批叛軍復活,否則就以李亨那兩萬人根本擋不住。
“是!!”
諸將抱拳大喝。
天亮后,戰(zhàn)場依舊沒有清理完,但傷兵都被運進咸陽城了。
咸陽城內(nèi)百姓夾道歡迎,高呼豐王,高呼神武軍。
隨后縣令衙役帶著百姓,自發(fā)頂替神武軍打掃戰(zhàn)場,神武軍連帶傷兵在內(nèi)的一萬三千余人得以喘口氣。
李凡下榻咸陽城內(nèi)的某座行宮,累的倒頭就睡。
等醒來已經(jīng)是太陽下山,黃昏時分了,天際的火燒云血紅,像是被昨夜廝殺染紅的,也如少婦的那般鮮艷。
“水……”李凡迷迷糊糊醒來。
昨夜廝殺,他不知道喊了多少句命令,句句都是嘶吼,否則戰(zhàn)場之中親衛(wèi)根本聽不到,導致嗓子此刻跟冒煙了似的。
這時候,一杯水遞到他的嘴巴前。
“咕嚕,咕嚕!”
李凡風卷殘云全部吞下,喉嚨才算舒服一些。
“恩?你怎么來了?”他詫異,突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