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來了,輪番給蘇玥把脈。
當(dāng)然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蘇玥沒有懷孕。
緊接著,薛澤又叫來宮內(nèi)管事將蘇玥所說之事記錄在冊,蘇玥此番究竟是一步登天,還是死無葬身之地,就看十個月后結(jié)果如何了。
因為蘇玥一句“九龍承孕”,整個露華宮前所未有地?zé)狒[起來。
太監(jiān)和丫鬟的數(shù)量增加了一倍,其中一半是薛澤的心腹,還有幾個太后的人,剩下的,估計都是各宮塞進來監(jiān)視蘇玥的。
蘇玥將一切看在眼里,并未覺得有社么不妥。
安插人進來也好,正好給她做個見證了。
西院人來人往,嬪妃們有人嫉妒,有人看熱鬧。
視線的中心,除了眾星捧月的蘇玥,還有依舊跪著的蘇瑤。
越妃走到蘇瑤身邊,搖著頭感嘆:“瑤妃啊,真沒想到,你居然輸給一個庶女,還輸?shù)媚敲纯?,輸?shù)皿w無完膚?!?/p>
“你也別得意!”蘇瑤站起身來:“這是我蘇家的人,你以為她能逃得出我的掌心?”
越妃揚起眉尾,“是嗎?”
她目光投降蘇玥那邊。
蘇玥正被薛澤護在懷里,她還在生剛剛的氣,對薛澤不是很熱絡(luò)。
薛澤知道自己錯怪了蘇玥,這會兒正哄著。
“怎么還皺著眉?哪個宮人不喜歡?朕換了就是?!?/p>
“沒有?!碧K玥揉了一下額角:“就是人太多了,吵得人腦袋疼。還有那些東西......”
蘇玥看著宮人進進出出搬來的賞賜:“臣妾才做完九龍承孕的夢,就鬧成這樣,皇上還送這么多東西來,臣妾可不敢收,免得到時候又有人四處宣揚,說臣妾恃寵而驕?!?/p>
她明里暗里地都在擠兌蘇瑤,薛澤卻不生氣。
擠兌蘇瑤,總比記恨他好。
薛澤沉吟片刻,“之前朕就想為你單獨開一宮,是你懂事,否了??赡愣?,不代表別人也一樣懂事,如今你的身體和安危是重中之重,還是另開一宮吧?!?/p>
蘇玥搖頭:“算了吧,雖說婕妤之位可以單獨開一宮,可另外幾位婕妤也是兩人一宮,臣妾不好太特殊。”
薛澤將手撫上她的小腹:“遲早的事,等你懷上龍嗣,位份也該升一升了,單開一宮是情理之中?!?/p>
蘇玥沒把這話當(dāng)真,只覺得男人的承諾有時候真的很廉價。
哪怕這個人是帝王也一樣。
單說懷上了升位份,那若是沒懷上呢?
蘇玥收回思緒:“那就等臣妾腹中有好消息了再說,搬來搬去的也麻煩?!?/p>
蘇玥話音剛落,越妃笑著走了過來:“別啊,這就是皇上您不懂憐香惜玉了。依臣妾看,這露華宮挨著御花園和御書房,風(fēng)景好,離您也近,方便您來看望玥婕妤,實在是最適合不過的宮殿了?!?/p>
“若玥婕妤怕麻煩,不想搬,那就讓玥婕妤留在露華宮,讓不該呆在這里的人走吧?!?/p>
薛澤知道越妃這是借機打壓蘇瑤。
但他覺得這樣未嘗不可。
蘇瑤這次的確過分了,還害得蘇玥也對他有怨言。
“越妃說得在理?,庡?,如今玥兒不宜費神挪動,朕再賜你一個宮殿,明日便搬出去吧?!?/p>
“皇上?!”蘇瑤不可置信地望著薛澤。
這是薛澤專門為她建造的,這是帝王恩寵的象征,整個后宮,只有她獨一份。
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是她親眼看著建成的,這里的每一件裝飾,都是她精挑細選的。
這是她的!
她的!
她寧可一把火燒了這里,也不愿意讓給其他人!
“這是臣妾的宮殿!是您許給臣妾的!”
越妃在一旁火上澆油:“你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都是皇上的,皇上想給誰,那就給誰?!?/p>
“你說的倒是好聽,你怎么不將你的宮殿讓出來?!”
