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包不住火,許言DNA檢測報告出來之后,周家上上下下很快都知道她的身份。
得知許言當(dāng)年沒死,只是金蟬脫殼,老爺子馬上就讓周京延把許言喊回來吃飯。
在他們眼里,許言還是周家人。
周京延的邀請,許言只是仰頭看著他。
覺得挺好笑的。
這時,周京延則是溫聲說:“雖然不是夫妻,但也有這么多年的交情,只是讓你回家吃個飯,我不跟你談其他,大家也不會談其他。”
他虧欠了許言,周家虧欠了許言。
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周京延才給許言這個承諾,沒人跟她談其他,不勸她復(fù)合。
淡淡看著周京延,看周京延把承諾許在前面,許言沒跟他一本正經(jīng)地講道理,也沒有一板一眼辯是非,只是敷衍地說:“最近都沒有時間,我先回包房了?!?/p>
她和周京延之間,她講過的道理太多,跟他袒露的心聲也夠多。
她是怎樣的態(tài)度和心意,周京延一清二楚。
這會兒,再去跟他解釋,只是直接拒絕了。
兩年前那一出戲,她為的就是閉開周京延,為的就是離開A市好好養(yǎng)病。
現(xiàn)如今,病好了,她回來了。
但又和周京延,又和周家牽扯在一起,這都算什么事。
說著,不給周京延再開口的機(jī)會,許言打開包房的房門,直接先進(jìn)去了。
轉(zhuǎn)過身,看著許言頭也不回的背影,看她直接拒絕老爺子的邀請,周京延眉心緊緊一擰。
一籌莫展。
現(xiàn)在的許言油鹽不進(jìn),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包房的房門被關(guān)上,周京延正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葉韶光又從里面出來了。
兩人四目相撞,葉韶光玩味笑了一下,繼而挑釁的慢聲道:“周總,寧愿一把大火燒死自己,也要跟你撇清關(guān)系,周總在言言這里已經(jīng)不用再有任何掙扎?!?/p>
雖然從沒聽許言聊她和周京延的過去,不知道她和周京延相處的細(xì)節(jié),只是看過周京延的一些八卦新聞,葉韶光也知道許言過得很不好。
周京延對她不好。
要不然,年紀(jì)輕輕花一樣的年齡,怎么會有那么重的抑郁癥,怎么能夠走上這條絕路,怎么想到以死來到別。
所以周京延,他早就出局,早就沒有任何機(jī)會了。
葉韶光的挑釁,周京延兩手仍然抄在褲兜,氣定神閑平靜道:“怎么著?葉總也想中間插一腳?”
葉韶光眉眼上挑,漫不經(jīng)心道:“我插不插一腳無所謂,只要你沒機(jī)會就行?!?/p>
“……”周京延。
兩眼凌厲的直視葉韶光,要不是他幫了許言,要不是葉家照顧了許言兩年,葉韶光恐怕早就回不去港城。
周京延直視的眼神,葉韶光往前走了兩步,繼而傾身湊近周京延,低聲道:“周總,別想了,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機(jī)會的。”
轉(zhuǎn)臉看著葉韶光,周京延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不以為意道:“你沒這個本事。”
……
兩人暗戳戳的較量,包房里面,陸硯舟則是對許言說道:“估計這事問題不大,不過周京延是沖你來的,你自己做好準(zhǔn)備?!?/p>
坐在陸硯舟旁邊,許言說:“他做什么都沒用的,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的事情了?!?/p>
許言的淡定和堅持,陸硯舟一笑道:“離開兩年,成長了不少?!?/p>
許言也隨之一笑:“再不成長就廢了,也辜負(fù)陸總的一片好心了。”
這兩年,每次想起陸硯舟對她的幫忙,每次想起陸硯把她送去機(jī)場,給她安排好一切事情的時候,許言都很感激他。
兩人聊到這里的時候,周京延和葉韶光從外面進(jìn)來了。
這時,陸硯舟則是站起身說:“周總?cè)~總,既然大家都合作的意向,那我們再找時間具體談,今天時間不早了,先就散了?!?/p>
“行。”
“行。”
陸硯舟說今天的局到此為止,周京延和葉韶光都答應(yīng)了。
陸硯舟平時雖不懂人情世故,人也不圓滑,但閱歷和經(jīng)歷都擺在那里,他做事也都是隨心所欲,不受任何人影響。
一行人一起下樓的時候,周京延眼神看向許言,許言若無其事就看開了,沒跟他有任何糾纏。
回酒店的路上,葉韶光兩手握著方向盤,轉(zhuǎn)臉看著許言問:“出去接電話時,周京延又找你了?”
許言坦白道:“他說爺爺喊我回去吃飯,我拒絕了?!?/p>
聽著周家的要求,葉韶光握著方向盤不禁一笑道:“周家人就不覺得自己可笑嗎?人在時不好好珍惜,人沒了做給誰看?”
