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覺得自已的心臟都要驟停了,睜開眼時,正好瞧著蘇望舒收回腿。
她剛剛居然一腳把這個男人踹飛了!
“沒事兒吧?”
蘇望舒動作利索,回過頭來看的阮棠時,頭頂上的墨鏡都沒松動。
阮棠搖搖頭,瞧著地上殘敗的花束覺得有點兒可惜。
男人捂著胸口慢吞吞的站起來,這時候精神病院的保安們也聽見了動靜,趕緊過來詢問是怎么回事兒。
他過去按著男人,準(zhǔn)備報警。
“等等。”
阮棠叫住了他,“不用了保安大哥,我們認(rèn)識,誤會,不用報警?!?/p>
“確定哈?”
保安不放心的多看了幾眼,見阮棠再三點頭這才離開。
那個男人始終咬牙盯著阮棠,如果不是理智克制住他的行動,這會兒只怕是又要沖上來了。
“你誰啊?剛干嘛呢?!?/p>
蘇望舒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半個身子擋在阮棠的面前,一臉沒好氣的樣子。
男人聽見這話后冷笑一聲,“我是誰?我是趙梓妍的男朋友李珩!”
“趙梓妍的男朋友?”
阮棠驚訝的張了張嘴,“那你剛剛說的……我害了趙梓妍,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你自已干的事兒你來問我!”
阮棠抿著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釋。
說自已失憶了,他肯定不相信。
蘇望舒沒阮棠這么好的脾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誰主張誰舉證,你扯半天倒是說啊,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p>
李珩咬牙,“梓妍原本一直好好的,自從和你見過之后就出現(xiàn)了問題,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什么!”
他眼睛變得更紅了。
“阮棠,你喜歡秦煜是你的事兒,為什么要牽連無辜!”
“嘿,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她怎么就牽連無辜了,你有證據(jù)嗎你?!?/p>
蘇望舒別的跟冷璟不同,就一點,護犢子是一樣的。
她罵兩句阮棠就行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追著過來罵算怎么回事兒?
況且這事情還沒弄明白呢,憑什么臟水就要往阮棠身上潑啊。
李珩不說話了,額上雖青筋蹦起,可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他沒有證據(jù)。
蘇望舒一看他這樣子就嗤笑出聲來。
“沒證據(jù)你敢在這兒蹦跶,信不信我把你告了!”
李珩攥緊了拳頭,驀地一松,眼神里都是流露出的哀傷。
他踉蹌著退后了兩步,神色恍惚。
“信,當(dāng)然信,像你們這樣的大人物,弄死我們跟碾死一只螞蟻有什么區(qū)別?”
“梓妍的父母、梓妍、還有我……我們斗不過你們的。”
一直被蘇望舒護在身后的阮棠定了定神。
她出聲:“帶我去見趙梓妍?!?/p>
“你?你見她做什么?!?/p>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傷害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她都是受害者?!?/p>
這些話李珩當(dāng)然不會相信。
別說是他,蘇望舒都有點兒云里霧里。
不過阮棠既然說的這么認(rèn)真了,蘇望舒當(dāng)然得順著她,上前干脆利索的揪住了李珩的衣服。
“帶路。”
精神病院的長廊陰冷而寂靜,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說不清的壓抑感。
李珩走在前面.
“就在這間。”
他停在走廊盡頭的病房前,聲音沙啞,“自從上周發(fā)作后,她就被轉(zhuǎn)到了重癥區(qū)?!?/p>
蘇望舒皺眉看了眼門上的警示牌。
「高?;颊?,限制探視」。
阮棠表情冷毅,透過門上的小窗,她看見一個瘦弱的女孩背對著門坐在床邊,正機械地擺弄著手中的布偶。
“讓人過來開門。”蘇望舒對李珩說。
李珩猶豫了一下:“她最近情緒很不穩(wěn)定,見到陌生人可能會……”
“開門?!边@次是阮棠開口,聲音輕卻堅定。
李珩不知道她們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瞧得出她們沒打算傷害趙梓妍,沉吟片刻才去聯(lián)系了護士過來開門的。
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格外刺耳,門開的瞬間,床邊的女孩突然僵住,然后緩緩轉(zhuǎn)過頭
“?。。?!”
趙梓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布偶掉在地上。她瘋狂地后退,直到背抵著墻,渾身發(fā)抖:“別過來,別過來!”
阮棠僵在原地。
趙梓妍眼睛布滿血絲,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隨后又尖叫一聲蹲在地上,嚎叫著什么,尖銳,含糊。
可阮棠聽懂了。
她喊的是: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為什么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