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一切還是笑談,姚紅兒沒有真的當場給自已起了‘望舒’這個字,只是記住了姚望舒這個名字。
宴會結(jié)束,賓主盡歡,小丫頭跟著父母將念娘以及紅兒送到了城主府的大門口,離別時不停的擺手,嘴里還自顧自的叫著自已剛給人家起的名字。
“再見!姚望舒!再見!”
紅兒笑著揮手,坐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城主府,一路緩行回了酒樓,念娘心情很好,城主是個識貨的人,看出了于念娘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過江龍,雖然不知道她本人是一位煉神修士,但是卻已經(jīng)猜到對方底牌深厚,所以對于遲歸樓的建設(shè)毫無意見,只說不要損傷周圍民宅就好。
念娘答應(yīng)的痛快,并表示如若與民宅有沖突,遲歸樓愿意以市價三倍的價格購買對方的宅基,并另補償一份搬遷金,決不讓城主難做。
如此遲歸樓最后可能存在的阻礙也已經(jīng)化為助力,接下來只待酒樓完工便可直接營業(yè),到時候城主還答應(yīng)親自來參加剪彩,可以說念娘對自已的規(guī)劃已經(jīng)完成了一大半。
“尋親如何了?”紅兒開口問,這酒樓辦的風風火火,但尋親進展卻沒聽念娘提起過。
“先讓人摸查了一下,還沒真正開始找呢。”念娘笑了笑,“我想酒樓做好后再拜托城主幫忙查查戶籍?!?/p>
游子總想著衣錦還鄉(xiāng)啊。
紅兒點了點頭,又問道:“若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
“謝謝,紅兒姐!”念娘點頭,隨后忽然想到什么,“只是年關(guān)將至,紅兒姐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年貨記得吩咐老奎前去買!我要忙一段時間,想爭取年后第一天讓遲歸樓開業(yè)!”
“會不會有些趕?”紅兒問。
遲歸樓才剛開始改建,大多數(shù)地方都只是搭了木梁做好設(shè)計,感覺還差了很多呢。
“沒事,先開前半部分酒樓就好!實在不行花錢請幾個會土木術(shù)法的修士幫幫忙!”念娘并不糾結(jié)這些,她有些等不及了。
。。。
是的,在幾場大雪后,九洲終于要過年了。
當初姚安饒帶著戲班進中洲皇都之所以車水馬龍,就是因為年關(guān)將至,在外的商旅以及游子都趕回皇都,所以才會有那么多南路北行的人。
而如今皇都的光景更是可怕,每日南城墻的明德門早上一開便人流不停,臨近明德門的善通坊更是熱鬧的不行,酒樓甚至都不用招客了,來這里住店的商旅基本都是直接把房間訂到年后,像永和樓這種,早早就已經(jīng)沒了客房可住,加價都沒有。
不過永和樓的老板依然面色愁苦,饒兒班還是沒個消息,他聽伙計說,半夜的時候,后院傳出了姑娘的嘶喊聲,喊得撕心裂肺,這讓他如何心安,幾次尋找姚安饒,拍著胸脯說自已掏錢請皇都里有名的郎中來給孩子們看看,卻依然被推三阻四。
“唉——!唉——!”老板坐在前臺唉聲嘆氣,忽聽一聲悶響。
砰!
嚇得人一激靈,老板抬頭,見前臺站了一個乞丐打扮的男人,嘴里叼著一根稻草,雙手揣在懷里,胸前還抱著一柄短劍。
“老板——”由于叼著稻草,這人說話夾著嗓子,十足小混混的模樣。
“沒錢!免開口!”老板大手一揮,也不打聽打聽永和樓的名頭,來我們這要飯來了?
若是平常其實老板可能還真賞個三兩個子,不過如今他心情不好,而且討厭對方痞里痞氣的態(tài)度,所以一分錢都不會給他!
“不要錢,找人?!蹦侨艘膊唤橐猓崩阒劬柕溃骸坝袀€姓尉的,說他住這,讓我來找他。”
老板厭煩的查了查記錄,然后對著后院一指,“后院!春二廂!”
“謝啦!”男人邁步走了進去。
老板對小二使了個眼色,這種貨色還是得提防一二,萬一是來店里騷擾顧客的,永和樓就得管管。
尉天齊倒是早早等在門前,對著吊兒郎當?shù)膮尾劁h拱手,“呂道友?!?/p>
“嗯!”老呂抬了抬下巴,算是打過了招呼。
要說呂藏鋒以前也是個玉樹臨風、彬彬有禮的修士,當初挑戰(zhàn)天門山時,不知多少女修被強大又有禮的劍山天驕吸引,也不知道怎么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
“請!”尉天齊將對方讓進院子,然后斟上準備好的茶水。
“你不是皇都本地人嗎?怎么住到酒樓來了?還是這種檔次的?”呂藏鋒牛吸水一樣的將茶飲盡,然后開始吐槽對方的住處與身份的不匹配,渾然沒意識到自已還是個乞丐呢!
“只是來尋姚姑娘有點事罷了?!蔽咎忑R很誠實。
砰!
茶杯重重落在石桌上。
“哪個姚姑娘?”呂藏鋒皺眉。
“就是那位姚安饒姑娘啊,她就住在隔壁,你們不是最近還一同出入賭場嗎?她沒告訴你?”尉天齊愣了愣,這人怎么突然這么激動。
“除了那次在恕索坊,我并未再遇到過她?!眳尾劁h收攏心神,再次拿起茶杯,這次喝茶,他的姿勢非常端正,而且動作優(yōu)雅,這才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狀態(tài)。
“哈!”尉天齊搖頭笑道,“那便是姚姑娘戲耍了我?!?/p>
呂藏鋒斜眼看他,你堂堂青云榜榜首、皇都本地人、儒門貴客,在這皇都里有幾件事能瞞得過你?
“我并非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雖然有些自已的朋友,但大多都是清水之交,這些事并不好麻煩他們,而且我最近也在忙很多的事情。”尉天齊猜到對方在想什么。
“也對,畢竟你身后沒有宗門?!眳尾劁h接受了這個說法,因為尉天齊沒必要在這種事騙自已。
“今日,尋呂道友前來,主要是為了兩件事,一為商討修劍之事,二為請道友為我做證。”
“作證?我不給殺人犯作證,而除魔又何須作證?”呂藏鋒放下茶杯,認真的開口。
他是劍山天驕,進入這個院子便已經(jīng)注意到了旁邊院子的異動,微弱的魔氣或許是感知失調(diào),但那只要安靜下來,便清晰可見的掙扎聲以及女孩隱隱約約的嘶喊聲,卻是讓人無法忽視。
若非對面是尉天齊,呂藏鋒早就坐不住了。
他相信最起碼青云榜榜首該有正道最基礎(chǔ)的善良,總不會任由女孩哭訴,所以他安靜的等待尉天齊解釋。