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lǐng)著幾名吐蕃大臣進(jìn)入天子營帳。

李凡倚靠長椅，手掌握著龍頭，見人進(jìn)來，微微抬頭。

“吐蕃王后，覲見天可汗！”

“吐蕃下臣，覲見天可汗?！睅兹她R齊行禮，彎腰，以手撫胸，以示尊敬，態(tài)度導(dǎo)所極為示弱。

李凡多看了一眼這個王后，她不算漂亮，只能用極為漂亮來形容。

那是被高原風(fēng)雪雕刻出來了五官和輪廓，雖然有些高原紅，但依然莊嚴(yán)如納木錯湖畔的雪山。

微尖的下頜符合漢人審美，豐盈的嘴唇透露著女人的微光。

從顏值上說，她比嘉莫尊還好看，嘉莫尊要比她更高一些。

赤松德贊女人不少，你是哪一個王后？”

王后抬頭，看向李凡。

對于這個陌生而壓的吐蕃喘不過氣來的年輕天子，她有些敬畏，也有些好奇和敵視。

“回天可汗，本贊蒙乃波雍妃嘉毛尊?！?/p>

“是你?！崩罘蔡裘?，一副難怪的樣子。

此女歷史有過記載，被記載在賢者喜宴內(nèi)，形容就是貌美如花，品行端正，深得赤松德贊喜愛。

這赤松德贊晚年害怕自已死后，無人保護(hù)這個女人，臨死前還把她賜給了自已的兒子，牟尼贊普。

也就是當(dāng)年被李凡弄死在河西的那個皇子。

這關(guān)系有些亂，但傳言就是如此，而且異族人的確有這么些個駭人聽聞的陋習(xí)，畢竟是8世紀(jì)，不是后世。

波雍妃嘉毛尊狐疑，什么叫是你？

不等他們說話，李凡道：“怎么派你來了？”

“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

“當(dāng)贊普的不出來解決，讓你一個女人走下高原來頂。”

波雍妃嘉毛尊聽出了他的嘲諷，神色微微不悅，但保持的很好。

“天可汗陛下，獻(xiàn)降一事乃帝王之約，您說讓本贊蒙來，本贊蒙就來，吐蕃帝國對于天可汗的要求，有求必應(yīng)。”

“本贊蒙心知天可汗對唐蕃戰(zhàn)爭不滿，特奉贊普之命，近身認(rèn)罪，還望天可汗陛下不要跟我一個女人計較。”

一旁有人在翻譯。

但李凡感覺這個女人應(yīng)該也能聽懂漢話。

“呵，那這么說朕不接受，還是朕欺負(fù)女人了？”

“不敢?！辈ㄓ哄蚊鸸?。

“只是希望天可汗陛下能明白吐蕃的悔意，止戈高原，讓大唐和吐蕃的百姓都可以休養(yǎng)生息，也可延續(xù)貞觀時期雙方的友好情誼，甚至更進(jìn)一步?！?/p>

“吐蕃將以大唐馬首是瞻?！?/p>

“為此，本贊蒙代表贊普，代表整個吐蕃，向天可汗陛下進(jìn)獻(xiàn)降書。”

說罷，她雙膝跪地，雙手奉上。

其余大臣紛紛跟著匍匐在地，無比虔誠。

整個來看，根本挑不出任何一點毛病。

特別是這個波雍妃嘉毛尊，說話條理清晰，松弛有度，嗓音帶著一種政治王后的沉穩(wěn)，說通俗一點就是高級御。

唐軍陣營齊刷刷的目光看向李凡，等待處理。

那三個沒來，王后卻真來了，這一下還不知道怎么辦了，一開始議論的就是如何干掉那三個之一。

但現(xiàn)在處死一個女人，確實不好聽，對于整個大唐的名聲都不好聽。

李凡讓宋繡將降書取來。

降書倒是畢恭畢敬，面對兵臨城下的滅國之危，赤松德贊選擇了臣服，愿意成為大唐的臣子。

這和以往平等和親是完全兩個概念。

吐蕃人也算是按照要求了。

但李凡還是直接當(dāng)著面撕碎。

刺啦！

吐蕃人齊齊抬頭，變色。

“天可汗，你！”

李凡面不改色，隨手一揚(yáng)，站起身扶著腰帶，睥睨道。

“這份降書朕不太滿意?！?/p>

“天可汗，那你想要如何？本贊蒙可代替?zhèn)髟挘灰筇撇贿M(jìn)攻，一切就都還有轉(zhuǎn)圜之地?！辈ㄓ哄蚊鸬馈?/p>

“你們的贊普，蓮花生，達(dá)扎路恭必須有一個到這里，向朕獻(xiàn)降！”李凡指了指腳下，聲音鏗鏘，極為強(qiáng)硬。

聞言，吐蕃人集體咬牙。

“天可汗，這不可能?！庇型罗蟪紝嵲谌滩蛔?，直接開口。

是傻子都知道這是陷阱，人來了就別想回去了，其他人還無所謂，但這三人可不一樣。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李凡擺手。

見如此態(tài)度，吐蕃人其實也明白沒有什么和談的希望了。

波雍妃嘉毛尊不再多說什么。

起身離開，臨走時回頭道：“尊敬的天可汗陛下，或許你錯過了最好的選擇?！?/p>

“逼的吐蕃走投無路，對您也沒有好處?！?/p>

說罷，她直接離去。

吐蕃大臣們跟隨其后面魚貫而出，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眾人看向李凡。

李凡稍微沉吟了一下，而后殺伐道。

“把她留下?！?/p>

“是！”

薛飛立刻沖了出去。

軍營之中，吐蕃隊伍已經(jīng)在離開了，可能也是害怕唐軍忽然發(fā)難，所以腳步匆匆，波雍妃嘉毛尊很快就上了金車。

但還沒開始走，嘩啦啦密集的腳步聲便響起，大量的神武軍涌了上去，堵住去路。

“你們干什么？”

吐蕃人頓時慌亂，嘩然，警惕。

波雍妃嘉毛尊掀開簾子，美眸慍怒：“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薛飛走出軍陣，來到最前方，淡淡道：“王后，陛下說了，你疑似操縱吐蕃政權(quán)，支持對大唐的侵略和掠奪?！?/p>

“這事大唐要調(diào)查，你需要留下來配合?！?/p>

聽到這話，吐蕃人勃然大怒，用吐蕃話大罵，大概意思就是放肆！

這哪里是調(diào)查，分明就是軟禁。

波雍妃嘉毛尊五指攥緊成拳，看骨齡和皮膚，應(yīng)該是很年輕的。

她直接急出了漢話，沖營帳喊話：“大唐天可汗，就是如此無禮么？”

“針對一個女人，截留一個獻(xiàn)降人員，也不怕貽笑千年！”

“也不怕他國聽聞，世代不同大唐交好！”

大國需要注重外交，這是一定的，但關(guān)鍵是都打到這個地步了，誰還來注重外交？

外交那玩意是撕破臉之前的事，撕破后那就是不留余力的打擊。

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她，只有四周黑壓壓的軍人和冷眼。

“王后，理由本將軍已經(jīng)說了，你必須要接受大唐的調(diào)查?！?/p>

“自已下來吧，否則就別怪我等動粗了。”薛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