不等許言開口,葉韶光又說:“言言,我不希望你和周家任何人,任何事情扯上關(guān)系,即便是老頭老太太出面,我也不希望你動搖?!?/p>
“我們來A市,是發(fā)展合作的,而不是幫周家減輕愧疚感?!?/p>
“就周京延的所作所為,他應(yīng)該內(nèi)疚一輩子,愧疚一輩子,一輩子活在自責(zé)中,你能回A市,能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對他和周家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p>
每每想到許言在醫(yī)院看醫(yī)生,想到醫(yī)生對他們說的狀況,葉韶光對周家就是一肚子的意見,覺得周家欺負(fù)許言和她爺爺孤兒寡老頭了。
葉韶光的態(tài)度,許言轉(zhuǎn)臉看向她,笑著說:“哥,你放心吧,除了京棋我不會再和周家牽扯上任何關(guān)系,也不會回周家吃飯。”
那次和葉韶光把話說明白之后,許言叫他哥也越來越順嘴了。
許言提起周京棋,葉韶光兩眼看著前方的路,他沒再說什么。
只是不經(jīng)意想了還有那么一個人,周京延的妹妹周京棋,那個看上去虎頭虎腦,卻不怎么聰明的女生。
最近兩次看到她,她性格好像變了些,變得深沉了,好像心里有事了。
想到周京棋那次冒冒失失闖入他的房間,葉韶光也懶得跟她計較,沒讓許言也遠(yuǎn)離她。
葉韶光沒再說話,許言轉(zhuǎn)臉看了看他,便看向了前面的路。
……
與此同時,周京延的車內(nèi)。
車窗全開,周京延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窗戶外面,眉心一直輕擰。
車輛里放著音樂,周京延想到許言剛才的拒絕,便長長吐了一口氣。
許言這次回來,明顯不好哄了。
眼神淡淡看著前面的路,放在一旁的手機(jī)響了,周京延換回左手握著方向盤,繼而伸出右手拿起了手機(jī)。
陸瑾云打過來的電話。
接通電話,周京延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陸瑾云直接問道:“京延,你和言言說了嗎?言言哪天回家吃飯?!?/p>
本來就情緒不高,陸瑾云這么一問,周京延的情緒更不高了。
他說:“沒時間,不回來?!?/p>
這話,陸瑾云不愛聽了,皺著眉問:“怎么就沒時間呢?這工作再忙,吃飯的時間應(yīng)該有啊。”
陸瑾云的提問,周京延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最后還是聲音慵懶的說:“不想回周家吃飯?!?/p>
“……”陸瑾云。
周京延這么一說,陸瑾云恍然大悟,也啞口無言。
電話這頭,周京延看陸瑾云沒掛電話,也沒說話,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然而,電話剛掛不久,這頭馬上又響了。
溫蕎打過來的電話。
看到是溫蕎的電話,周京延二話不說,直接給她掛斷了。
溫蕎再次打過來時,周京延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
……
溫家大宅。
看周京延沒接她的電話,最后還把電話掛斷,溫蕎啪嗒把手機(jī)扔在茶幾上,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臉色極其陰沉。
她怎么都沒想到,她和周京延的關(guān)系,居然能夠發(fā)展到周京延連她的電話都不愿意接聽。
心里一陣憋屈正沒地方撒時,溫夫人從二樓下來了,激動地說:“蕎蕎,我聽說霍老爺子那邊不同意霍少卿和許言在一起,我看這兩人的事情恐怕是沒有希望了?!?/p>
溫夫人的幸災(zāi)樂禍,溫蕎轉(zhuǎn)臉就看向溫夫人說道:“這很開心嗎?霍家不是也沒看上我?再說霍老爺子不答應(yīng)霍少卿和許言在一起,這事對我沒有半點利益,因為許言沒準(zhǔn)又和周京延糾纏在一起。”
話到這里,溫蕎又撒氣地說道:“周京延他剛剛已經(jīng)不接我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
溫蕎的不耐煩,溫夫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意識到許言可能又和周京延在一起。
只是,她都假死離開了,應(yīng)該不至于還會破鏡重圓吧。
要不然,太多此一舉了。
蕎蕎會不會是想得太多了。
想到這里,溫夫人便小心翼翼地說:“許言應(yīng)該不會再吃回頭草了吧,她后來那趟生病還挺嚴(yán)重的,再說京延那幾年對她確實也不怎樣,她自尊心比較高,應(yīng)該不會回頭?!?/p>
又安慰溫蕎道:“蕎蕎,你也別擔(dān)心太多,別想太多?!?/p>
溫夫人的安慰,溫蕎也懶得沖她生氣了,只是心情仍然很低落,仍然介意周京延剛剛沒有接她的電話。