“那也要玥婕妤看得上啊……”
“好了!都給朕滾出去!瑤妃的掌嘴之刑還沒受,越妃也回去抄經(jīng),明日朕叫人來幫你搬東西?!?/p>
薛澤一錘定音,無人再敢反駁。
蘇瑤被人拖著,渾渾噩噩出了宮殿,被壓著跪在了西院門外。
后宮嬪妃一個一個從她身邊路過,眼中或是幸災(zāi)樂禍,或是事不關(guān)己。
只有淑妃路過之時,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瑤妃,又看了一眼露華宮,深深地嘆了口氣。
走出很遠,身邊的小宮女才輕聲道:“娘娘不開心嗎?”
淑妃搖搖頭:“沒有,本宮只是感慨世事無常。一個多月前,瑤妃還寵冠后宮,連皇后都要避其鋒芒,這才過了多久,就......”
小宮女寬慰道:“娘娘不必傷感,您有林大人撐腰,又從不與人爭搶,皇上敬您,您不會走到那一步的?!?/p>
淑妃點點頭,任由小宮女扶著她離開。
那小宮女相貌平平,唯有一雙杏仁眼十分出彩,長在那張平庸的臉上,莫名有些怪異的違和。
她扶著淑妃,回頭看了一眼華美的宮殿,眼中閃過一絲本不該屬于她這個身份的貪婪。
......
露華宮內(nèi)。
宮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退下去了,今晚對于整個皇室來說,都至關(guān)重要。
薛澤牽著蘇玥的手,帶她到床邊坐下,沒了外人,蘇玥輕哼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
薛澤板過她的臉:“朕瞧瞧,還生氣呢?朕也是一時氣昏了頭,聽到你說皇嗣朕,以為......玥玥,朕嫉妒,所以才失了分寸,你只能屬于朕,知道嗎?”
蘇玥被她說得雙頰通紅,似是難為情:“皇上怎么也開始說好聽話了?”
“您放心,為了皇室子嗣,臣妾今晚也會......會好好服侍皇上的?!?/p>
薛澤挑眉:“你覺得朕只是因為皇子,才想碰你?”
蘇玥癟嘴:“難道不是嗎?皇上有那么多女人,可臣妾只有您一個,臣妾之前聽父親說,女人最重要的職責(zé)是替家族開枝散葉,其余的......長得好看是錦上添花,吹了蠟燭還不是都一樣?!?/p>
薛澤笑容有點僵,心中暗罵這蘇瀚文真是不講究,跟一個小女子說這些做什么?
“胡說八道!之前胡太醫(yī)說你不宜承歡,朕忍得有多辛苦,玥兒難道不知道?”
薛澤極富侵略性的目光,掃過蘇玥白皙的雙手,最后停留在她嫣紅的唇上。
蘇玥似是想到什么,整個人都燒起來了:“皇上,您別說了......”
......
燭火被熄滅到只剩床邊的一盞,男人強壯的身軀籠罩而下,眼中全是欲色。
炙熱的呼吸伴隨著零零星星的吻,將這一方空氣燒灼,汗滴也難耐地從白皙的皮膚上爭先恐后冒出。
夜深沉,欲未眠,婉轉(zhuǎn)低吟伴著夏日蟬鳴,譜成一曲不成調(diào)的夜歌。
忽而屋外傳來清脆的巴掌聲,蘇玥費力地推開身上的男人:“外面......”
薛澤眼中是被打斷的不滿,扣住她的雙手舉至頭頂,“別管,她該受此責(zé)罰。”
吻又落了下來,帶著帝王對子嗣的渴望,帶著蘇玥對長子的思念......
露華宮外,蘇瑤受掌刑,美艷的面龐紅腫不堪,高高聳起。
清脆的巴掌伴隨著屋內(nèi)時不時傳來的低吟,如帶著倒刺的鞭子,比巴掌本身更讓蘇瑤刻骨銘心。
不知過了多久,巴掌聲停了,屋內(nèi)的動靜也沒了。
蘇瑤踉蹌著站起身來,盯著露華宮華美的宮門。
執(zhí)掌的老嬤嬤嘆了口氣:“瑤妃娘娘,老奴早就勸您,去遠些受罰?!?/p>
蘇瑤一把抹去嘴邊的血:“不必?!?/p>
只有這樣,她才能牢記今日的屈辱。
執(zhí)掌嬤嬤走了,伏霜走近一步,小心翼翼攙扶著她:“娘娘,咱們回去吧......”
蘇瑤利落轉(zhuǎn)身:“隨便找個偏殿湊合一晚,明日將東西都搬走?!?/p>
“娘娘......”
“蕭縉回來了,明日本宮安排你們見面?!?/p>
說罷,不顧還在怔愣的伏霜,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身后,低低的吟哼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