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曹蠻因一時貪念,收了兩名商人的大量錢財,結(jié)果后來才知道給錢的幕后主使竟是靈武前太子!”
“他派人以此為要挾,要求卑職帶著寧州聽他號令,如若不然,就要挑明我曹家收了靈武錢的事!”
“卑職也怕啊,萬一神武府派來欽差大臣,卑職……哪里經(jīng)得起查……”曹昆哀嚎叫哭。
李凡又是一個耳光,啪!
“所以,你就隱瞞不報,放任回紇人深入關(guān)中腹地?”
“不!”曹昆顧不得臉部紅腫,抱住李凡的腿。
“殿下,卑職當時只是承諾放靈武的商隊過境,但誰知道,這支商隊根本就不是商隊,而是回紇軍隊!”
“卑職知道的時候,知道大事不好,本派出人示警,但,但命令一出寧州立刻石沉大海,變做廢紙?!?/p>
“后來卑職才知道前太子李亨不僅想收買卑職,寧州官場的許多官員都已經(jīng)被其滲透控制?!?/p>
“就算卑職不合作,他們依然可以瞞天過海!”
聞言,李凡的臉色一沉,密布殺意。
他還不知道李亨背地里搞了這么多小動作呢!
“都有那些人?”
“殿下,卑職真不知道,這種事沒人敢說出來的。”
“那本王要你還有什么用?”李凡低喝,一手拔刀,怒不可遏,無論怎么說這曹昆都是死罪。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曹家沒問題,一州刺史又怎么可能讓靈武的人拿捏?
“不!!”
“殿下,不要啊,卑職雖然不知道有那些人被靈武收買,充當奸細,但卑職知道金家,金家一直在幫靈武做事,收買曹蠻的商人就是金家的人,他們一直在賄賂大唐官員?!辈芾ゼ鼻械馈?/p>
李凡瞇眼:“金家?那個金家?在寧州?”
“不!”
“他們不在,他們是朔方人士,世代幫人走商護鏢,居無定所,其人手眾多,耳目極廣,聽說收容了不少的惡徒兇犯,其背后又是前太子李亨,我等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
“卑職估計,滲透靠近朔方一帶各州的人,都是他們在干?!辈芾ソ淮?。
李凡聞言,殺氣更甚,這還了得!
照這樣下去不知道多少官員要被賄賂控制,充當反骨仔。
“那這些人是如何聯(lián)系曹蠻的?”
“殿下,我只知道城內(nèi)有兩三名金家的人,卑職愿立刻將二人擒下,獻于殿下,以示清白!”曹昆請求。
“才兩三人?”
李凡蹙眉,要抓自然就要抓全部,這樣也能找到他們賄賂的官員名單,一網(wǎng)打盡。
大堂落針可聞,沉默許久。
李凡有了主意:“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想不想要?”
聽見李凡開恩,曹昆激動:“殿下,想,想!”
“您怎么說,卑職就怎么做啊,卑職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你現(xiàn)在秘密去找到金家這幾個人,就說本王在查回紇人的事,告訴他們有機會引開神武軍,讓他們派出足夠多的人手來刺殺本王。”李凡道。
“啊……”曹昆震驚。
“殿下這……這太危險了吧?金家的人手可眾多,而且大多都是惡貫滿盈之輩?!?/p>
“您萬一出事,卑職也活不了?。 ?/p>
“讓你做,你就去做!”李凡冷哼。
曹昆一顫:“是。”
“那卑職立刻去做?!?/p>
“別怪本王沒提醒你,這件事辦砸了,或若是?;樱悴芗揖蜏蕚渚抛迳彀?!”李凡發(fā)出嚴厲警告。
曹昆聽到這話差點沒有雙腿一軟,癱軟在地,哪里還敢有二心:“是是是。”
人一走,李璇璣才進來。
“殿下,能行嗎?”她肩頭有一些雪花。
李凡深吸一口氣:“肯定能行?!?/p>
“若能殺本王,那李亨做夢都能笑醒,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哪怕一絲希望,他們肯定也會來?!?/p>
“就是不知道會來多少人,能不能把這個金家端了,順便拿到被賄賂官員的名單,否則這樣一點一點查下去太耗費時間。”
李璇璣微微蹙眉,有些自責。
“這本是影密衛(wèi)的職責,還要殿下來操心,是我不好。”
李凡笑道:“干你何事?”
“天下之大,影密衛(wèi)還能監(jiān)視到每一個人不成?”
“再說了,這種事不可能完全杜絕,畢竟人心隔肚皮,有錢能使鬼推磨。”
“……”
翌日。
寧州如舊,雪滿屋檐,刺史府內(nèi)一片寧靜。
李凡早早起來。
那曹昆大概是害怕和討好,讓昨夜的熙鳳和玉珠帶著女下人們一直等在門外,他一醒,立刻就進來更衣,洗漱,梳頭。
鞍前馬后,祖宗級的待遇,是生怕李凡有半點不滿意。
而后,李凡接見了寧州上下近百號官員,個個精明,對答如流。
估計是知道他來了,連夜準備的腹稿。
李凡光是見一面,也看不出誰是被滲透的內(nèi)鬼,但如果曹昆沒有說謊,寧州各地的官場應該已經(jīng)成為篩子了。
他不動聲色,是人是鬼,過幾天就真相大明了。
接見結(jié)束,李凡便帶人低調(diào)上街,四處走走,查看民情。
“殿下,看起來比洛陽一帶好一些,沒有收到戰(zhàn)火的波及,但人口耕地卻是貧瘠不少?!崩铊^輕聲。
李凡負手:“此地接近朔方,以前應該被征調(diào)過不少兵源,再加上靠近北方,容易遭到游牧民族的騷擾,所以長期下來,百姓更喜歡富饒安全的中原?!?/p>
“只不過……這次的大亂剛好又是中原?!彼嘈?,世事無常。
李璇璣嘆息:“興十年,亂十年,難道就沒有真正永遠的太平盛世了嗎?”
“沒有永恒的長盛不衰,但……但可以保下限?!崩罘舱J真。
“怎么保?”
李凡嘴巴張了張,這可就牽扯太多了,幾乎無從下嘴。
“都是平叛結(jié)束后的事,等以后再慢慢來吧。”
李璇璣點點頭,沒有再問。
“恩?”李凡突然停在了一家頗為雅致的布莊門前,遠遠看進去,能看到許多好看的綢緞和衣服。
有大唐流行的高腰襦裙,也有民間的簡易長袍,更有胡人胡服,琳瑯滿目,五顏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