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想都沒想,“爸覺得不好的人,那人肯定是不好的,我再痛都、割?!?/p>
雖然只做了三年多的父女,但向文禮有多在意她這個女兒,有多愛她,她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得到。
若有朝一日,向文禮極力反對她的婚事,那一定是在為她考慮,是她選錯了人,沒有旁的可能。
迎上女兒盛滿認真的晶亮眼眸,向文禮喉間突然哽的厲害。
他彎眸揚起唇角,極力壓制住胸腔內(nèi)的奔涌。
重來一次,他一定要護好女兒……一定!
回到臥房,何金鳳語氣酸溜溜的問他,“閨女神秘兮兮叫你過去她房間,都說啥了?”
“沒說啥?!毕蛭亩Y走到床邊,從后面擁住了正在鋪床的何金鳳。
何金鳳的動作頓住,回過頭吸著鼻子嗅了嗅,“沒聞到酒味呀!你喝酒啦?”
老向同志除了在床上,其它時候還算是挺正經(jīng)一男同志,只在喝了酒時才會變得格外黏糊人。
“嗯,喝了一點?!辈幌胄乃急淮疗?,向文禮選擇了扯謊。
何金鳳擰眉,“做生意就這點不好,三天兩頭得上酒桌應酬。酒又不是啥好東西,長久以往喝下去肯定傷身體?!?/p>
向文禮輕笑了聲,“呵~沒事兒,少喝點沒關(guān)系的?!?/p>
“啥叫少喝點沒關(guān)系,幾十歲的人了,連積少成多的道理都不懂嘛!”何金鳳掙脫著轉(zhuǎn)過身,“你先上床躺下,我給你沖杯蜂蜜水去?!?/p>
向文禮復又將她抱緊,“不用,我啥水都不喝,就想抱你一會兒?!?/p>
面對面離得近了,何金鳳依舊沒聞見一丁點酒味兒,她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文、文禮,你實話告訴我,暖暖她不會是想跟著親媽去京城吧?”
“沒有的事兒,你想哪兒去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小暖。她是個心思敏感,重情重義,又恩怨分明的孩子。誰是真心對她好,她分得清,不會做下讓咱們傷心難過的事兒?!?/p>
聽向文禮的言辭篤定,何金鳳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些,“沒有就好、嘶,不對,閨女既然沒有離開咱們的意思,你咋看起來這么喪呢?”
向文禮輕嘆了聲,半真半假的說,“小暖虛歲都十八了,我只要一想到她再過幾年就要嫁人,心里便難受的厲害。”
“那丫頭剛剛還跟我說啥,她不當老姑娘,二十三歲就要結(jié)婚。二十三還是孩子呢!她跟誰結(jié)婚,我倒是看看誰敢要她?”
何金鳳被他孩子氣的模樣逗樂,“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擱這兒提前難受上了,真到了閨女出嫁的那一天,你不得哭死嘍?”
“唉,咱們做父母的呀,都是一心想孩子能平安順遂、開心幸福,其它的都是次要。暖暖是個心有成算的女孩子,她不管是早結(jié)婚,還是晚結(jié)婚,只要她找的那個人是她喜歡的,咱們心里再舍不得,也得笑著放手?!?/p>
向文禮輕哼,“不放,我自已的閨女,我疼一輩子都疼不夠,任誰也甭想給我連盆端走。”
何金鳳笑笑,沒再說什么大道理,只是將眼前人抱緊了些。
上輩子,向暖不圓滿的婚姻是向文禮的心頭刺,每每提起,向文禮都會傷懷許久。
她與向文禮結(jié)識時,向暖早已恢復單身,她不知道向暖具體在婚姻中經(jīng)歷過什么。
但她能看出,那段不圓滿的婚姻對向暖影響很大,導致她在之后的很多年對婚姻和男人避如蛇蝎,再不肯觸碰。
向暖跟于美蘭把話說明后,翌日便失去了被汽車接送上下學的高奢待遇。
她的自行車在飯館,步行去學校得多耽誤二十多分鐘。
對于親媽,向暖已經(jīng)無語到不想做任何評價,還好后媽靠譜。
何金鳳特意繞路,騎車把她載到了學校,才保證她沒有遲到。
這邊向文禮剛到店里,便接到了一通提醒他提防人的電話。
電話是工商局的副局打過來的,說是上頭有人給正局打了招呼,讓局里找由頭給‘輝騰電子商品店’使絆子,最好能讓店鋪關(guān)門歇業(yè)。
掛斷電話,向文禮沒有任何猶豫,給京城去了通電話,后吩咐店員關(guān)門歇業(yè)。
從店里出來,向文禮推上自行車,直奔于美蘭下榻的羅城賓館。
對于向文禮的到來,于美蘭有點小意外。
她昨晚才請秦國棟幫忙打壓向文禮,按說找人辦事、一層層安排下去都需要時間,真正實施到位最快也得三兩天了。
向文禮能這么快找過來,很大可能是上面有人,聽到了風聲。
請向文禮在沙發(fā)上落座后,于美蘭開門見山,“你一大早過來,是為質(zhì)問我,還是求和解?”
向文禮勾起唇角,輕搖了搖頭,“你猜錯了!我跟你早已井水不犯河水,沒仇怨,不需要和解。至于質(zhì)問,那便更不可能了,我這人從不做無用的事兒?!?/p>
于美蘭不由蹙眉。
向文禮話里的意思明顯,人確實知道了她讓秦家給他使絆子的事兒,而且好似根本不懼怕秦家的出手,更確切的說是不在乎。
可怎么可能呢?向文禮泥腿子出身,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商戶,秦家稍微動動手指,他在羅城的生意便很難再做得下去。
“既然知道沒用,那就還巴巴尋過來作何?”于美蘭開口試探。
向文禮不可能不在乎賴以生存的店鋪,眼下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很大可能是在強撐面子。
“我找過來,是想親口告訴你。你不在乎的人,卻是旁人不可觸碰的逆鱗,能不惦記,還是不要惦記的好……做人吶!多行不義必自斃?!毕蛭亩Y說罷站起身,不理會于美蘭變化莫測的臉色,大步朝外走去。
等于美蘭反應過來,想開口把人叫住時,房間內(nèi)連向文禮的影子都沒了。
向文禮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不喜歡被動挨打。
早在向家兄弟上門時,他就開始了布局,預防后續(xù)可能找上門的各種麻煩,有秦家撐腰的于美蘭無疑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只要是人,就有軟肋或不想被人知的過去,于美蘭唯利是圖,自然也不例外。
以牙還牙,才對得起她沒下限的貪婪無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