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坐著的太后,看著一屋子都是她的子孫,心中驕傲。
“母后,皇兄,燕王和晉王已經(jīng)成婚,太子下個月也將大婚,咱們皇家最近真是喜事連連?!?/p>
說話之人是太后的小兒子桓王,自從上次太后壽宴回來,他們一家便留在了京里。
太后愛聽這話,蕭擎如今身邊也有人照顧,心情不錯地說起太子和秦王的婚事。
“太子要娶丞相之女,聽聞她溫婉賢淑,這門婚事不錯?!?/p>
“太后娘娘說的是?!被屎髴?“以后有太子妃照顧他,臣妾就放心了。”
“做娘的都一樣,總是為兒女考慮?!碧笥挚聪蛸t妃:“秦王的腿養(yǎng)的差不多,也該張羅起來,多為皇家開枝散葉?!?/p>
“是,勞煩太后娘娘掛念,妾身會盡快安排?!辟t妃嘴上應著,心里滿是不甘。
她是有意給兒子選妃,可一想到他的腿,心就無比難受。
家世低的她看不上,可家世高的貴女怎會肯嫁瘸了腿的王爺?
心中深深嘆了口氣,現(xiàn)在選誰其實也沒什么用,她的皇兒恐怕已經(jīng)失去繼承大統(tǒng)的資格。
等這幾日問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吧,有就娶回來,以后的日子他開心就好。
桓王妃的目光看向顧希沅,后者轉過頭恰巧看到。
見她笑著舉杯,她也端起酒杯示意。
“近日聽聞燕王妃的弟弟,小小年紀功夫很是了得,這次的武舉位列第十,今日怎么沒帶來宮宴?”
顧希沅沒想到問她會問弟弟的事,淺笑道:他年紀小,需多加勤勉,不能有了些許成績就得意忘形,所以王爺給他布置了很多課業(yè)。“”
“不必如此,他還小,能學的機會比別人多,別累著他?!被竿鯏[手勸著。
“多謝皇叔皇嬸關心,希沅回去會和他說?!?/p>
“家里幾個孩子都想見見他,改日燕王妃帶他來桓王府坐坐。”
顧希沅詫異,還要送上門給他們見?
“是該見見,他們還不認識?!?/p>
“我要和他比鞭法,看看誰更厲害!”桓王妃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女聲傳出。
桓王哈哈笑開:“明月這是自不量力,你燕王兄教出來的武舉人你也敢挑戰(zhàn)?”
“父王瞧不起人!”蕭明月嘴一撅,扭過身子不看他,竟然當眾說她比不過,氣死她了。
“等女兒見到他,一定把他打趴下給父王看!”
“不可胡言?!被竿蹂闪松砗笠谎郏譀_著顧希沅歉意一笑:“這孩子,著實被我們慣壞了?!?/p>
她和王爺可是打算讓顧函誠做女婿的,別讓這丫頭把人嚇跑了。
桓王夫婦生了三子一女,妾室生了兩個兒子,蕭明月是桓王唯一的女兒。
她在桓王府可以說是橫著走,幾個哥哥對她也是寵的沒邊,如今倒是被她見識到了,還真是任性。
顧希沅見到她才知道自已弟弟有多好,不過她還是說了違心的話:“明月郡主性情純真,著實難得?!?/p>
蕭明月得意的看了一眼桓王妃,她就是這么招人喜歡。
“燕王妃別夸她,不知天高地厚。”桓王妃嘴上這樣說,實則心里很高興顧希沅喜歡女兒。
皇后覺出不對勁,桓王妃竟然主動搭話顧希沅,他怎會對顧函誠感興趣?難道他想支持燕王?
還是想給蕭明月?lián)裥觯?/p>
看了蕭瑾宸一眼,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不能讓桓王府再向著燕王府會對東宮更加不利!
她的心揪得慌,趁著沒人注意,瞪了四公主一眼,竟然到現(xiàn)在還沒得手,真是不中用。
四公主也冤,人都見不到,她想做什么也沒機會。
寧姝喝了兩杯酒,想出去透氣。
顧希沅也喝了兩杯果酒,蕭泫便不讓再喝,她便和寧姝一起起身出去。
海棠趕緊為她披上大氅,天涼,尤其夜間。
到了外面,兩人都看著對方笑。
顧希沅感嘆:“咱們竟然嫁到同一個婆家,有同一個公爹?!?/p>
“是啊,你敬酒時有沒有緊張?”
顧希沅回想:“還好,你呢?”
寧姝當時有些拘謹:“我沒怎么同宮里的人打過交道,不知道會不會被刁難?!?/p>
顧希沅笑她:“你怕什么?有晉王在,這么多年他在宮里最得寵可不是平白無故,你要相信他。”
寧姝臉紅點頭,想到蕭擎昨夜也說,讓她相信他一定能贏。
兩人正說著話,身后傳來腳步聲?;仡^一看,竟然是顧清婉。
顧希沅沒想到他會跟過來,實在想不出她們之間還有什么話可說。
“婉良娣有……”事?
話音未落,顧清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顧希沅退后一步,躲她遠些。
顧清婉來時左右瞧過,這里只有顧希沅和寧姝,她找不到別的單獨見顧希沅的機會,只能如此。
她眼中蓄了淚水,深感抱歉:“燕王妃,二房如今徹底敗落,清婉也終于知道錯了?!?/p>
“一開始就不該介入你們之間,這十八年,清婉在侯府能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都是仰仗您的母親從江家?guī)淼呢敻?。?/p>
“清婉和家人不該用著江家的東西,還來嘲笑你們母女,清婉錯了,不奢求燕王妃原諒,只求給您磕幾個頭,消除者罪孽。”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能意識到自已有錯?
顧希沅也不攔著:“既然你想磕就磕吧,不過不是我讓你磕的,是你自已要磕,為圖心安。”
顧清婉磕下一個響頭,低頭瞬間緊咬后槽牙,她說的什么話?
什么叫是她自已要磕,她磕了她不打算原諒?
顧清婉砰砰磕了五個頭,已經(jīng)頭暈,伸手捂住。
顧希沅問道:“磕完了嗎?本王妃可以走了嗎?”
“燕王妃!”顧清婉咬牙:“我也得到報應了,太子并不待見我,甚至厭惡我?!?/p>
顧希沅點了點頭:“這樣啊,那你可要抓緊討好他。”
顧清婉見她不當回事,狠下心說出自已最不堪的事,來降低她的防備:“他不喜歡我,這么久以來,他其實一次都沒碰過我!”
“你說什么?”顧希沅低呼出聲,趕緊掩唇,雙眸寫著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他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