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臣抬眼朝著門口看去,正好看見姚振江探進頭來。
這邊,姚振江也看見了里面是自己臣哥。
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才開口:“臣哥,你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廚房里燒水?”
他們家因為姚思萌的事情吵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消停。
等著人都睡了,他才輕手輕腳出來,準(zhǔn)備來傅家找臣哥商量事情。
結(jié)果路過廚房的時候看見里面亮著,還以為著火了呢。
傅景臣當(dāng)然不會說實話,但他心情實在不錯,勾著唇角轉(zhuǎn)移話題:“你來這里有事?”
這么晚了,姚振江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待著,跑到廚房來,肯定是有事。
“確實是有事,我正想去找你呢?!?/p>
姚振江成功被帶偏,開口說起了別的:“我明天想借一下自行車,去把靈芝賣了,這東西放在家里始終是個禍害。”
姚思萌這次丟了這么大的臉,家里因為她吵得烏煙瘴氣,短時間內(nèi),她確實不敢做什么。
可靈芝一直放著也不是個事,這次的事情已經(jīng)在姚振江心里敲響了警鐘。
必須趕緊把靈芝賣成錢,免得再出亂子。
何況現(xiàn)在有了錢,農(nóng)閑時候才可以請村民們幫忙修房子。
傅景臣想了想:“明天晚上?!卑滋焖铀妥约合眿D。
“好?!币φ窠c了點頭,又說起了另一件事:“臣哥,后天隊上就交完糧食了,分糧也就這幾天,你不是說要盤炕,什么時候方便?”
“就最近幾天吧?!?/p>
早做好,也能早點用上。
姚振江也是這個意思,點頭應(yīng)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他才從廚房離開。
正好這時候水也開了,傅景臣起身往桶里舀水。
剛把水舀好,開門聲又響了,他又轉(zhuǎn)頭看去。
這一次進來的是傅海棠。
傅海棠手里端著飯菜,一臉驚異:“哥,你大半夜不睡覺,怎么來廚房里燒水了?”
傅景臣眼也不眨:“你嫂子想喝水了?!?/p>
頓了頓,又看著她手里端著的東西:“你餓了?”
傅海棠點頭道:“我和爸媽都餓了,晚飯還有剩,就端來熱一下?!?/p>
說完,很體貼詢問:“哥,你和嫂子要不要吃點?”
“給你嫂子熱點,她容易餓?!?/p>
“好?!?/p>
將就著灶膛里還有火,飯菜沒多久就熱好了,傅景臣一手提著熱水,一手端著碗進了屋。
屋子里。
姜瑜曼等了許久,已經(jīng)有些迷糊了,眼看著就要睡著,鼻尖突然聞到一股香味,頓時清醒了。
一睜眼,就看見傅景臣滿眼含笑,端著飯菜坐在床邊。
“等久了吧?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煤油燈昏暗的光線下,熱氣裊裊,他那張臉俊美的有點不真實。
姜瑜曼扶著腰坐起身來,眼睛都亮了:“算你有點良心,還知道給你媳婦孩子熱點吃的?!?/p>
平常也就算了,今天晚上這么一折騰,她確實饑腸轆轆。
吃東西堪稱狼吞虎咽。
傅景臣適時給她遞水,溫聲道:“以后我每晚都給你做。”
聞言,姜瑜曼喝水的動作一頓,瞬間嗆得咳嗽了起來。
水順著流到脖子上,
傅景臣趕緊給她擦水、順氣。
等緩過氣來,她目光譴責(zé)看向他:“你難道還想每晚都折騰我?”
傅景臣悶笑兩聲,有些無奈:“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害怕你餓。”
“要不是你這樣,我半夜三更根本就不會餓?!苯ぢ吡艘宦暋?/p>
傅景臣就不說話了。
伺候他媳婦加完餐,簡單擦洗一番,又出去倒水。
等他忙活完上床的時候,吃飽喝足的姜瑜曼早就睡熟了。
傅景臣上床摟著她,兩人相擁而眠。
這一覺,夫妻倆都睡得很舒服。
因為第二天要去學(xué)校,姜瑜曼也沒賴床,難得起來跟全家一起吃早餐。
等吃完飯,照常坐上自行車后座,由傅景臣載著去了石碾子小學(xué)。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姜瑜曼之前早就抽空看過小學(xué)課本,所以心里有底。
這時候一個教室里坐著三個年級的學(xué)生,教完這個年級的學(xué)生,緊接著又去教另一邊的學(xué)生識字。
忙得跟個陀螺似的。
好在這時候不用準(zhǔn)備公開課,也不需要寫備課筆記,教學(xué)任務(wù)很單純。
校長本來還有些不放心她,但站在窗外看了一節(jié)課,見她板書寫的漂亮,口齒清晰,對學(xué)生也耐心,頓時放心了。
笑瞇瞇回了辦公室。
教室里,姜瑜曼逐漸得心應(yīng)手。
這會兒的學(xué)生聽話,而且姜瑜曼漂亮,他們都對她好奇又喜歡。
就過了一個上午,他們一個個就“姜老師”“姜老師”叫個不停,課間的時候還有人圍著她,就像一群小麻雀。
總之,上課的日子比姜瑜曼想象中充實,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石碾子小學(xué)不遠(yuǎn),傅景臣中午的時候過來了一趟,接她回去吃午飯。
走到那條大路上。
路上的村民們一個個笑的別提多熱情了,李大娘更是道:“姜老師,你們回來吃午飯啊?”
“對?!苯ぢχc了點頭。
李大娘在村里的風(fēng)評確實堪憂,但是這次是她透露了姚思萌的事,姜瑜曼也念著這個情分。
“快回去吧,你婆婆今天中午給你做的好呢。”
“好的李大娘,我們就先走了啊。”
村民們看著夫妻倆的身影走遠(yuǎn),這才看向李大娘:
“建國他媽,你咋知道姜老師婆婆做了好吃的?”
李大娘環(huán)視一周,壓低聲音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今天大隊長家吵翻了天,我去聽了兩嘴,能聞不到嗎?”
說話間,還咽了咽口水,他們家做的多半是那只兔子,聞起來是真香!
要不是聞的肚子咕咕叫,她還能在知青點再聽會八卦。
誰家兒媳婦也沒這么好命了。
一聽是大隊長家的事,周圍人都來了興致。
“他們吵什么?。俊?/p>
“還能是什么?當(dāng)然是賠出去的東西,大隊長都說了,分糧食那天開大會檢討,到時候要賠傅家東西?!?/p>
“嘖嘖嘖,要我說,大隊長小閨女真是太不像話了,之前裝的那么好,結(jié)果干出那么缺德的事?!?/p>
“可不是么……那可是一家子的糧食,他們家那兩個兒媳婦能樂意?指不定怎么鬧呢?!?/p>
李大娘說的唾沫橫飛,圍著聽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就這樣,大隊長家因為賠償鬧翻天的事,沒多久就傳開了。
而此時的姚家、也的確處在水深火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