于是,從沙發(fā)站起身說:“我累了,我先回房睡覺了。”
溫蕎的悶悶不樂,溫夫人則是跟在她身后安慰:“蕎蕎,你別想太多,京延他可能就是這段時間有點心情復(fù)雜,過段時間就好了,你看工作上的事情,他還不是照常在進(jìn)行。”
邁著腿上樓,溫蕎緊緊擰著眉心,沒有再回應(yīng)溫夫人。
從國外回來那會兒,周京延跟她走得親近,甚至知道她喜歡吃什么,甚至當(dāng)著她的面忽視許言,關(guān)心她。
她以為周京延是喜歡她的,她以為她能夠和周京延在一起。
結(jié)果,自己不過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huán)而已,她不過是被周京延拿著故意刺激許言罷了。
即便有溫馨的心臟加持,但她還是走不進(jìn)周京延的心里,等了這么多年還是沒能在一起。
許言,許言……
如果兩年前的那把大火是真的,那該多好。
回到房間,溫蕎站在落地窗跟前,兩手環(huán)在胸前,手里拿著手機(jī),幾次想撥出去,卻遲遲沒有撥出去,只是神情沉重看著自家院子。
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
……
陸硯舟約著葉韶光和周京延碰完面之后,三方便開始在交接合作的細(xì)節(jié),在準(zhǔn)備合同的事情。
許言只參與技術(shù)研發(fā),所以細(xì)節(jié)上的事情她沒參與,也沒有過問,而是在忙她自己的。
這天下午,從星辰科技出來的時候,霍少卿過來了。
許言剛從大樓走出來,就看見霍少卿站在那輛黑色陸虎跟前,在等她。
看到霍少卿那一剎,許言還是揚(yáng)起嘴角朝霍少卿明媚笑了笑,繼而走近過去打招呼:“霍秘書長?!?/p>
許言行若無事的明媚,霍少卿幫她打開副駕駛室門,笑著說:“葉老師,一起吃晚飯呢。”
霍少卿說話的時候,依然還是那么大氣,但又不失溫柔。
風(fēng)吹動著兩人的衣衫和頭發(fā)。
霍少卿的邀請,許言無法拒絕,便說:“行。”
話落,她便上車了。
沒一會兒,車子啟動,霍少卿問許言想吃什么,許言說想吃家常菜,霍少卿便帶著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館。
包房里,服務(wù)員上完菜之后,霍少卿給許言盛完湯,而后說:“葉老師,爺爺找你的事情,是我沒有事先預(yù)判,是我沒做好,后面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完全做主,還請葉老師相信我?!?/p>
想追求許言,想和許言在一起,所以霍少卿在許言跟前,都很顧及她,不像在工作上都是他說了算,都是別人看他臉色。
對于許言,他一直都是認(rèn)真的。
無論是兩年前,還是現(xiàn)在。
霍少卿今天找她的目的,許言看到他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就知道。
聽著霍少卿說完話,許言吃飯的動作也頓下來了。
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她平靜地說:“霍秘書長,東升現(xiàn)在在和星辰,還有京州在談新一代遠(yuǎn)程操控的技術(shù)合作,我后面恐怕會更多投入到工作中,會沒有時間和精力談其他。”
是想過重新開始,是想過和霍少卿在一起。
但霍老的出現(xiàn),把她好不容易邁出去的那一步,又給逼回來了。
所以這會兒,她沒有對霍少卿撒謊,而是確實在想工作的事情。
許言的表態(tài),霍少卿說:“我等你?!?/p>
霍少卿話音,許言就這樣看了他半晌,而后轉(zhuǎn)移話題,一笑地說道:“這家餐廳廚藝還不錯,我們先吃飯。”
她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她的意思,霍少卿他是明白的。
許言不想接著聊這個話題,霍少卿便就此打住,沒有再跟她聊這個話題。
……
與此同時,隔壁兩間包房處,周京延也帶著日本客戶來這里吃飯了。
點完菜,把餐單還給服務(wù)員時,武放突然來到身邊,小聲跟他匯報道:“周總,霍秘書長和許總也在這邊吃飯?!?/p>
周京延神情一頓。
頓過之后,他揚(yáng)嘴角淺笑道:“看來,我跟許許的緣分還挺深的?!?/p>
話到這里,周京延并沒有過去打擾許言和霍少卿吃飯,只是在吃完飯,大家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在走廊里碰到了。
沒看到許言和霍少卿在一起的時候,周京延倒還沒那么在意。
眼下,看到許言安安靜靜跟在霍少卿身后,想到霍老爺子還找過許言,不同意她和霍少卿在一起。
一時之間,周京延的神情變了,看霍少卿沒有好臉色,看向許言的時候,眼神也凌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