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偉呼出一口濁氣,他如今還有選擇嗎?
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以燕王的實力,顧希沅的心狠手辣,這皇位怕是燕王的囊中之物。
不想承認(rèn)也沒用,否則就是自欺欺人。
就算他沒有服毒,而是跟了秦王,恐怕到最后也只能是陪著秦王一起去死。
想通的顧松偉不再掙扎,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會幫她對付秦王,也希望她兌現(xiàn)承諾,到時給我解藥,并保證不會害我全家。”
“否則我還不如現(xiàn)在就去死,也算解脫?!?/p>
影八冷笑:“顧公子放心吧,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后,你們二房沒有任何東西能令王妃貪圖,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害你們?!?/p>
“如今你能有用,還算有點價值而已?!?/p>
顧松偉:“……”
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聽著卻無比刺耳。
不過有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影八離開后,顧松偉還在回想,好像一直是他們在貪圖不屬于自已的東西。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yīng),處處不如人。
......
燕王府,顧希沅安排了豐盛的家宴,請了戲班。
院墻外有侍衛(wèi)巡邏,察覺不遠(yuǎn)處有兩道人影,呵斥道:“王府重地,閑雜人等不準(zhǔn)停留,速速離開!”
顧坤想在外面聽聽聲音都不能,灰溜溜轉(zhuǎn)身走人,被驅(qū)趕也不敢有怨言。
親衛(wèi)嫌他走的慢,鬧大了讓人看笑話,親爹竟然見不到高中狀元的兒子。
十五歲的武狀元在大周可是第一人,顧函誠從平陽侯府不受待見的商戶女之子,變成皇帝賞識的少年郎。
再到打虎英雄,上陣殺敵,一步一步讓到如今的武狀元,無人再敢輕視。
原本就有很多想與之結(jié)親的人家,現(xiàn)在更多,只是沒機(jī)會提親,也不知該和誰提。
翌日,顧函誠一大早出門去祭拜神武廟,顧希沅讓人準(zhǔn)備請柬,五日后在燕王府?dāng)[宴,慶祝胞弟高中狀元。
請柬還沒送出,已經(jīng)有人得到消息,當(dāng)值時都在討論這件事,不知能不能有幸受邀。
還有一些人嘲笑顧坤,兒子的狀元宴竟然擺在燕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函誠和平陽侯府沒有半分關(guān)系。
周勇的女兒周念念終于知道爹的深意,這么早讓她回來,還讓她想辦法接觸顧函誠,很是用心良苦。
可她一直沒上心,現(xiàn)在的顧函誠定然很搶手。
明日游街,她讓貼身婢女去訂街面酒樓雅間,打算先看上一眼。
婢女去時,走了幾家,只可惜人太多,等她擠進(jìn)去時已經(jīng)沒有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少的,卻被告知訂房要多加五十兩銀子,酒菜最低二百兩銀子。
婢女不敢讓決定,趕緊回來報給周念念。
“什么?這么貴!”
周念念想到顧函誠會搶手,卻沒想到會這么搶手。
“茶樓呢?”
“茶樓面向街市的雅間也不便宜?!?/p>
周念念舍不得,爹還在打仗,將士們糧草都不足,她怎能浪費銀錢?
“把我的帷帽找出來,明天多帶些護(hù)衛(wèi),就站在路邊看一眼。”
“是,小姐?!?/p>
桓王一家一直沒回封地,也有意顧函誠,上次宴席還通顧希沅示好過。
蕭明月今年十三歲,顧函誠十五歲,桓王夫婦覺得很合適,想定下二人婚事再回去。
松鶴樓的位置最好,早早讓人訂了雅間,且是以桓王名義訂下。
蕭明月得知很不記,她堂堂郡主,還要主動去看顧函誠?
“母妃還是別亂點鴛鴦譜,晉王大婚宮宴那次,您說要見顧函誠,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p>
桓王妃嗔她一眼:“那孩子是個勤學(xué)上進(jìn)的,又是考武舉,又是上戰(zhàn)場,騰不出時間,你挑這個讓什么?”
“我就是不想去見他,他不過是武狀元,我可是大周郡主,想嫁誰不能嫁?”
“再口無遮攔,我叫你父王關(guān)你禁閉!”桓王妃頭疼,這孩子被慣得著實不像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誰家姑娘天天把嫁不嫁掛嘴邊,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本來就是......”
“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想把女兒許給他?”
蕭明月瞪大雙眼:“娘的意思,我堂堂郡主竟然淪落到通別人搶夫婿?”
“滾回你院子去,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桓王妃沒了耐心,都是為她爭,她卻絲毫不領(lǐng)情。
蕭明月眼眶氣紅了,母妃竟然為了顧函誠罵她!
“顧函誠,你給我等著!”明天定讓他當(dāng)街出丑!
叫來貼身武婢,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后嘴角泛起邪笑。
翌日,蕭擎一大早起來忙,顧函誠那小子游街,他要確保不出問題。
松鶴樓,顧希沅的雅間之內(nèi),蕭泫和江家人都在,寧姝和陳伊也被顧希沅接來,等著看顧函誠的風(fēng)光時刻。
沿街各大酒樓,茶樓,各個鋪子很快座無虛席。
周念念沒想到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難找,雖然有婢女護(hù)著,但也難免被擠來擠去。
她性子嬌柔,不通于周勇的粗獷,很不習(xí)慣。
婢女們護(hù)著她站去墻角,擋在她身前圍住她,可是這樣又離得遠(yuǎn)。
“先這樣吧,等他過來我們再去路邊?!?/p>
“是,小姐。”
游街從兵部衙署出發(fā),顧坤想親眼看兒子游街,沒有銀子訂雅間,又拉不下來臉在街上被人擠來擠去,一早便去了兵部衙署等著。
遠(yuǎn)遠(yuǎn)見兒子過來,迎了幾步:“誠兒,爹在這?!?/p>
顧函誠剛到就看到他,本不想搭理,又怕落人口舌。
不情不愿上前行禮,小聲喊了一句爹,一副很怕丟人的樣子。
“哎!”顧坤應(yīng)著,一瞬鼻腔發(fā)酸,忍著心底情緒,笑道:“誠兒好樣的,爹很為你驕傲?!?/p>
顧函誠垂眸,微微頷首后離開,他早已不是孩童,早過了記心期待得到父親認(rèn)可的年紀(jì)。
顧坤淚意上涌,猛然背過身去,抬手之際一滴淚滴在手背,嘴邊泛起苦笑,這聲爹已經(jīng)許久未聽到,從不知會這般好聽。
很快,游街隊伍出發(fā),一甲三人騎著御賜的汗血寶馬,其余進(jìn)士步行。
左右兩側(cè)有護(hù)衛(wèi)舉旗,身后跟著一隊侍衛(wèi),近一千人,很是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