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雅鈞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她緊緊盯著那道身影,甚至下意識朝著那個方向邁了幾步。
但對方被女兵簇?fù)碇?,很快就走出了食堂?/p>
許雅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身后響起一道聲音,“雅鈞,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她轉(zhuǎn)頭,說話的是徐團長。
徐團長和蘇文箏走在一起,很顯然,兩人剛剛一起吃過飯。
“沒什么,”許雅鈞笑了笑,“文箏,你們文工團今天什么時候到的???”
她經(jīng)常來十九師,對十九師文工團女兵都熟悉,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
所以不用猜,她都知道那是文工團的人。
“上午剛到。”前不久才和許雅鈞嗆聲,蘇文箏態(tài)度淡淡。
許雅鈞也沒空和她較真,轉(zhuǎn)而問道:“怪不得,我剛才看見你們文工團出去,還看見一個好漂亮的女兵?!?/p>
部隊里都穿著軍裝,她下意識給那人安上了身份。
“我們文工團的女兵都很漂亮。”蘇文箏的回答滴水不漏。
也不知道許雅鈞肚子里裝了多少壞水,以前怎么沒聽見她夸文工團?
“我是說最漂亮那個,”許雅鈞勉強道:“她叫什么名字???”
“這我還真不知道你說的是誰?!?/p>
蘇文箏面露難色,“我們文工團漂亮的有不少,每個人的看法又不一樣,你這么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你?!?/p>
話音落下,許雅鈞臉上的笑意淡了。
徐團長有意解圍,“行了,咱們幾個別杵在這里,別人看了會誤會的?!?/p>
她的面子,兩邊都要給。
三個人走出食堂,周圍的嘈雜聲總算小了許多。
“雅鈞,”徐團長側(cè)頭笑著開口,“我還沒聽過你夸別人,你說的我都有點好奇了?!?/p>
許雅鈞跟著笑了兩聲,抬眼看著蘇文箏,“今天晚上,文工團會匯演吧?”
十九師的排演廳容納不了所有人,只能分天數(shù)觀看,排了十天的場次。
但許雅鈞顯然不受限制,她是師長的夫人,只要她想,這十天都可以坐在前排看節(jié)目。
“對,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來看啊?!碧K文箏點頭。
許雅鈞攏了攏披肩,點頭答應(yīng)了。
和她們告別后,回去的路上,她心不在焉。
她當(dāng)然不可能直接去看文工團匯演前訓(xùn)練,那太掉價太丟人了,但真要在匯演上看見,自已丈夫又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如果那人真是許眉的女兒,就代表許眉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楚延龍也不能做什么。
況且還有堂哥和叔叔……想著他們,許雅鈞才略略有了底氣。
下午訓(xùn)練結(jié)束,二十二師。
鄭留疆還沒回家,正在辦公室里拉著警衛(wèi)員下棋,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趁著警衛(wèi)員起身開門之際,他將棋盤上的黑子拿掉兩顆,看著瞬間有了活路的白子,洋洋得意。
抬頭看著來人,笑意就更濃了,“景臣,你來的正好,快坐下來跟我下兩盤?!?/p>
鄭留疆人菜癮又大,就因為喜歡悔棋,其他師長都不愿意搭理他,已經(jīng)淪落到只能拉著警衛(wèi)員玩了。
好不容易傅景臣來了,他可不愿意放過這個大好時機。
傅景臣沒有動,用行動表示抗拒。
見狀,鄭留疆也不惱。
誰讓傅景臣是他的眼珠子呢?
他把棋子丟進棋盒里,好整以暇,“好了不勉強你,說吧,這次有什么事?”
“上次您老說要的訓(xùn)練手冊?!备稻俺歼f了幾張紙過來。
鄭留疆狐疑看他一眼,真的假的?他說了這么久,傅景臣都沒寫,該不會是來逗他的吧?
想到這里,趕緊接過來看兩眼。
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
幾張紙上詳細(xì)記錄了訓(xùn)練射擊和體能的要領(lǐng),幾乎都是神鋒營日常訓(xùn)練內(nèi)容。
居然不是誆他,是真的!
反應(yīng)過來后,看著這份手冊,鄭留疆都能展望到二十二師全員金牌的未來了。
他喜滋滋從桌后轉(zhuǎn)出來,拍了拍傅景臣的肩膀,“好樣的!我早就讓你歸納,可算是寫出來了?!?/p>
剛歸隊的時候不寫,這是升了團長高興,終于寫了?
“如果覺得強度太高,我還可以寫一個加強體能的基礎(chǔ)訓(xùn)練?!泵鎸π老踩艨竦泥嵙艚?,傅景臣又補充一句。
“寫!必須要寫!”鄭留疆興奮不已,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有了這份手冊,想也知道下一次軍區(qū)大比武,二十二師該是如何風(fēng)光。
到時候就連普通營的兵都能參加,免得他們天天說自已把神鋒營拿出來遛。
鄭留疆越想越得意,回味了一會兒,視線才轉(zhuǎn)到自已的警衛(wèi)員身上。
警衛(wèi)員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眼觀鼻鼻觀心,就當(dāng)看不見。
但鄭留疆還是悠悠開口了,“最近有沒有什么大家都在場的活動?”
警衛(wèi)員愣了片刻,“沒有。”
“沒有嗎?”鄭留疆眉頭擰緊,很是不滿。
沒有人聚集,他還怎么找正當(dāng)理由過去?拿著這么好的手冊不炫耀,和暴殄天物有什么區(qū)別?
看著師長眉頭倒豎,警衛(wèi)員很是無奈,腦子瘋狂轉(zhuǎn)動。
此時,傅景臣在旁邊開口了,“十九師今晚有匯演?!?/p>
一句話,讓兩人都愣了。
片刻后,鄭留疆率先回神。
他咳嗽幾聲,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那我得去看看。”
說完,直接拿起電話,打給了十九師。
談妥后,他就拿起東西,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傅景臣見目的達成,唇角露出點點笑意,直接跟上。
路上,鄭留疆坐在后座,看著傅景臣,后知后覺反應(yīng)了過來。
“你小子,”他又氣又好笑,“想看文工團,還要拿東西來賄賂我,是吧?”
他還說呢,傅景臣平時對這些事敬謝不敏,今天怎么主動跟上,原來是另有所圖。
傅景臣沒有否認(rèn),“難道手冊您不滿意?”
“滿意啊?!编嵙艚凰盒α?,“夠坦誠的。行,反正接下來兩天都是周末休息,去十九師看看也沒什么?!?/p>
……
另一邊,
文工團眾人從下午就在排演廳提前熟悉舞臺,眼看著到了大家的入場時間,她們才回到后臺。
許雅鈞和楚延龍入場的時候,文工團還沒有出來。
看著旁邊鎮(zhèn)定自若的楚延龍,許雅鈞垂下眼,暗暗猜測他等會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