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熠只有上次來軍區(qū)的時候坐過車,一上車就轉(zhuǎn)著腦袋到處看,新鮮得緊。
傅海棠平時能搭把手,在車上卻愛莫能助,她暈車嚴(yán)重,一上車就要閉眼靠著。
幸虧小孩精力有限,沒到鎮(zhèn)上就睡著了。
小鎮(zhèn)不大,但處于幾個軍區(qū)的中心,時不時就有部隊(duì)的人過來,眾人都對吉普車見怪不怪。
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姜瑜曼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對門就是國營飯店,“我們就在這里下車?!?/p>
傅景臣停好車,通過后視鏡看著她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你和海棠先下去,我去空地停好車再抱他過來?!?/p>
街道不寬,這里只能臨時停車。
小熠面朝里睡在后座,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
姜瑜曼沒怎么猶豫就同意了。
傅斯熠一興奮就手舞足蹈,長大一些后,她有時候都招架不住。
趁著傅景臣休假,讓他多帶帶孩子,正好解放雙手。
“嫂子,咱們點(diǎn)牛肉面吧?”走進(jìn)國營飯店,傅海棠看了看菜單,轉(zhuǎn)頭提議。
姜瑜曼沒意見,“行?!?/p>
“同志,我們這里要兩碗牛肉面?!备岛L内s緊開口。
國營飯店里人滿為患,傅海棠的聲音一出,不少人都朝著這邊望了一眼,其中不乏有穿著軍裝的軍人。
傅海棠和姜瑜曼的外貌,在美女如云的文工團(tuán)中都極為出色,一時間吸引了不少視線。
“牛肉面要等會?!狈?wù)員過來收走了錢票,見周圍沒座位,隨口道:“正好你們?nèi)ジ舯诠涔?,等會兒好了就有座位了?!?/p>
說完,不等兩人回話,直接又轉(zhuǎn)身回到了窗口。
這時候的國營飯店服務(wù)員是公職人員,都神氣的很。
哪怕傅海棠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和姜瑜曼一起走了出來。
姜瑜曼的頭發(fā)剛才被小熠弄亂了,一出來就道:“我先扎個頭發(fā)?!?/p>
恰好走到巷口,她把頭繩扯下來,瀑布般的長發(fā)襯得她那張臉越發(fā)精致秀麗。
姜瑜曼咬著頭繩,將頭發(fā)隨意用手撈起來,拿著頭繩扎,因?yàn)橄朐o,還把頭繩扯壞了。
傅海棠幫她打了個結(jié),還能將就著用,只是不敢扎緊,顯得有些松散。
“嫂子,你頭發(fā)又黑又多,真漂亮?!?/p>
幫她綁好頭發(fā)后,傅海棠道:“我們?nèi)ス╀N社再買一根頭繩,不然肯定要散開?!?/p>
姜瑜曼點(diǎn)頭道:“走吧?!?/p>
兩人用手遮著巷子里的陽光,匆匆去邊上的供銷社了,根本沒注意身后佇立的兩道身影。
其中年長的那個人打趣道:“文州,真是難得,還有你看呆的時候?!?/p>
聽見這道聲音,楚文州才收回目光。
向來身在花叢的他,想起那道令人難忘的身影,居然像個毛頭小子般,一顆心到現(xiàn)在還砰砰直跳。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無奈道:“舅舅,我不是已經(jīng)跟您立下軍令狀了嗎?我這次出來,您就別跟他們一樣,不放心了。”
“你這話說的,誰不知道你是我們十八師的希望,咱們大家就等著你爭臉呢?!?/p>
被稱為舅舅的人呵呵一笑,“行了,自已心里有點(diǎn)數(shù),別像上次一樣又惹挨處分的事,做什么事之前,想想馬上要到來的大比武,別惹你媽傷心?!?/p>
“知道了,許司令。”楚文州故意敬了一個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敬完,就迫不及待走出了巷子。
剩下許司令站在原地,無奈搖了搖頭,“臭小子。”還是這個臭毛病改不了。
但誰讓這是堂妹的兒子呢?妹妹離家出走后,他就把堂妹當(dāng)親妹妹對待,何況這個侄子確實(shí)有真本事。
去年的軍區(qū)大比武,要不是他挨了個處分沒法參加,說不定還能在神鋒營手下拿到好名次。
料想有上次的前車之鑒,他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出什么差池了。
想到這里,許司令轉(zhuǎn)身朝著后面走了。
另一邊,
姜瑜曼和傅海棠走進(jìn)供銷社,這里面商品種類不多,看的人卻不少。
頭繩擺在一個盒子里,都是用布條做的,姑嫂兩人挑選了幾根。
接著,又去幫白萍選布。
姜瑜曼空間里有布,不過她今天是跟著海棠一起出來的,當(dāng)然不可能用空間里的東西。
兩人讓供銷社的員工幫忙裁好尺寸,卷好,拿到柜臺準(zhǔn)備結(jié)賬。
收銀的員工指了指旁邊,道:“那位男同志已經(jīng)幫你們給了,不用再給?!?/p>
見卷好的布不是整匹,她還道:“布給的整匹價格,王姐,你把剩下的一起拿過來?!?/p>
“哦,好?!蹦侨粟s緊把剩下的布一起取了過來。
姜瑜曼和傅海棠面面相覷,兩人均是一臉莫名,趕緊朝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穿著軍裝的俊朗男人正站在旁邊,瞧見她們望過來,還朝前邁了一步。
這一舉動,直接坐實(shí)了他幫忙付錢票的事實(shí)。
“同志,你是不是付錯了?”
姜瑜曼的目光從他軍裝上掠過,心平氣和道:“一共花了多少?我補(bǔ)給你?!?/p>
“不是什么大錢?!?/p>
隔得近了,更漂亮了。
楚文州眸中露出一絲笑意,溫聲道:“你們是文工團(tuán)的嗎?”
此話一出,姜瑜曼皺起眉,傅海棠更是面露警惕。
“不要擔(dān)心,同志,我就是想認(rèn)識你,你叫什么名字?”楚文州看著姜瑜曼道。
傅海棠面色先是一僵,隨即火冒三丈。
就說這人長得人模狗樣,辦的都不是人事兒,撬墻角居然撬到她嫂子頭上來了!
最可恨的是他沒壓著聲音,有幾個人都聽見了,正暗暗觀察著這邊。
見狀,姜瑜曼目光也冷了下來,“首先我結(jié)婚了,其次,我也并不想認(rèn)識你?!?。
說完,她直接走到柜臺,說明兩人并不認(rèn)識,要求重新算賬給錢。
女員工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那多的錢怎么辦?”
姜瑜曼言簡意賅,“退給他?!?/p>
“沒必要吧,同志。”楚文州湊上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為了避開他,撒謊說自已結(jié)婚了,有趣,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