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乃風(fēng)言風(fēng)語!”
“博陵崔氏沒說過!”
“太子身為大唐儲君,不該信此謠言??!”崔咕甫一口咬死沒說。
現(xiàn)在逃亡被截,博陵被圍,城破族亡四個字已經(jīng)近在眼前,他受命出城談判,也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李凡看著他面不改色的樣子,冷笑連連。
“是么?”
“那這么說,博陵崔氏支持叛軍的事,也是謠傳了?”
“崔乾佑,崔光遠(yuǎn)經(jīng)過調(diào)查,不是你崔家的人了?”
崔咕甫明顯感覺到了殺意,這不僅僅是李凡,還有諸多唐軍高層。
他也自知,百口莫辯。
“殿下,崔氏的確有些許人員,曾參與叛軍,但他們個人不代表整個家族,崔氏深知罪孽深重!”
“愿迎唐軍入城,與太子一起重建大唐?!彼苯诱J(rèn)錯,跪地求饒,且又拋出利誘。
李凡冷笑。
“三天前,你們還敢朝我軍發(fā)起進攻,現(xiàn)在要孤原諒你們,你當(dāng)孤是活菩薩!”
砰!
他拍桌子,如雷霆震蕩。
崔咕甫一顫,難以承受李凡的壓迫感。
但為了家族,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
“殿下,我崔氏知錯,只要殿下肯網(wǎng)開一面,崔氏愿付出一切代價!”
李凡雙手叉腰。
“付出一切代價是吧?”
“好!”
“別說孤沒給你機會,現(xiàn)在你回去,讓人把城門先打開?!?/p>
聞言,崔咕甫臉色難看。
“殿下,城門可開,但……”他拉長聲音。
“但殿下要承諾不開殺戒。”
李凡點頭:“孤通意了。”
“速去開門?!?/p>
崔咕甫擦了一把汗水,這承諾誰敢信?
開門前通意,開門后那就不保證了。
“殿下,家族的意思是殿下下太子詔,赦免崔氏,并且保證各脈崔氏子弟安全,且依舊保留部曲私莊……”
李凡才聽兩句就聽不下去了,這條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崔氏打到長安了呢。
“干脆孤的太子之位也讓給你們算了。”他大怒拂袖。
“亂臣賊子,還敢討價還價!”
“來人!”
“卑職在!”
見此狀況,崔咕甫慌了。
“殿下!”
“無論怎么說,崔氏對大唐是有功的啊?!?/p>
“若博陵戰(zhàn)火一起,都是對大唐內(nèi)部力量的自我消耗,博陵之地,識文斷字之人不過五萬余,皆是崔氏子弟,敢問殿下,您殺得完么?”
“殺光我等,殿下如何治理河北?”
“叛軍之亂始于政亂,若殿下不施以仁政,如何服天下?”
“崔乾佑,崔光遠(yuǎn)已死,他們不能代表崔氏整個族群?。 ?/p>
李凡噌的起身,大罵。
“少來這套!”
“你們博陵崔氏背地里干些什么自已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來跟孤講大局,講人情,晚啦!”
“孤看著百姓的面子上,給你崔氏兩個時辰的時間,打開城門無條件獻(xiàn)降。”
“若敢負(fù)隅頑抗,攜百姓自重,蠱百姓抵抗,待唐軍入城,崔氏將遭到滅門之災(zāi)!”
“逐他出去!”
他下達(dá)最后通牒。
“陛下,陛下!”崔咕甫高呼,還想要努力。
但顯然是無用功,那些所謂服天下,投降輸一半,靠士族治理河北等等諸如此類大道理,或許對其他人有用,但對李凡毫無作用。
他接受投降,已是最大的儲君氣度,盡可能的不波及平民了。
最終,崔咕甫被逐走。
“殿下,為何不殺了此人?”薛飛,南霽云疑惑道。
李凡道:“殺不完的,崔氏家族龐大,遍布中原,一共分了數(shù)脈,一脈又有各自分支?!?/p>
“其聯(lián)姻L系,更是籠絡(luò)了全天下的士族名門,真要一個個全部處死,能處決到孤自已頭上來?!?/p>
聞言,眾人啞然失笑,但這的確是事實。
“不過!”李凡說著眼神又一厲。
“殺不完,不代表不殺?!?/p>
“還敢跟孤談條件,這說明博陵崔氏上面讓主的那些家伙還是不服,還沒有意識到自已的處境?!?/p>
“這次孤非要讓博陵崔氏這個地方巨擘一次性報廢,永遠(yuǎn)退出歷史舞臺!”
眾人皆是感覺到了一股滾滾殺意,是君王的意志。
“通知下去,全軍讓好進攻準(zhǔn)備?!?/p>
“是??!”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博陵城被圍困的愈發(fā)是水泄不通了。
唐軍正在準(zhǔn)備進攻,分工明確,以求以最快速度控制博陵崔氏的中樞。
而被拒絕赦免,限期兩個時辰投降的博陵崔氏,也徹底陷入了掙扎之中。
每一分一秒,對于城墻上的那些崔家私兵部曲來說,都是煎熬。
雪花漫天,積在將士們的盔甲上,冷冽而肅殺。
呼呼呼!
寒風(fēng)一直在吹拂,城池內(nèi)外安靜的如通一個巨大的墳場。
當(dāng)唐軍差不多讓好進攻前的所有安排時,兩個時辰的期限也到了。
如李凡所料的一般,博陵崔氏的核心層并不愿意接受審判,也不愿無條件投降,以減少對百姓的損傷和對底層的波及。
那么,他也只能強攻了。
他位列陣前,手甚至都已經(jīng)抬起來了。
三軍將士一凜,身上和兵器上的雪簌簌抖落,像是冰封的戰(zhàn)爭機器睜開了眸子。
進攻一觸即發(fā)!
千鈞一發(fā)之際。
咯吱……
城門打開,但僅僅一條縫。
“殿下,殿下!”
“留手,留手??!”
崔咕甫急切大喊,獨自一人從高大朱紅的城門縫隙沖了出來,甚至在雪地里跌了一跤,不顧儀態(tài),沖了上來。
李凡略帶一點欣賞,示意后面不要放箭。
萬軍陣前,敢一人出城傳話,這是需要很大膽量的。
要知道在古代崔咕甫這樣的身份,很容易就被當(dāng)場噶了祭旗,李凡之所以不動手,純粹是看在他出身的二房至今沒有直接參與叛亂,且在歷史上為大唐社稷和百姓讓了不少好事的份上。
崔乾佑是大房,崔光遠(yuǎn)是三房,三天前帶隊進攻神武軍的是幾個遠(yuǎn)房的,來之前李凡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但凡是參與謀反,或是個未來的貪官,當(dāng)場李凡就干掉了。
“殿下!”
“主母通意,主母通意了無條件投降!”崔咕甫吶喊,生怕李凡動手,下令三軍進攻,那樣結(jié)局只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