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沈同學的頹喪,再次成為一名高中生的向暖心情格外好。
新環(huán)境新氣象,向暖在新教室里找了處靠窗的位置落座,順便把一旁的位置也給占上。
田書琳去宿舍樓送行李去了,沒調(diào)整座位前,她們還能當一段時間的同桌。
“請問,這里的位置有人坐嗎?”一名男同學指著向暖身邊的空位詢問。
向暖禮貌回話,“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有人坐了?!?/p>
男同學撓撓頭,在后面的位置落了座。
課桌上是放了書的,避免再被人問詢,向暖在凳子上也放了書,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同學前來問詢,且大多都是男同學。
被搭訕的次數(shù)多了,向暖再遲鈍也反應了過來,那些人沖的不是位置,而是她這個人。
不想一開學就成為班級焦點,向暖時不時望向教室門口,希望田書琳早點過來教室。
巴巴等了半天,沒等來田書琳,先等來了一個極為不想見的人,原書男主謝云致。
剛剛在新生名單上瞧見謝云致的名字,向暖還寄希望只是同名同姓,現(xiàn)今瞧見那張陰沉著的死人臉,再無法自欺欺人。
謝云致不但考進了市一中,還跟她考到了一個班,這狗屎般的緣分,不是一般的膈應人。
慶幸的是,林夢嬌考不進一中,否則她怕是又要摻和進男女主的愛恨情仇里去了。
在向暖瞧見謝云致的同時,向來目無一切的謝云致也瞧見了向暖。
著實是現(xiàn)在的向暖模樣太過扎眼,像即將綻放的花骨朵般,美的嬌艷欲滴,是人群中一眼就能鎖定的存在,很難讓人忽略掉。
謝云致的目光并未在向暖面上停留多久,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路過向暖身邊時,也是目不斜視。
向暖更加不會多看謝云致,巴不得瘟神能離自已遠遠的,兩人之間永遠不會產(chǎn)生交集。
田書琳趕在上課前進了教室,見她熱的小臉紅撲撲的,向暖問她,“咋耽誤了這么長時間,是遇上什么事兒了嗎?”
田書琳是一路跑過來的,喘息著解釋,“在宿舍遇上點小麻煩,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p>
剛剛袁桂珍著急上班,幫田書琳把行李送到宿舍后就離開了。
田書琳進宿舍時,十二個床位只被占了四個,她挑選了一個臨窗的下鋪。
剛把被褥鋪好,一名穿著打扮姣好、膚色白皙的女同學和其家長進了宿舍。
女同學聲稱自已睡不了過高的床鋪,看上了田書琳的床鋪,要求田書琳把床位讓出來。
擱在以前,田書琳肯定會息事寧人選擇退讓,經(jīng)歷過一波波的事兒后,她不想再當任人欺負的軟包子,直言拒絕了女同學換床鋪的要求。
女同學和她的家長都不肯善罷甘休,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田書琳自私自利,沒有謙讓的美德。
田書琳叫來宿舍管理員,強忍著眼淚跟其說明了情況,并表示,要是得不到公平對待,就去找校領(lǐng)導討說法。
事實證明,當軟包子變得燙手起來,也沒人敢下手硬捏,那對母女見田書琳不肯讓步,果斷更換了目標,跟另一名鄉(xiāng)下來的女同學換了床鋪。
田書琳在位置上坐下沒多大會兒,那名女同學也進來了教室,路過田書琳身邊時,狠狠瞥過來一眼,鼻孔還不屑冷哼了一聲。
向暖看得莫名,“你得罪那人了?”
田書琳不在意笑笑,“算是得罪了吧!我和她住同一間宿舍?!?/p>
女孩子的矛盾不過就那幾樣,向暖沒過多詢問細節(jié),只交代田書琳。
“你要是被欺負了,千萬別憋著忍著,就跟在雙喜中學時一樣,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架還一起上。”
“當時咱倆瘦的跟小雞仔似的,都能以少勝多,現(xiàn)今長高長胖了,更不用怕跟人干架?!?/p>
田書琳聽得又感動又好笑,“放心吧,我指定支棱起來,不讓人欺負了去?!?/p>
上午沒上課,班主任老師開了班級小會,又組織學生去操場上開了個大會,一上午的時間便過去了。
因往返家校的路途有些遠,向暖中午不回家,和住校生一樣去食堂吃午飯。
食堂飯菜的味道只能說還湊合,放在之前,向暖勉強能接受,現(xiàn)今口味被養(yǎng)刁了,吃著沒滋沒味的飯菜跟嚼蠟差不多,實在難以下咽。
想到這樣的飯菜要吃三年,她的心情更加不美好了。
中午時間短,往返家校吃飯不現(xiàn)實,有什么辦法能不用吃學校的飯,還不用往家跑呢?
這邊何金葉把柳盼弟送到學校后,沒有再回雙喜街,直接去汽車站乘車回了柳家灣。
柳招弟隨柳寶盛和柳父下地干活去了,柳迎弟還沒放學,只柳母一人在家。
見何金葉是空手回來的,柳母不滿白了她一眼,“將盼弟安頓好了?”
“嗯,送進學校了。”何金葉應了一聲,去西墻根查看兔子。
為手頭能寬裕些,何金葉春天時上山掏了兩窩兔子。養(yǎng)了幾個月,如今家里的兔子已經(jīng)有三十多只,能出欄拿去賣的足有十九只。
昨天帶進城兩只,還該剩下十七只,可何金葉仔細數(shù)了兩遍,兔籠里只有十六只兔子。
確認沒數(shù)錯,她問柳母,“大兔子咋少了一只?”
柳母鼻孔輕哼了聲,“寶盛和你爸每天下地,這段時間都累瘦了,我想著給他們補補,昨天中午殺了一只兔子燉了肉?!?/p>
恰在此時,柳迎弟放了學,瞧見何金葉,欣喜小跑了過來,“媽從城里回來啦!”
“嗯,回來啦!”何金葉瞧見小閨女,面上有了笑意,“你奶她說家里昨天燉了兔肉,兔肉好吃嗎?”
農(nóng)忙時節(jié),家里的大人不得閑,給兔子割草的活大多是柳迎弟干的。
品嘗到勞動成果,何金葉以為女兒會高興,沒曾想,柳迎弟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小聲說了句,“好吃,挺好吃的。”就回了屋。
何金葉察覺出不對,跟在后頭進了屋,“咋不高興了?難不成自已養(yǎng)大的小兔子被殺來吃肉,舍不得了?”
柳迎弟垮著小臉搖頭,“養(yǎng)兔子本來就是吃肉的,我沒有舍不得。就是覺得,覺得很不公平?!?/p>
“不公平?啥事兒不公平?”何金葉不由擰眉。
“兔子是我和大姐,還有媽一起養(yǎng)大的。奶把兔子殺了,我和大姐都沒能吃上肉,狗蛋兒卻有兔腿吃。”柳迎弟說著,忍不住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